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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站在加广岭上,肯定会发现野马镇的这个元旦非同寻常。只要稍稍侧起耳朵,就会听到市场上嗡嗡的人声比去年高了很多。最刺耳的声音主要是由猪仔行传来。去年粮食丰收,野马镇的母猪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兽医李向阳养的两头公猪,自去年下半年起就忙个不停,平时很凶的两头公猪,配种配得脾气全无。现在,小小的猪仔行,挤满了待卖的猪仔,这些小家伙呆在竹子笼里,很不安分,它们惊声尖叫,好像等在它们面前的,是沸腾的油锅。猪仔的尖叫已经让人受不了了,再加上兽医李向阳手拿阉猪刀,不停地阉割,那些被绑在条凳上的小猪拼命地嚎叫,凄惨的叫声使人不得不掩住耳朵。跟买卖猪仔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一般都躲着这个地方。

相比之下,卖牛卖马的市场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因为来这里的,多是些沉默寡言的人,他们身边的牛啊马啊,好像什么市面都已经见过似的,早已无所谓谁是它们的主人,它们冷冷地看着它们跟前那些讨价还价的人,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而那些讨价还价的人,他们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见。他们不敢高声说话,是因为买卖成交的价钱是他们之间必须保守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晓,那个现在正在市场大榕树下打瞌睡的管理人员很快就会知道,那么他要收的牲口交易的管理费,就会比别人的多。价钱谈好之后,买牲口的人,就会再次用力地掰开牲口的嘴巴,看牲口的牙,再一次判断牲口的年龄以及有没有一副好的胃口。这样还不够,他们还会再次检查牲口的四蹄,判断它在面对野马镇复杂的路况时会不会走得很稳当。整个过程安静而又庄重。所以在加广岭上看野马镇,卖大牲口的地方很容易被忽略。而人们的眼光很容易被猪仔行和成衣行这样热闹的地方所吸引。

被猪仔行吸引是因为声音,被成衣行吸引是因为色彩。在野马镇,除了语录塔上鲜红的文字,有色彩的,就是成衣行了。近两年来,野马镇的年轻人突然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衣服,好好的一朵鲜花或者说好好的一片树叶到了他们的衣服上面,鲜艳得像要滴油。他们穿着这样的衣服在野马镇走来走去,得意得很,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彻底是他们的一样。所以,野马镇的年轻人都喜欢去成衣行玩,他们高声地说笑,打骂,热闹的劲头看来只有猪仔行才能媲美。

1982年元旦的午后,如果有人在加广岭上稍稍仔细一点看,就会看见野马镇密密匝匝的人潮被一个人劈出一道缝。

这个人就是公安黄少烈。

马万良割了外地人一刀,这件事情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传到黄少烈的耳朵里。当时他正在听一个被扒手扒去二十块钱的女人哭诉,外地人断手的消息一传来,他就顾不上这个倒霉的女人了。他要赶去收拾马万良。

黄少烈急急地赶路。他一出现,好多人都躲着他,那是野马镇的惯偷,他们从他眼前迅速消失,引起一阵骚动。他假装看不见。那几个惯偷,你什么时候把他们拷起来打一顿都不会冤枉他们。可是现在,他暂时没有心情理会他们。

黄少烈赶到外地人卖药酒的地方,不对,应该说是赶到案发现场。电线杆上的锦旗还在,外地人的药酒还在,那只虎爪,还趴在红纸上面,依然很威风。地上有一摊血水,不是很浓,是因为混了虎骨酒的缘故。刚才围在这里的人都赶到医院看热闹去了,初到这里的人又把现场围成一个圈,他们主要是被那只虎爪吸引。

“黄公安,你看,老虎爪。”阿满说。阿满十八岁,胆小,嘴碎,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迫不及待地想对别人说。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已经知道。

黄少烈看了阿满一眼。对阿满说:“阿满,把这些东西收拾好,跟我去医院。”

阿满应了一声,先去扯电线杆上的锦旗,然后去捡那些虎骨酒。他不敢捡那只老虎爪,手差不多伸到,又触电般地收回来,好像那只虎爪要抓他一样。一群人都在笑他。阿满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黄少烈看了阿满一眼,低头弯腰,将那只虎爪捡了起来,也不往阿满手里的口袋装,捏着它往医院走去,猛地一看,那只虎爪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很多赶圩的人都停下来,看黄少烈那只奇怪的手。

黄少烈在经过猪仔行的时候,有两个人把他拦住了,他们满头是汗,好像跑了两公里才找到他似的。又是报案的。他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猪仔行,那些猪仔吵得人心烦意乱。黄少烈示意他们到卖大牲口的牛行去。有什么事到那里再说。他们一起往牛行走。阿满跟在他们后面。

看见他们来到,牛行的人都很紧张,特别是看见黄少烈手拿一只老虎爪,都觉得莫名其妙。那几个经常去贵州偷牛来卖的人更是大惊失色,以为黄少烈来抓他们,都紧张地看着黄少烈。那两个报案的人高声对黄少烈说:“我们今天遇到奇怪的事情,有人来买我们的猪仔,明明钱已经数给我们,我们已经把钱收好,但等我们再拿钱出来数的时候,钱就少了几张,黄公安,我们中‘邪法’了。现在的强盗太厉害了。”他们说的“邪法”是野马镇的土语,意思是受了“蛊”。

阿满没等黄公安开口,就插嘴道:“看来那几个金钗仔又来了。”

黄少烈说:“什么意思?是金钗人干的?你怎么知道?”

阿满不敢大声说,他把黄少烈拉到一边,轻轻地说:“他们到处买猪仔,把钱数给人家后,耍魔术一般地又把钱拿了回去。”

黄少烈糊涂了,“怎么个耍法?”他说。

阿满说:“黄公安你把身上的钱拿出来,我表演给你看。”

黄少烈半信半疑,一只手拿虎爪,一只手掏钱。掏钱的手放在口袋里半天都没拿出来。阿满说:“黄公安,是不是没有钱了?哦,今天离十五号还有半个月哦。”

每月的十五日是野马镇所有干部领工资的日子,黄少烈要养三个孩子,所以口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黄少烈掏出一把毛票。阿满说:“毛票也行。”他把毛票一张一张码好,说:“黄公安,现在你是卖猪仔的,我就是那几个金钗仔,猪仔的价钱我们已经讲好,我现在数钱给你,我手上的这些钱每一张就当是五块好了。五、十、十五、二十、二五、三十……一共是五十块。给。”阿满飞快地数钱,数完后把钱折了一下递给黄少烈。“你再数一数。”他说。

黄少烈接过钱,直接放进口袋里。“我不数了,你把右手打开。”

阿满把右手打开,原来是他递钱给他时手指一夹,几张钱就藏在手中。那两个报案的人看见了,就骂:“操他妈的,原来是这样!操他妈的!”

黄少烈说:“这也要怪你们自己,不懂得再数一数。”

报案的人说:“我们一张一张地看他们数的,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接过来后就不数了,直接就放在口袋里了。”

黄少烈说:“以后卖猪仔,不管别人怎么数,交到你们的手以后,千万要再数一遍。如果不想数的话,就叫他们一张一张地把钱摆在地上,然后你们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像捡红薯叶那样。”

报案的人说:“那今天的事怎么处理?难道我们的钱就这样白白被他们拿走?黄公安,这是以前没有的事啊。”

黄少烈说:“以后卖猪仔时,你们要多一个心眼,别傻乎乎的,光知道卖猪仔,不知道数钱。”他有点生气,也不管那两个人听了他的话后心里难受。这两年,不光小偷小摸邻里吵架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就连强奸妇女的案件都多起来了。他的那辆自行车,光下乡破案就换了好几回轮胎。

镇上一共两个公安员,一个是他,一个是韦福,韦福管内勤,很少出来,所以一有什么事,都是他一个人出来处理。

他喜欢野马镇的人怕他。

以前他们一直怕,为什么怕,因为很多人都挨过他的拳脚。当然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很少打人了,很少打是因为不能随便乱打。他很不习惯,野马镇的很多人,你不打他,他就嚣张,比如马万良,他看黄少烈的眼光怪得很。黄少烈也知道,马万良是最想朝自己扔砖头的人。

要说他和马万良之间的过节,又不能不说到十几年以前的事,野马镇有人吃人肝的那一年秋天,他打了马万良的爸一个巴掌。为什么打?是因为马万良的爸出身不好,那些日子,出身不好的人哪一个没被收拾过?一个巴掌都算便宜了马万良的爸呢。但是就是这个巴掌,让马万良记恨在心,马万良一看见他,就恶狠狠地往地上吐口水,还在喉咙里嘟哝一句:“猪。”因为当时他还不是公安,只是生产队一个记工分的,所以每次遇到马万良朝他吐口水,他都忍着,上街的时候,他尽量避开马万良。

后来他当上了公安,觉得上街的时候老避着马万良也不是一个事儿,一个拿枪的人,看见一个出身不好的人都灰溜溜的,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也太没有出息了。黄少烈想去做一做马万良的思想工作,让他不要再恨自己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他应该懂嘛。就去找他。还特地戴上崭新的公安帽,穿上崭新的公安服。

两人刚见面,黄少烈以为当上公安之后马万良对自己的态度会有所收敛,没想到马万良对着他崭新的行头视若无睹,当着他的面就清喉咙,一口痰差点就要吐出来,黄少烈马上制止他。

“万良,你先不忙吐,我有话要对你说,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吐,好不好?”他说。

马万良一愣,把一口痰咽到肚子里,他想听听黄少烈要跟他说什么。

“万良,我知道你恨我,你吐的口水,都能淹死人了,以后你能不能不这样做了?让别人看见了以为我和你有很大的冤仇似的。”黄少烈说。

马万良说:“我吐个口水,你就那样紧张。我还能干什么?我吐我的口水,你走你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黄少烈说:“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人整天朝你呸呸呸,这算不算井水犯了河水?”

马万良说:“如果井水犯了河水,那你也先要想一想,井水为什么要去犯河水,如果河水不犯井水,井水能去犯河水吗?我是井水,你是河水,你几口盅水就能把我的井给淹了。少烈,我只是吐口痰,我只是吐口痰!”

黄少烈说:“万良,你不是不知道,当时就是那个情况,乱糟糟的,刘家辉刘家良还当场被敲死呢!”

马万良说:“我不管刘家辉刘家良,我只管我爸,我只知道你打了他一个巴掌,嘴巴都出血了。”

黄少烈说:“万良你也不要太夸张了,你爸嘴巴根本就没有出血。你看你,越想越严重了。”

马万良说:“你当然看不见了,我爸把血都吞到肚子里去了,吞得干干净净。少烈,你下手真他妈狠,我爸牙齿都松了。”

黄少烈苦笑,其实在野马镇,他不单单打过马万良的爸,但是其他人都不像马万良那样跟他较劲,他们恨是恨他,但是并不敢当场朝他吐口水。

“万良,你为什么单单跟我过不去?再说了,你也不能全都怪我啊!这是历史造成的,打仗还误伤自己人呢。再说了,你也不应该把愤怒全部撒在我一个人身上,这,这,这不对嘛。”黄少烈说。

“我不管什么历史,谁打我爸,我就恨谁。你不要推卸自己的责任,你如果不打我爸,我爸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万良,你不要乱说,你爸去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好多年过去了他才死的,对了,他是八十岁才死的吧,野马镇有几个人能活到八十岁啊?你不要乱说。你这样说让别人知道了会认为你爸是被我直接打死的。”黄少烈声音高了起来,他觉得马万良有点耍赖,再这样说下去,事情会被马万良越描越黑。

“吔,你自己觉得受委屈啦?打我爸的时候你痛快得很嘛。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打我爸的吗?你还记得吗?”

自己是怎么打马万良的爸的?老实说,黄少烈都已经忘了。

“直接跳上台!连台阶都不走,一米多高的戏台你一跳就跳上去了,一副早就等不及的样子,先是要我爸低头,我爸都低头了你还不甘心,甩手就是一巴掌!”马万良说。黄少烈打他爸就像一幅画,这幅画一直在心里头刻着。好多年过去了,他第一次有机会和黄少烈说他当初是怎么打他爸的。他嘴角抽动,眼圈发红。

安静了一下。黄少烈觉得想要马万良不恨自己看来是很难了,他的口水,看来是要没完没了地吐下去了。如果自己还是一个生产队的工分员,可能也就算了,随便他怎么吐,不去理睬他就是了,但是现在自己是个公安,连一个朝自己吐口水的人都整治不了,还怎么去收拾犯罪分子。马万良也太嚣张了,他甚至把他爸的死怪罪于自己,照这样下去,以后他肯定要把他们一家所有倒霉的事都怪在他身上。很明显,他在把小事化大,对这样的人,你不能跟他讲太多的道理,讲了也白讲。

黄少烈开始冷笑。一种威严回到他身上。马万良还沉浸在父亲的屈辱里,不知道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还在讲:

“你这样的人还能拿枪,以后不知道多少人会挨你的巴掌。我为什么朝你吐口水,就是为了提醒你,你做过坏事。”马万良感觉自己今天占上风了。这个穿着崭新制服的人,今天在他面前灰溜溜的。

这只是他的错觉。

黄少烈这时候彻底地被马万良激怒了。他当年的勇气和激情一下子被这个朝他吐口水的人唤醒了。今天自己太给他脸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马万良,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说。

马万良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没有觉得黄少烈的声音已经跟刚才不一样。“你得去我爸的坟前赔个不是,如果你不这样做,我就跟你没完没了!”他说。

“反了你了。”黄少烈的二十响就被他从腰间拔了出来,没等马万良反应过来,他的枪柄就砸在马万良的头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黄少烈大喝道。

……

从那天起,马万良再也不敢当着黄少烈的面吐口水了,在街上遇到黄少烈,他就远远地躲开。黄少烈因此得出一个结论,对马万良这样的人,不能太给脸。你给他脸,他就敢在你的脸上吐口水。

在牛行里,两个卖猪仔的人说:“黄公安,你可得帮我们把钱追回来啊。”

黄少烈说:“好好。”他心想,除非拿得现场,不然要拿回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现在他不说“好”,这两个人肯定跟他没完没了。他对阿满说:“阿满,如果你看到那几个金钗仔,你马上告诉我。我要扭断他们的手。”说到扭断手,他看了一眼手里的老虎爪,就急急地离开牛行。

两个卖猪仔的人满怀希望地目送他离开。刚从猪仔行出来的他们觉得这里真是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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