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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莞城的这3年多,麦子做过形形色色的梦。在梦里,麦子很少是主人公,而只是观察者和经历者。她在梦里把枝枝叶叶都记牢了,准备天亮后讲给姐妹们听,醒来后却发现一点儿细节的影子也没记住,只能讲出她和谁在一起而已,远不如身边每天发生的故事和事故活色生香。故事有点像随处看见的水,流到河里就是河水,流到海里就是海水,在山里就是曲里拐弯的溪水,它是自然的,随物赋形的。而事故不是。事故总是突然发生,让你猝不及防,让你五内俱焚,让你万箭穿心,让你失魂落魄,惶惶如丧家狗。

比如孙小茗吧。麦子从来没有梦到过孙小茗出事儿,但孙小茗却还是出事了。孙小茗意外地从床上摔下来,是凤鸣玩具厂从未发生过的事故。

小茗的身高和麦子几乎等量,小圆脸,两腮圆润得犹如苹果,齐耳根的碎发,大眼睛,性格开朗,自来熟,跟所有小姐妹相处都很融洽。小茗的家在河北临漳县农村。小茗说,麦子不知道我们临漳吧?临漳现在属于邯郸,就是我们历史课本上讲过的战国时期西门豹治邺的地方,西门豹把巫婆和三老投到了水里,留下的穷气却云雾一样至今不散,活在那儿的人都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孙小茗也是不满17岁来莞城打工的。不同于麦子,小茗的书念得挺好。按老师的说法,好势头发展下去,过一本线,录985或211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小茗爸妈却把没问题变成了大问题。眼见着同村里别家的孩子纷纷弃学外出打工,不断地把钱寄回来,很快添了大件,买了四轮拖拉机,起了两三层的小楼,小茗爸妈狠下心把小茗从学校里拖了回来,说家里没钱供养她继续读下去,再说如今这世道儿,没关系,没门子,书读得天花乱坠,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地去厂子里打工?横竖一样结果,干吗绕远呢?

孙小茗说这些的时候眼泪汪汪。爸妈的意思小茗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细胳膊扭不过爸妈的粗腿,只好一路抹着泪,比麦子早两年随村里姐妹来到了莞城。两年不长,多了数也不过700来个日夜,但在麦子心中,小茗无疑是不折不扣的“老”工人。麦子是个有心的姑娘,暗地里拿小茗做镜子照,时常留心小茗,看她如何干活儿、处事,如何与身边的姐妹及车间内外管事的打交道,找自己身上的毛病,能改的,立马改,很快就适应了玩具厂的生活。从四川来的文琪姐也关照麦子,凡事儿罩着她,替她着想和开脱,私底下还悄悄问她什么时候来例假,每次例假有几天,谈过几个男朋友之类。看麦子臊得脸通红,文琪姐不好问下去,只是嘱咐她来例假那几天不要硬撑着,不舒服了记得请假。厂子里其他的假不好请,这个理由去请还是能请得掉的。麦子嗯嗯地答应着,不住地点头,觉得文琪姐和自己的心贴得很近。

孙小茗意外摔坏了身体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了,事前没一点征兆。凤鸣玩具厂是双班制:白班和夜班。麦子和小茗同上白班。到了下班时间,两人都没要走的意思,各自在考勤簿上签了2个小时加班。加完班再出来车间,已是夜色阑珊,脱下工装,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长舒了口气。

小茗说带麦子去离厂子不远的解放西街吃大排档,单由自己埋,麦子尽可放开肚皮饱餐一顿去。麦子心里不情愿。谁的钱都是汗珠子落地摔八瓣儿辛苦挣来的,多不容易啊。转念又琢磨,这么深的夜,自己回绝了,小茗连个伴儿也没了,还不安全,将心比心,换自己也不高兴的。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跟着小茗出了厂区。

凤鸣玩具厂所处的镇子叫后街。后街不像麦子念书的梨花镇,天擦黑不一会儿,街头巷尾就不见了人影,一副冷清和萧条,一个人走在街上就不由犯怵。尽管一个后街就有不下五十家星级酒店,每天都灯红酒绿的,好不热闹,但解放西街这么偏远的地方,竟也有这么多男女出来消夜,还是超出了麦子的想象。

梨花镇的这季节人们还穿着厚棉袄呢。这里的男女却早已经换上短衫薄裙,挤挤挨挨地占据了路边大小不一的圆桌方桌,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肴、烧烤和啤酒、饮料,各色男女混杂,吵嚷,一副充耳不闻各种车辆不住鸣笛的任性和随意,自顾自地吃喝,有的还脱光了膀子,红着脸子,大声猜拳行令。

孙小茗带麦子找了家食客相对少些的烧烤店。这里接近街尾,相对僻静些。两个姑娘在离马路较远的一个小方桌前坐下来。小茗接过菜单,点了几样蔬菜,小海鲜,又点了烤串,还提议喝点啤酒。麦子使劲儿摇头,说马尿一样,有啥好喝的?小茗白了麦子一眼说,切,就一瓶儿,分你一杯,剩下全我的,你举个杯做个样子,哄姐开个心还不成?麦子撇着嘴笑起来。

啤酒送过来,老板娘拿开瓶器起开瓶盖儿,一股泡沫喷薄而出,有几滴儿还溅上了麦子的裙子,麦子下意识地去搂裙子,就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萝卜小腿儿。小茗哧哧地笑,说傻麦子,叫你喝,你不喝,看你的裙子替你喝了吧。再说都开瓶了,不喝就等于你图财害命。你知道的,本姐姐可是看一分钱比锣还大的吝啬女鬼哦。

两人碰了杯,麦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皱着眉头咽下去,放下杯子,发现孙小茗那边一杯啤酒已经全下了肚。

马路上的车辆比她们刚来时候少了些,麦子的目光散过去,就看到了大排档对面的温港休闲中心,隔着一层毛玻璃,能看见里边影影绰绰的人形,偶尔有顾客拉开门走出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麦子才看清了那些人形其实是一些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浓妆艳抹,衣裙紧束在身上,曲线分明,裙摆短得不能再短,脖子下裸露出半截乳房。小茗顺着麦子的目光看了一眼,转过脸向着麦子,不屑地说,有啥好看的?在后街,做这营生的,一个个穿得光鲜,实际上大多是不愿去厂子里吃苦受累,靠出卖身体赚快钱的女孩子。傻麦子,你不是也动心了吧?

麦子摇摇头,答非所问:小茗姐,你说她们爸妈知道吗?

知道才怪呢,孙小茗回答道,我要是去干这个,爸妈知道一定会打残我的。

围绕不远处那张大桌子的一群食客里,忽然有人叫着“小茗”走过来。小茗和麦子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来人是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孩儿,剪了个曼联球星贝克汉姆那样的莫西干头,活脱脱一只大公鸡的样子。大公鸡说失敬失敬,我在那边看你半天了,原来真是小茗美女,敬你一杯哦。大公鸡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小茗也嬉笑着站了起来,推了几个来回,还是和大公鸡一起把满杯啤酒仰脖子灌了下去。大公鸡又给小茗满上,问怎么好久不见小茗到自己厂子里玩儿了。小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天天累成狗,脸贴上枕头就扯呼噜,根本没得闲啊。

大公鸡跟小茗说着话,眼睛的余光还在麦子身上扫描。麦子中了箭一样不舒服起来。小茗也发现了问题,对着大公鸡说,哎哎哎,瞧你那没出息的熊样儿,看什么看,没见过是吧?苏麦子,我妹妹,春节后才来厂子的!你小子不许打她主意啊。大公鸡没答话儿,转回目光,坏坏地盯着小茗,撇着嘴,做了个鬼脸儿,嘿嘿笑两声,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麦子压低了声音问小茗,这人谁呀?

一普通朋友。小茗淡淡地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小茗还想往深了问,又有两个胳膊文得花花绿绿的男人端着酒杯晃荡过来,嚷嚷着要和小茗碰杯,其中一个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茗“嫂子好”。小茗瞪圆了眼,拉着脸,说谁是你嫂子呀,滚一边儿去,再信口胡喷,撕烂你臭嘴!

大公鸡发现了小茗的不友好,赶紧走过来打圆场,说让你们俩胡言乱语,惹美女生气了吧?每人罚三杯,下次再犯,连屁眼儿带嘴一块儿撕烂。两人赶紧借坡下驴,先爽快地喝掉了,又分别倒上,和小茗碰了杯,也不管小茗喝不喝,说了对不起,嬉皮笑脸地走掉了。

小茗和麦子边吃边聊,看时间不早,就招呼老板过来,埋了单,带麦子离开了烧烤店。

回厂子的路上,麦子到底没有管住心里的好奇,很认真地问,小茗姐,人家咋喊你嫂子呢?你有男朋友呀,是不是老早就和他们认识?

小茗皱了皱眉,说男朋友嘛,算有吧,断断续续交往了差不多两年,不过呢,也没定下来,大家不在一个厂子,各自忙得要命,累得要死,见面机会都屈指可数,扯拉着而已。

麦子瞪大了眼睛,说小茗姐,你不才19岁吗?

不错啊,是19岁呀,昏暗的路灯下,小茗不解地望向麦子,怎么啦?

19岁就交了两年男朋友呀?!麦子无法相信。

嗨,我以为什么呢,原来说这个呀。小茗扑哧笑了。真是傻麦子,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天塌了呢。再说吧,哪条法律规定19岁不能交两年男朋友?外国很多地方19岁都结婚生娃了呢,我不过和玩具厂及附近厂子里的大多数女孩一样,一来莞城打工就谈朋友了而已。你想啊,谈朋友不挺好嘛,AA制,谁也不欠谁,心里有了依靠和牵挂,出门也少受欺负。大家就这样处着,不合适了一拍两散,各不相欠。多好!

麦子还想问下去,小茗转了话题,说坏了,我肯定有点喝高了,脑袋晕乎乎的,麦子你过来搭我一把。麦子闭了嘴,拉起小茗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小茗的身体真的软绵绵的,看来她并不是在说谎应付自己。

两人进了厂区,沿最近的一条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宿舍走。

凤鸣玩具厂的员工宿舍是大宿舍,几十人同住,这一点也比较像梨花镇中学的女生寝室。麦子小声说,小茗姐,我们到了。小茗模模糊糊应一声,松开了麦子。麦子又问,小茗姐你行吗?我行——行的,小茗含混地回答。麦子从包里摸出钥匙,摸索着拧开锁,推门进到屋子里,耳畔就响起了姐妹们粗细不匀的呼吸。

屋子里一片漆黑。两人不再吭声儿,也不敢开灯,分开走向自己的铺位。麦子摸索着走向自己的床铺。爬上床去的一瞬间,耳边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同时传来了孙小茗凄厉的尖叫。

睡梦中的女工都被小茗的尖叫声给吓醒了。等有人摸到门后拉开灯,看见小茗已经直挺挺地躺在了她床铺前的水泥地上,面色惨白,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仿佛陷在了巨大的疼痛里。原来小茗和麦子一样睡上铺,摸索着向上铺爬,翻身上床的时候,手一滑,整个人背朝下,从高处重重地摔了下去。

大家手忙脚乱上前,想着赶紧把小茗扶起来。还是文琪姐经事儿多,大声吆喝着“不要动啊”。她摆了摆手,嘱咐拉长赶紧打120,一边支使王婕和麦子去保卫科,赶紧找值班的保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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