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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越调〕天净沙梅梢月(二首)

张弘范

黄昏低映梅枝,照人两处相思,那的是愁肠断时。弯弯何似,浑如宫样眉儿。

西风落叶长安,夕阳老雁关山,今古别离最难。故人何处,玉箫明月空闲。

此〔天净沙〕二首,都是写月挂梅梢,抒发离别相思的情绪。

第一首小令正面描写梅梢月,以一女子口吻,诉说相思之断肠。开头三句“黄昏低映梅枝,照人两处相思,那的是愁肠断时”,作者选取了相思的特定时刻——黄昏时刻,月上梅梢,月光下梅枝掩映,疏影横斜触景生情,女子面对梅枝月影,触景生情,思念起远方的恋人,而他此刻也一定处在相思之中,而梅梢头上的明月,同时照见分居两地的离人。第三句直抒胸臆:这正是愁肠欲断的时刻。小令最后两句转入正面描写月,将注意力转移到外部景物上。“弯弯何似,浑如宫样眉儿。”以问答的形式写月,二句意思是:梅梢月此刻弯弯的样子像什么呢?紧接着答道:犹如宫人的画眉。作者选取相思汇聚的地方——眉,让人想起李清照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女主人公看到梅梢月,相思汇聚到了弯弯的眉儿,我们也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的情蕴。

第二首小令以一男子的角度,写思家念亲,诉说别离相思之苦。开头三句写远方游子的相思之情。“西风落叶长安”与“夕阳老雁关山”二句对仗,上一句化用贾岛《忆江上吴处士》“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的句意,下一句化用陈与义《十月》“归鸦落日天机熟,老雁长云行路难”的句意,渲染出一个“秋风萧瑟雁南翔”的苍凉氛围,勾起游子的相思愁绪。秋天落叶遍地,老雁尚在关山之遥长途跋涉。游子以老雁自比,暗示自己欲归路遥,而此刻夕阳在山,相思之苦可想而知。第三句“今古别离最难”,明白如话,高度概括了男子的离愁之苦。最后二句“故人何处,玉箫明月空闲。”一问一答,设问思念之人在何处,然后又自答道:在明月照梅梢的秋夜里,独自倾听悠悠传来的玉箫之声。曲子到此戛然而止,留给读者无限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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