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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祈愿灯

端午在这年代是盛事,江娘子托莲霜带回来的端午糕,味道香甜可口。

“义父想进城被姐姐骂了一通......大概不想见些人吧......从山寨带了些可靠的人安排进了工坊......保证工坊不会有人泄漏配方......花露水听着不错......价格高些利润好......”

莲霜把花露水放在一边,大罗山的事情和工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些。

“明年你要考举人,明年考不上,三年之后再考。这些是姐姐安排的。”莲霜说道江娘子面带笑容。

“好,一定去考。莲霜姐,想不想去上庸诗会?”香软的端午糕入口,江梁看见小翠在周叔的帮助下忙碌着。

莲霜沉默了会才开口:“去吧,见见达官贵人,以后好经商。”

“我也这么想!”江梁咽下端午糕微微皱眉看着小翠的笨手笨脚。

周叔和小翠在做灯船,灯船是端午夜晚放到江水河许愿用的。船身用纸折成,上面放着能点燃的小油灯。

“真是~”

江梁话没说完就见小翠幽怨的看着他,后面的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小翠手工真的很差,折出来的灯船很丑。倒是五大三粗的周叔,折的灯船相当漂亮,这把小翠打击的不轻。

莲霜走过来帮忙,灯船早些年做过,她心灵手巧,折出来的比周叔的漂亮。这下,小翠整个人都郁闷了。

灯船折的数量不多,忙碌着准备好灯油后,放到水桶里试了下。

“看,我的灯船能飘起来是吧,是吧~”飘在水桶里的正是小翠的灯船,略显丑的纸船承载小油灯晃晃悠悠的,小翠看的心满意足。

江梁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周叔乐呵呵的笑着,莲霜看看天上的云彩,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秀才江梁,江公子在么?”敲门声响起传来声音:“我家老爷知州事许升,许老爷,请公子参加明晚的上庸诗会。”

小翠小跑着开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被引进来。到了江梁面前行礼后,递上了知州事许升的帖子。

“这是请帖,请公子过目!”

“请坐。”

江梁接过请帖,对方没有落座,反倒是恭敬的说还有事,然后离开了院落。

“这请帖......”

请帖是邀请参加上庸诗会的,邀请者是知州事许升。上面写着时间,又在里面写了务必到场的话。

“你什么时候认识知州事?”莲霜看过请帖好奇的问道。

“没有,那可是大人物,我个小秀才能见到才怪。”江梁此时心里也疑惑,记忆中接触的最大官是管学政的大老爷。至于这知州事官位太高真是见不到,也没有见过。

莲霜又问了几句,两人实在想不出原因。知州事的请帖来的突然,和莲霜商量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里面话语贴切,用的是长辈的口吻,字里行间露出对江梁很看好,希望见一面的意思。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莲霜把请帖翻看了几遍。

知州事的邀请,对于江梁来说可有可无。莲霜等人也没把这种事当做好事。毕竟是一帮土匪。对外说江梁和姐姐相依为命,但是有心人调查,这事根本藏不住。

醉风楼那晚,秦永铭受到的打击不小。前两天来看江梁,说回去吐了好几回,最近吃肉都反胃。

江梁没什么感觉,当年学解剖对大体老师上下其手,福尔马林里摸过头骨。当时为了信念,他做过很多别人无法接受的事。

“少爷,我们做祈愿灯吧!”

小翠闲不住,平时喜欢整理院子,整理完院子就会缠着他。周叔年龄在哪里,莲霜又不敢惹,只能是江梁陪她折腾。

“行,到时候少爷我题诗一首。”江梁笑着答应。

祈愿灯制作简单,找了单薄的细竹片,外层糊上纸,这就是一盏祈愿灯。两人做到天色渐黑,才算完成。主要是放灯芯的地方不太好弄。

“少爷,诗呢?”

在小翠目光注视下,江梁拿起笔慢吞吞的写着: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

事古人留迹,年深缕积长。当轩知槿茂,向水觉芦香。

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忠贞如不替,贻厥后昆芳。

小翠断断续续念着,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江梁看着毛笔字迹脸色微红。记忆中书法不怎么样但还能过得去。现在,毛笔书法丑的小翠都看不过眼。

“诗是好诗,但字丑了些。”莲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面带笑意看着祈愿灯上的诗句。

“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世道不好,怎么救都没用的。”留下这句话,莲霜进屋关上了门。

在小翠看来世道什么,大罗山才是最好的。双手捧着祈愿灯,点燃灯芯,放开双手。祈愿灯慢悠悠的飘起。

“飞的不错。”江梁感慨句。

望着越来越高的祈愿灯,小翠伸个懒腰:“不知道竹条绑好没有~”

江梁回想刚才制作的工序,应该什么问题。再次看向祈愿灯,发现祈愿灯不见了。然后,隔壁院子里咿呀一声。

“好好的祈愿灯怎么掉了呢?”隔壁院子里传出女子说话的声音。

“小姐,应该是竹条没绑好吧。”貌似是丫鬟的声音。

“是啊,咦,纸上有字!字,有点难看呢~”女子说话显然留了余地。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事古人留迹,年深缕积长。当轩知槿茂,向水觉芦香。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忠贞如不替,贻厥后昆芳。”

隔壁院子里,女子轻声念着,时不时重复上一句,细细评味着。好久,江梁才听到隔壁传来声音。

“字丑了些,但诗很好。不知道,是哪位才子做的呢。”念完诗后,女子感慨着。

接着,听到丫鬟说:“应该不远吧,这灯应该是附近人家放的呢。”

小翠拽下江梁衣角,示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屋睡觉。”江梁说完衣袖一挥回了房间。

端午这日热闹非凡,整个上庸城都进入了节日的氛围。入夜时江水河畔舫船里会有姑娘出来演艺一番。虽然多是刚入行的姑娘,偶尔运气好,会遇到花魁出场弹琴吟唱。

节日气氛下,城南店铺生意不错。上午时肥皂已经断了货,原先销量不怎么好的花露水,一上午只余下六瓶。

花露水的市场渐渐打开,肥皂利润不断上升。最近这些日子,莲霜让人带回大罗山的银子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肥皂带来的利润。

上庸诗会晚上才开始,下午些江河水畔就有人占位置。这些都是准备观看舫船姑娘表演的,孩童嬉闹声传来,显得极为热闹。

周叔不喜欢文绉绉的诗会,拿了些银子应该是去了下柳巷。莲霜换了身新衣服,整个人又多了几分色彩。小翠说要到江水河边玩,回来时会买些吃的。

上庸诗会举办地风雨楼,早被达官贵人包了场。小厮守在门前,报了功名或者有请帖才能进去。这其中,请帖也是分档次的。

一等,知州事这种达官贵人邀请的客人。这些贵客进了风雨楼,会直接上三层。

二等,功名在身或者有名商人。这些客人进了风雨楼,会在二层落座。

三等,则是上庸城有名的才子。这些才子会在一楼挥笔作诗,以谋求三层达官贵人的青睐。

江梁拿出请帖,小厮的腰弯的更低了些。恭敬的引上三楼,找了可以看到江水河风景的桌子,让两人坐下。

“莲霜姐,肥皂生意应该扩大一下。我们可以稍微低价供应给其他经商的人。这样的话,来钱的速度会很快。”

“是个办法。这事,今天过后我安排下。”

两人说着话,几碟吃食摆上了桌。这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上来,江梁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正准备欣赏容颜。

“苏若璃~”江梁手中的茶杯轻抖,烫手的茶水洒落,引的苏若璃嘴角轻翘。

江梁见得美女不少,苏若璃算的上漂亮。可是两次接触,让江梁觉得苏若璃这丫头有毒。周叔打听过苏若璃的身份,只知道是二皇子座下宾客,相当于幕僚的地位。其他的什么也没查到。

莲霜眉头轻皱,想了想双眼带着冷意望向苏若璃。

“是你?”

“知州事的邀请?是我。”

江梁没有点明白说什么,对面的苏若璃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领路的小厮见状下楼,去迎接其他三楼的贵宾。

今天苏若璃依旧是一身素白衣,整个人淡雅别致。身影落座时,江梁看见一柄短剑在腰间系着。当他想问莲霜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莲霜撩起手腕,一支银箭头不经意的闪过。

“真是.....”一时间,江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苏若璃倒了杯茶水送到莲霜面前,莲霜也不接,只是把茶水推到一边。

“苏姑娘别介意,女子活在世上不容易。前些天家弟中了毒,茶水就免了。”

“姐姐的箭术真好,大周国内,有这种箭术的人屈指可数。”

“八岁学拳脚,九岁练剑,十岁学弓。你呢?”

“十四岁学剑,学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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