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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年那个中午,我冒冒失失地从玉蓉的后窗前绕到前边推开门,进屋的一刹那,见到屋里多出一个男人时,也曾感到进退维艰,仿佛所有接近玉蓉的企图都被她男朋友窥探进眼里了。应该还有另外一种气氛,一种气息,一种气味,从她的眼光,从她的脸色,从她的胸前,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发出。我也呼吸到了,只是它们被压抑着,把更多的窗口让给了我的自我暴露式紧张。

“谁呀?”

此时,我已经没有了那种窘态,我将莫名的遗憾偷偷吞掉,就如同当年顺手放了羽毛球拍一样。

一乐看清是我,“哦——,请进。”一边笑吟吟地朝居室说,“玉蓉,你看看,谁来了?”

玉蓉一定体会到了话里不无玩笑的成分,就像他接触我的霎间印象。但一乐的语调,笑容,都自然,趋向亲切,不勉强,更不猥亵。你完全可以心平气静地把任何多余的解释驱除净尽。这笑,就像刚刚吃过巧克力。

玉蓉搂着女儿,眼光应景似的一闪。她的眼睛本来黑白分明,这样,更显得黑是黑,白是白的。她朝我点头,也如这目光,不亲切,也不优雅,而是认真。类似一个超标准的标点符号,印刷体。

“你来了!”你字像出自窗台上搁的那本《世界之窗》,这杂志文章开端的第一个字,莫名其妙地要大一号,又笨又黑。

这个你字,也是开篇第一个字。

形势起了变化?我迅速地重温钟一乐的信,还是飘着深郁的巧克力味。信是一乐写的,可她不可能不看。论表论里,我都是她的朋友,亲密的朋友。她却完全把我推给了一乐,推到一乐的朋友位置上,任他倒茶寒暄,她和女儿谈着少年宫的儿童画。

“叔叔您好!”

他们的宝贝女儿山山又见长了。她咧嘴一笑,满脸天真。山山特别恋母,以致玉蓉在我这边的那天半夜,她睡梦不醒地喊了一嗓子,喊得两个屋子都狼狈不堪。

山山出自内心的笑,是我最感到无碍的气氛。我靠过去,询问她的少年宫,夸她那稚气可人的彩笔画。

仿佛是昨天的事,——玉蓉剖腹生产。听说如今流行剖腹产,为了线条为了机能,那会儿可不一样,无异于一次大手术。我不敢想象破裂的玉蓉是什么样,只能去看一乐。

他神情格外庄重:这一生再也不能让玉蓉受这种罪啦!

一乐没有渲染手术过程,我从此名词一顾也想象得出无影灯下的场面。那次,我与玉蓉一起看电影,加演《针刺麻醉》。手术刀在孕妇腹部一比划,我几乎要呕吐,我低了头,不敢看大银幕,却抓住了玉蓉的手,使劲抓。那是一次下意识的表达。玉蓉的手胖胖的,我越用力,那掌心越胖,好像抓到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别的什么。我意识紊乱,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玉蓉的手喜欢我用力,它没有疼,没有退缩。她黑油油的眼珠被长睫毛苫了去。

你想什么呢?

柳荫下,她第一次吻了我,虽然只是个最短的标点:顿号。

山山与第一个顿号,有着复杂的联系。

他们一定没有这么多的回忆,现实中的生活已经迅速回归到日常轨迹。

一乐继续幽默,边吃饭,边讲一个德国人吃药前使劲摇晃自己的故事。

山山是最忠实的领会者,“咯咯”笑着:“爸,医生让他摇药瓶,他干吗摇自己呀?”

“德国人向来以认真著称。”一乐嘴角卷了笑意,欣赏着自己的效果。

玉蓉却没什么表情,哪怕为了女儿开心,她也该喜形于色一下呀?

当年聊天时,她也曾是手舞足蹈的,哪至于今天这样深沉?

我来替一乐凑趣。“德国人确实一丝不苟,我们局的郑工从德国回来讲,他们剥一颗熟鸡蛋,开口多大,都要计算准确。地上掉一个扣子,他们要先把地板划分几格,一个格一个格地寻找。”

从七点开始,他们家进入电视世界,伊拉克里根伊朗门以色列阿富汗……结束在中国人巴望尘头的巴黎时装大赛上。

他们家还是十二吋黑白电视,中山装似的禁不住有了愧色。局里有人为追赶彩电,给黑白电视屏幕贴一张三色透明纸,上蓝下黄中间红,当天空、人物、大地各就其位时,它们就变化出彩电的奇效。

可这种自欺欺人,也不宜在此推广呀。

一乐点了支烟,目光转向我:“这次到北京主要干什么?”我竟然一下子窘住了,是呵,我一路上想的都是到北京干什么,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目光深邃了一下,同我的警觉相撞了。我隐隐觉得这话有些刺我。我总觉得一乐极有可能觉察到了什么。

“带了什么任务?”

他故意缓和一下,让我不至于紧张。

我也就走了大路。

“我到《煤炭科技》编辑部修改一篇论文。”

连鬼都知道,出公差要住在旅馆,跑别人家来干什么?

“哦,对了,就是那篇《采空区压力变化规律》,玉蓉曾经帮我整理过的。这是之五。”

那次,向一乐打听玉蓉生孩子的情况,他先拿出这迭论稿客气地解释,说玉蓉身体不好,没能整理完。

我早已脸红,为自己竟被当成催索论稿而来。但也不便直说是惦着玉蓉,便急不择言地说:论文没事,没什么用了,我放弃了这个题目。

实在是荒唐的谎言。

玉蓉曾非常关心我的论文。她那句话,“事业上的成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使我引为知己。她在妊娠期间休了病假,还主动替我整理论稿。她身体内怀了两个自己的喜悦,一个是孩子,一个是论稿。我只能用论稿来说话。

可是今日她置若罔闻,一点也不屑分享我成功的喜悦,甚至连边都不碰一下。

一乐“哦”一声,也不再提及。“你发表多少篇论文啦……七篇?在全局算不错的成绩吧?”

“唯一的。上这种级别的论文,别人还没有。”

“我们单位也如此,普通现象。老三届现在都是中坚力量,可是,上无资历,下无学历,也只有干活的份儿……”

一乐也如此,他凭着在香港暂住期间的英语底子,学成了英文翻译,不过,能调回北京真做翻译,还是有他父亲的荫凉可乘。

一乐的滔滔宏论支撑着屋里的空气,一直维持到电视剧《新星》开播,在山西味的旋律中,现出太谷白塔。

白塔,竟被我移置北海。玉蓉寄我的相片,张张都能联想到这个标志。

她拨开柳条,抑制不住的一脸欣悦,那种美,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她的美,超过了屏幕上的林红。

李向南自然别有眼光。

我从列车、汽车、商店等处已经获悉这个冷面男子此刻正在首都的千家万户为民请命。他几乎是另一套新闻联播。

玉蓉全身心地注视着李向南,或者显像管背后还有什么吸引着她?她只让我看那侧面轮廓,平静的侧面上,变化着明暗。

电视上的冷男人,吸引着林红、顾小莉,以及别的女性。林红是过去,小莉是现在,也许,还有……我忍不住冒出一句:“周里京总不缺少爱,总有两个以上的女性争着爱。《人生》里是巧珍、黄玉萍……”

话既出口,又觉得有点影射之嫌。

果然,静场。

又是一乐出来补救,“生活本身比电视剧要丰富多彩得多。”

剧中人物定格,该给我们点谈话时间了。

谁知形势急转直下。

“一乐,山山明天要上学,早点睡吧。”玉蓉关了电视。

荧光屏上现出两团蒲公英似的黄绒毛球,它们都不甘心。它们裹了灼亮的一点核心,细看,还有几星光点,错落着向深处延伸。

像午夜街头,北京的午夜街头,冷寂的街头。

一乐转向我:“你也累了吧,买到卧铺没有?”

又是一乐。

“还卧铺呢?连硬座都是中途等上的。现在的火车,像工人下井坐矿车那么挤。”

其实,坐矿车有那么挤吗?说这些,是想唤起玉蓉的回忆,她好像丢掉了什么记忆块,不全是我熟悉的那个玉蓉了。

她不听什么也不看什么,径直去铺床。

我从沙发上站起,荧光屏的灯影随着消失。它原来旨在安慰我么?

一乐将给我准备的被子搬到小屋。

玉蓉完全袖手旁观。

最后,她还是来了。她一个人过来的,我等着说说体己话。她一直沉默着,也是在等待机会。

我的心“腾腾腾”又开始登高,重温着上楼前的幻想,哪怕只是片刻。

可是,我此时勇气全无,我等待着一道目光。

她却只低头收拾山山的衣物。

她呼吸到了我空气的灼热,匆匆一笑:“你站了半路,太累了。早点睡吧,晚安!”

不等解释,就转身而去。我懊恼死了,你呀,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说了没铺位?人家,这不是心疼你么?

我躺在床上,面对窗帘,看着那些“蓝精灵”忙碌,通红的篝火,条型长椅,尖顶小木屋。

我不困,睡不着,再安谧也不行。这间小屋总不给我睡意。

闭灯,并不意味着闭眼。只在那边屋里有这种意味,灯一关,荧光屏上那两只毛绒绒的大眼就闭上了,连同它所有的记忆一起消失。

我不数羊,也不逆向呼吸,我从不强迫自己睡觉,何况在这间小屋我没有严峻的睡觉任务。我的经验证实,睡觉时间长短与次日的情绪未必成正比。

我宁肯顺其自然,自然还是不瞌睡,晚安不是睡觉。晚安,也语态匆匆,或者不无调侃?用方言腔调道晚安总是难到自然。去年她说类似的词语时,透出的那几丝调皮情态能融化所有的不协调。

只是今晚,她说得心不在焉。

事业的成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事业的失败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她的语调说这句话时,特别和谐。

快乐……痛苦……她迷蒙着眼,只用睫毛说着什么,是快乐还是痛苦?屋里缺了氧似的,她急促地呼气,急促地吸气,她手脚并用地放大了呼吸的过程,快乐与痛苦混为一谈,无论是什么,那种不知所措,不知所为,不知所以然,只是沉醉,沉沦,沉迷,不知是沉还是浮的状态,感染人,感动人。

不说快感,痛感,麻醉感,那是医生术语,就依你。也不说事业,这类沉甸甸的话题也过去十年历史,是在我们,我与你,合奏《北京颂歌》的琴声中进行的。提琴,与二胡怎么合奏?竟然也成了。你是跟了钟一乐学的提琴,却只与我合奏。我们俩是中西合伙,类似钢琴伴唱京剧。

玉蓉慵懒地摊在枕头上,眸子里全是水,汪在那儿,浸着散漫的笑。

一直到第二天,在北海拍照,你的脸面上都笼罩着光彩。

是什么使一个女人显影,漾出她的全部美,是天使还是魔鬼?

这是什么?不管她的成分吧,反正能点睛似的,让一切都着了色,都挂了彩。

其实,玉蓉说话很普通,她不讲普通话,却说着普通的话。从不追求什么幽默、机智、广博、新颖,但这些普通的话,却能对我形成一个磁场,全煤科技大会期间我接她的电话,耳机都热乎乎的。

——你有表妹在北京?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电话打到我的宿舍,同住的人告诉她我去表妹那儿了。想不到,她第一句话就问这个,看来,她对这个去向很敏感。我说我的表妹,是考到北京来上学的。

——哦,原来这样,我说咋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女人的敏感,像一根针,我感到了它的存在,也刺激了我,让我的心不再麻痹。

这样,她挽留我时,我便不能执意要走了。

——春天是北京最好的季节。

——你玩两天再走嘛,我们家也有住处。

春天,真是活泼可爱。不只是柳絮轻轻飞扬,满天满地地飞扬,人的眼里,心里都温柔着;而且,玉蓉真诚的话里,也飘浮着温柔的春意。

我就是乘着柳絮似的温柔住进这间小屋的。

那是第一次。

小屋临街,即使闭着灯,路灯也会映照进来,屋里冷静得看得见一切,与上次几乎没变化。只是我躺着的心境,上次是兴奋,这次却是迷茫。只是墙上,多了幅装饰性很强的喷色画:大地的胸脯上斜刺进一株雄赳赳的椰子树,箭羽似的树冠尚在微微摇晃,冷漠的沙滩被溅出一片盎然青翠。与前方醉蓝的海水遥相呼应,这一定是爱神厄洛斯用生命之箭射穿不毛之地,创造了丰润的美,旺盛的美。

画面生机生意自蓬勃,不必等待沙滩上冲来一批比基尼美女。

比基尼似的,鲜红的胸罩,蓬勃的红,朝气涌动。她没有躺在白浪嬉戏的沙滩,她躺在这只木板床上。

——你喜欢我么?

柔柔的声,柔柔的手指,柔柔的眼光,柔柔的笑意,柔柔的红鼓动着。

窗外,汽车驶过,来来去去,始末动静都清楚着。小屋随着它的引擎一起震颤,——地震了,地动了。小屋,楼房整个,被汽车拖着动。

窗帘透出来的灯光回旋着,悠悠地转。

小屋成了汽车。

玉蓉来时轻悄悄地,一点没有惊扰什么,好像是从空中飘飘而下,杨花柳絮一样,自自然然随风悠来,回味时,却觉得她急匆匆,也像是赶乘车。

今天肯定完了。由于我不合时宜的那句话?不,她也就那么一说,无非是句借口。我进门以来,她一直表露冷淡。莫非去年,不,只能是今年,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争执,关于我,或者是与我有关?

一乐的信,放在枕前,一点没有变味,还是巧克力味,天知道!

玉蓉情绪不在,变化因何而起?莫非真是一乐说的,懒病犯了?

汽车引擎声自远处响起,提醒着,窗外便是那白天快要拥挤破的马路。只有这么深的夜,像刚才荧光屏透视的深沉夜中,听到的,才不是那种混沌的喧嚣,而是一辆辆汽车声。它们驶过去,留下都市疲倦的记忆。

灯光迷蒙,梦的边缘。

“嘀嗒,嘀嗒,嘀嘀嗒嗒……”马蹄声清晰地落实在路面上,鲜明、脆亮、清新。我的神志被敲醒了,扒窗口看个究竟,何方来的古老的小夜曲,这么别致地缀在都市窗口?

去年我在小屋的第一夜,它就曾为我独奏。

“嘀嗒,嘀嗒,嘀嘀嗒嗒……”会议的繁文缛节,消费城市的甚嚣尘上,尽让马蹄声敲散。我支离破碎地踩着它的点儿,在梦乡浮沉。或幽或明中,玉蓉飘飘而来,像飞天里的仙子,只是没有那长长的衣袂。她一脸朦胧的笑容,或者,是朦胧中出没着她的笑容,也就片刻,黑白鲜明的眼光穿透了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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