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镇上的赌场是最热闹的地方,这儿演绎着人生的大悲大喜大怒大怨。是那些赌徒赌棍们流连忘返的所在。
马三十六的父亲是这儿的第一个驿站长,也是这儿的第一赌棍高手。他赌钱输少赢多,被称为赌场上的“神手”。
赌场外的院子里,拴着骆驼、马、骡子、毛驴。有两个小马倌照料。赌徒们一头扎进赌场,或坐或站,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抽着莫合烟。
赌场上摆放着一张用沙枣木做的大八仙桌,四周是长条凳,和几把摇摇晃晃的破椅子。
这时,马三十六的父亲——赌场神手出现了,人们把目光射向他。只见他嘴里叼着炮筒子粗的莫合烟,斜着眼,扫视着赌场里的赌友们。他发现有两个陌生的戴羊皮帽子的客人。一个年纪大点的蓄着山羊胡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盐味,知道是外面来的盐商。便把挑衅的目光盯着他俩。
牌九摆上来了,哗啦啦的响。几十张牌在他手中像案板上的一团面,忽长忽短,忽粗忽细。直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三十二颗乌木牌九方了起来。牌九方好了,将两个牛骨骰子摞到桌上。
“押吧!”马三十六的父亲拿眼逼着两个盐商。
年纪大的盐商微微一笑,摘下羊皮帽,取下肩上的褡裢。一把掼到桌子上,“砰”地一声响,一只手解开褡裢口,用手一拎,哗啦啦流出一堆闪光发亮的银元。
从太阳升起,到太阳沉落。盐商的一堆银元像冰山一样溶化了、消失了、不见了。
盐商抚着山羊胡子,端起茶碗,喝了几口奶茶,一把将碗摔在地上,大瓷碗摔成八瓣。他拉起徒弟要走,马三十六的父亲拦住他:“慢着,这是给你的银子!”
马三十六的父亲抓起一把银子塞进他的怀里,那个盐商头也不回,拽住徒弟大步流星往外走,出了门时,扭过头大声说道:“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