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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在这时候是1982年,野马镇那两个下放的上海医生老贾老莫还没有走,要不然卖虎骨酒的外地人就惨了,他身上的血非流光了不可。

元旦这天下午,外地人躺在野马镇卫生院外科门诊白色的床上,不停地叫唤:“哎哟!哎哟!”老贾和老莫在给他那只差不多被马万良切断的手止血。血虽然一时止不住,但是老莫和老贾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慢条斯理地处理伤口。看见他们这种态度,外地人很着急,一边哭一边求他们:“求求你们,快点好不好,快点好不好?”

老莫和老贾懒得跟他对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门口以及窗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老贾和老莫也不赶他们走,随便他们看。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野马镇出现打架斗殴致伤致残的事情,野马镇的医院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一边看一边议论。

开拖拉机的郑天华说:“那只手肯定保不住了,只连着一根筋。万良下手真狠,像割猪菜一样割。”

民办老师黄精忠说:“血案,这是一件血案啊。万一他死了,万良肯定要坐牢了。”

供销社炊事员李显吉说:“亏你还是民办教师,《三国演义》你懂不懂,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懂不懂?”

黄精忠就不说话了。他瞪了李显吉一眼,又兴致勃勃地看。

外地人脸色发黄,昏过去了。这回轮到站在他身边的马万良着急了,他大概听到了民办老师黄精忠的话。他有点害怕,怕这个外地人死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他求两个上海医生:“老贾,老莫,你们一定要医好他啊。不是我自己要割,是他叫我割的,我也以为他的药有奇效,所以就放心割,没想到我一割就割成这样了。”

上海医生老贾和老莫不理会他,也不理会门口、窗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他们用上海话交流,马万良听懂一句:“要输血。”

马万良一听到要输血就捋起自己的衣袖,说:“抽我的血。抽我的血。”这时候站在门口,瞪大眼睛准备给病人输血的医院输血队的几个人就不干了。

“凭什么抽你的血,我们早就在这里排队等了。”他们说。

“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他的手是我割的。”马万良说。

“谁知道你的血合不合格!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乱输的。”输血队的人说。这时候马万良突然看见自己的大儿子马进踉踉跄跄走了过来,马进一身的酒气。马进上来就给那个跟他爸争着要输血的输血队队员两个巴掌。

“操你妈你还不快点走!”马进喊道。

输血队队员是附近村里的人,家不在镇上,所以他们都怕镇上的小青年。两个上海医生看到马进在他们眼皮底下打输血队的人,都生气了。老贾朝马进嚷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当这里是自由市场啦?马万良,快点叫他们出去!”野马镇的人把集市叫做自由市场,老贾和老莫虽然是上海人,但是在野马镇住了一段时间后,很多词他们都用野马镇的习惯来说。

“马进,出去!”马万良朝马进喊,之后马上转过去又对老贾说:“老贾,你说抽哪个的血就抽哪个的,我听你的。”

老贾说:“抽他们的我比较放心。”

马万良说:“放心就好。”他又对那些输血队的队员说:“抽你们的血,快点做准备。”

他看到刚才挨马进一个耳光的输血队队员很委屈,就说:“就抽你的。满意了吧?你的这个巴掌没有白挨。”

马进没有马上出去,他先是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老贾。他爸今天有麻烦,他很不高兴,他冲着躺在病床上的外地人说:“你他妈活该,你以为你是义和团,刀枪不入。割手?你为什么不叫我爸割你的喉咙,割喉咙,两腿一伸直,就省事了。”马进看过关于义和团的连环画,很羡慕义和团,他一直想讨一个像“红灯照”那样的人当老婆。

老贾又用埋怨的眼光看马万良。马万良冲过去一把将马进推出外科诊室,“走走走,你还嫌我不够麻烦是不是!”

马进被推出来后,酒劲发作,在诊室外面吐了起来。很多人都捂着鼻子躲马进。这时候有人喊:“马进,你妈来了。”马进听不见,光知道吐。

马万良的老婆刘一梅风风火火地赶来。她的身后是马进的弟弟马宏、马涛以及马进的姐姐马青,妹妹马兰。他们先看到马进。刘一梅眉头一皱,“这个砍头的,又喝多了。马宏,扶你哥回家。”

马宏说:“妈,他喝醉了哪个近他都不得。留他自己醒。”

刘一梅说:“这个砍头的。”

这时候医院的清洁工卢姐跑过来,她看见马进和他脚边的呕吐物,叫道:“这个砍头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她对刘一梅说:“你们也在这里,我可不管这些,你们自己清理。看见了吗?扫把和铁铲在这里。”

马宏、马涛、马兰、马青一个看一个,都不愿意去清理马进的垃圾。刘一梅不吱声,过去拿扫把和铁铲。刘一梅先是到医院的饭堂铲了一铲火灰,盖住那堆脏物,然后用力铲。医院里响起刺耳的声音。很多人都回过头去看。卢姐在一边看,“轻点,轻点,里面在救人呢。”她说。

“轻了铲不干净,这个砍头的。”刘一梅说。

处理完地板上的脏物,刘一梅拿出手帕,到卫生院的水池边扭自来水搓了搓,跑回去给马进擦脸。马进的头一下子歪到这边,一下子歪到那边。

卢姐说:“一梅,你得管一管他,年纪轻轻的,经常酒醉,这样下去,短命啊。”

刘一梅说:“他哪里听我的话。这个砍头的。”说完又到水池边去洗手帕。她心里其实最担心马万良,但是马进她又不能不管。

从一件事,会生出很多件事,而每一件事都让她心烦。这是刘一梅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生活的总结。

刘一梅二十岁那年嫁给了同样是二十岁的马万良。

马万良娶刘一梅,几乎就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正好砸在他头上的好事。那时,你要是问野马镇的人,到底刘一梅会嫁给谁?所有的人就是想出一百个答案,答案里也没有马万良。当时,和刘一梅谈恋爱的是军官胡永全,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用开拖拉机的郑天华的话说,公社民政员的公章都举起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胡永全突然就高攀上一位首长的女儿,一脚就把刘一梅给蹬了。大家都认为刘一梅肯定受不了会觅死觅活。但是刘一梅偏不,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野马镇没有一个人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

接下来人们都猜刘一梅会嫁给谁。跟前面一样,一百个答案里也没有马万良。当时他们猜她可能嫁给下面的三个人:第一个是当老师的黄文道,因为黄文道性格、气质都很像军官胡永全,如果穿上军装,他就是胡永全第二了。黄文道也这样认为,他一个老师,平时跟军装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得知胡永全抛弃了刘一梅之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四个口袋的军装,每天都穿,惹得校长很不高兴。校长也爱穿军装,但是校长的军装只有两个口袋,属于战士穿的,而黄文道的是四个口袋,只有排长以上才能穿,校长看了很不舒服,认为是在向他示威,一气之下就让他多教两个班的体育,搞得他天天汗淋淋的,军官服都起“地图”了。但是刘一梅没有嫁给黄文道。他就是一年四季都穿军装她也不嫁。第二个是供销社的兰耀军,因为兰耀军不止一次地表达对刘一梅的爱慕,而且还托人去跟刘一梅家的人探听,如果他们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他就要上门提亲了。但是刘一梅也没有嫁给他,搞得他伤心了很久,恨刘一梅一直恨到现在,搞得刘一梅都不敢去他卖副食品的门市部买东西。第三个是黄少烈,那时黄少烈还是生产队的记分员,他出身好,上面来什么人都住在他家,很明显他前途光明,而他当时也是踌躇满志,干什么都很积极,心想野马镇看来只有刘一梅才配得上自己。当刘一梅闪电般地嫁给出身不好的马万良后,黄少烈傻了半天,后来,在批斗马万良的爸时,他连台阶都不走,一跳就跳上台去,狠狠地扇了马万良的爸一个耳光。从此和马万良结下冤仇。

刘一梅为什么要闪电般地嫁给马万良,马万良永远都不会明白。当时,除了刘家辉刘家良两兄弟,马万良是整个野马镇头埋得最低的一人,他看了一部关于原子弹的纪录片后,就不停地做噩梦,看见野马镇的炊烟,都像在看蘑菇云。他都二十岁了,从来没有梦见过女人,都是梦见猪啊狗啊的,他没有想到从来没有在自己梦里出现的刘一梅,就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出现了。

那天是白天,是野马镇的圩日。太阳很好,马万良拿他爸的那件破棉袄去太阳下面晒,他拿一根竹鞭,不停地打破棉袄。啪啪啪的声音响得很单调。这时候刘一梅就走过来了。马万良停了一下,又继续打破棉袄,一些棉花从破洞里飞出来。

刘一梅说:“你这样打,棉花都被打飞了。”

马万良不吱声。

刘一梅又说:“离冬天还很远,现在就拿棉衣出来晒,是不是早了一点?”

马万良说:“不早,今天要穿。”

刘一梅很奇怪,“大热天穿棉衣?”

马万良:“他们绑得太紧,我爸受不了。穿棉衣,绳子就不会勒到肉。”

刘一梅就明白了,每个圩日,都要斗人。她看着马万良,心底就涌出一股暖流。

“先补一补,再晒。”刘一梅把那件破棉衣从竹竿上拿下来,缓缓地朝马万良家走去。马万良在原地发愣,没有马上跟上去。他的心头,像是冰块突然遇到热开水。刘一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凉冰凉,这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好像已经饱经沧桑。马万良突然明白过来,他迈开脚步,飞快地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她走进自己的家。接下来他为找那根补棉衣的钢针,急急地翻箱倒柜,家里一下子乱糟糟的。终于找到了,他兴奋地递给刘一梅,看刘一梅穿针引线。他站在一边,忐忑不安,他生怕突然到来的一切只是昙花一现。

当那件补好的棉衣被再一次挂在竹竿上的时候,野马镇的很多人都看见,马万良和刘一梅一人拿一根鞭子,啪、啪、啪、啪,你一下我一下地拍打那件棉衣,声音清脆而孤寂。

一个月之后,刘一梅就嫁给了马万良。

接下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马青、马进、马宏、马涛、马兰。从1959到1969。这个本来出身不好的,只有他和他爸的家,十年内就变成一个大家庭。这是马万良觉得很欣慰的地方。用开拖拉机的郑天华的话说,他们家是“越批斗,人就越多”。

1982年的元旦,马万良全家七口人都集中在野马镇卫生院的外科门诊,人们纷纷让开,把观看上海医生抢救外地人的有利位置都让给他们。除了马进现在还瘫坐在地上之外,马万良家的六双眼睛都盯着外地人的脸,随着输血队队员的血流进他的血管,他的脸慢慢有了血色。马万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接下来,他又听到了人们的议论:

“命是保住了,手保不保得住还说不定,只连着一张皮,看来神仙都难治了。”是开拖拉机的郑天华的声音。

“不对吧,如果保不了,老莫和老贾现在早就拿着刀将他的手切下来了,为什么他们现在还在像缝衣服那样缝那只手?”供销社炊事员李显吉说。

“那是因为老莫他们要把死马当成活马来医,如果实在保不住,才拿刀来切。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个炊事员。”民办教师黄精忠将了李显吉一军。李显吉看了黄精忠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当了炊事员就一定得知道死马当成活马医的道理。民办教师黄精忠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言论。对他自己来说,是讽刺,对别人来说,却是狗屁不通。李显吉懒得和黄精忠议论。他又专心地看。

马万良认为外地人的手还有救,他期待老莫和老贾马上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他的老婆和孩子都站在他身边,他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太担心。他问老莫和老贾:“他的手还有救吗?”

老莫和老贾没有回答他。他急了,又问:“老贾,他的手还有救吗?”

老贾说:“现在不好说,只能说他的伤口我们都处理好了,要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才有结论。”

马万良又着急了。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但是他马上又故作镇定,他叫刘一梅和孩子们回家:“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快点回去。”他不想让全家人看到他的慌乱。全家人没有一个听他的。

这时候有人叫了一声:“黄公安,黄公安来了。”

窗口外边的人都把头扭到一边。他们看见黄少烈在人群里犁出一道缝,正在朝卫生院走来。很多人迟迟没有走就是为了等他,野马镇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少烈不可能不管。现在,除了上海医生老莫和老贾,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都转移了,转移到黄少烈身上,转移到马万良身上。

马万良在医院的门诊里,他看不见黄少烈,他的心跳得很快,好像是跟着黄少烈的脚步跳的。很多人都在看他的反应,至少有二十几颗眼珠盯着他,他的脸在发热。他知道四周的人谁在看他的笑话,谁在担心他。他数了一遍,他发现想看他笑话的人比担心他的人还要多。他有点恼火,在自己的老婆仔女面前,他决定先给这帮幸灾乐祸的家伙难看的脸色,要不然黄少烈到之后他就来不及了。先盯民办教师黄精忠。刚才就是他说自己肯定要坐牢。在这之前,在学校给学生上课时一讲到好人好事,他就拿马万良的儿子马进来做反面教材,号召同学们不要像马进那样。虽然马进不怎么样,但是他是他的儿子,要讲你讲“四人帮”,讲我的儿子算什么本事,这样当老师,迟早要完蛋。他早就恼火他了。

马万良瞪着黄精忠。像要吃了他。

黄精忠不经看。他没想到马万良的双眼突然朝他喷火,他张嘴张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直视马万良。

接着是郑天华。他冤枉郑天华了,其实郑天华很担心他,但是因为刚才郑天华说他下手有点狠,像割猪菜那样割了外地人的手,他有点不舒服,再加上他就站在民办老师黄精忠旁边,马万良就顺便瞪一瞪他。作为老朋友,他不应该这样讲他。算是一个警告。

郑天华被马万良的眼光吓了一跳。马万良这样看他还是头一回。马万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郑天华人好,他很快就理解了马万良。他想,马万良的麻烦很快就要来到,如果他这样看他感觉好受一点,那就随便他看吧。马万良苦惯了,苦惯了的人看谁都可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事发生,他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一样,好像所有的人马上要来欺负自己一样,何况今天这件事不是件小事,马万良这样看人很正常。

郑天华迎着马万良冒火的眼神,朝他苦笑。无奈,怜悯,爱莫能助。这样一来,竟把马万良眼中的火给浇灭了。本来他还想多瞪几个人,把他们瞪怕了,就算自己被黄少烈带走也不算丢人,但是郑天华柔和的眼光使他终止了这个想法,他的目光垂下来,眼神刚好和最小的儿子马涛对上了。

马涛在发抖,他看他爸,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由于过于害怕,他头不停地抖。这个小儿子,像个女人一样,妹妹马兰都没哭,他哭什么嘛。

“一梅,快点带他们回去。”他对刘一梅说,黄少烈来了之后难免会发生些什么,他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刘一梅不想走,他对马青说:“马青,你带他们回去。”马青也不愿意,她对马宏说:“马宏,你带马涛和马兰回去。”马宏摇摇头,对弟弟马涛说:“谁叫你哭的,黄公安还没有来你就哭,快点跟马兰回去。”马涛的眼泪水就落下来了,他和马兰一人抓着马万良的一只手,越抓越紧。马兰说:“爸,快跑,你快跑呀。”他们都害怕黄少烈。

马万良甩开马涛马兰的手,把他们推给刘一梅,“你们不要来烦我了,不会有什么事的。都给我回去。”话音刚落,黄少烈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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