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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撇儿的话应验了。

几天里,白曲水家的老祖宗身边围了数圈人,几乎将整座村石桥吞没了,村支书正找了帮人手丈量着砍掉这棵老槐树。桥两侧已经生长了笔直的杨树林,棵棵杨树被整齐划一地刷了白肚子,一眼望出去像在村头拉了一条白棉线,老槐树就成了白棉线上一颗风干的跳蚤屎,因为这颗跳蚤屎,另一根白棉线就无法抻得平。

白家村少有这样的热闹了,该走的都进城了,留下的人都冒不出多少响动了,要么腻在自家地里,要么在空屋子里驴碾磨一般独自转着。老槐树一下子把村子里的人聚到了一起,人们都在仰头望着这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仿佛它是白家村生存下来投下的第一颗种子。村子里几个空了牙床的老太太,张着嘴竟激动地窝出干泪来,“不能砍呐!”她们望着树身抖动着凹陷的嘴,突然望见几十年前还是孩丫子的时候在树底下坐着啃土吃,她们就奢侈地一边张望着一边开始磨动自己的秃牙床了,谁知道一转眼的工夫,一辈子的牙竟然都磨没了。

白曲水和菜花像两条毛虫趴在树身上一动不动,他们喊给村里人听:“老祖宗,动不得!”人群也一阵子唏嘘,像衙门升堂喊号一样,都在摇头晃脑地呼唤着:“动不得,就是的,动不得……”

老槐树还是在几日后躺倒在桥头,被菜花和里川硬生生用拖拉机拽回了家,一溜齐刷刷的杨树苗顺着桥头向村子里站成了一排又一排,村支书说了,这是县上的政策,政策就像一道上天刮来的圣旨,全县的乡镇闻风都像比葫芦画瓢一样打扮成同一副模样,白曲水抱着老槐树拼了老命激烈反抗的时候,村支书站在众人丛里不急不慌地吸了一颗烟,吸罢,对着人群发出深沉的嗓音说:“很快,新村规划就到白家村,家家住楼房。”众人听了都半张着嘴向高空里望那一排排虚设的楼房,呜噜声在人群里翻滚起来,人们都在咀嚼着村支书嘴里冒出的白家村的神话。

自从老槐树一倒,白家村接连倒下了两三个上了年纪的人,入葬的土炮在村子里轰雷一样炸响,整个白家村像是丢了魂魄,人们多少都有些慌乱。最受惊的是白曲水,每一个土炮似乎都炸在他的身上,将他炸得体无完肤,他就倒在炕上痛苦地哭号,号一阵子,他就清醒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爹还得回家。”一个星期,白曲水挣扎在昏天黑地里,他的癌细胞开始扩散了,吱吱啦啦在胰腺周围像蟑螂繁殖一般迅速蔓延,将他的眼睛熬成了熊猫眼,枯井一样向眼睛深处凹陷着,整个世界在白曲水的眼睛里渐渐浑浊起来,紧接着,心也着了梦魔般昏暗起来……

白曲水在石佛像前,双手合十,双膝跪地,他恭敬地将屁股高高蹶向天,脑袋虔诚地向地面的纵深处扎下去,似乎这样大跨度的动作叫佛祖看了才会心安。佛像单单一拇指就高得过白曲水八尺之躯,白曲水一个姿势叩拜了足足一刻钟,腰板就此弯成一个硬板模型,他伸手在腰处捶了捶,一抬眼,佛像突然化作白老爷子死灰一般的脸正对着他,两瓣嘴唇上下张合了一番,“不孝的儿!”

声音高旷得似乎伸到天边的一张巨掌,铺张了脚底的黄土地和遥远的黑土地。白曲水陡然将屁股蹶起,脑袋再次深深地扎下去,哆嗦成一团绒毛,牙齿碰出咔咔的声音:“爹,爹,爹……”

白老爷子再没什么话说,只是满脸充地干瘪蜡黄,贴面的青石突然张下一块,随即,身子便抖动起来,垂耳、鼻梁、眼睛、手指纷纷追赶着要落下来,眼瞅着身子要断裂,白曲水浑身打紧,正要拔腿欲逃,突然被一只手紧紧卡住,抢先拉了出去,朝着村落里跑。佛像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眼看半截身子倒塌,引得白曲水抱头啊啊大叫,顾不得瞧见牵引自己的人是谁,只见腿脚乱蹬,手臂慌捂……

白曲水确是被儿子白里川牢牢捉住手脚,跟着白曲水一同抖成一挂筋道水滑的面条,颤着声大喊:“爸!爸!又癔症了?”白曲水一个骨碌起身坐定,光着身子哭喊着要逃下床。里川套着一身花条秋衣秋裤,像一头高挑的斑马挡在床头,他一把将被子捂在白曲水的身上,白曲水就顶着被子抖得上牙打下牙,渐渐软成一摊泥。

儿媳妇玉芹披着一件粉嘟嘟的夹袄,躲在门槛边。开春,早上还离不得凉,经公公这一番折腾,腿肚子冷得转筋。婆婆菜花进门前,把右手的水碗换到左手,腾出手来狠拧了一把鼻子,常年这样拧,整张脸似乎仅仅剩了一个大鼻子头,像栽着一棵红彤彤的胡萝卜,她朝门口的过道一甩,两指顺势在门框上一滑,摇摇晃晃从玉芹身边挤过去。菜花走起路来腿有点罗圈儿,腿一前一后扩成一个括弧。平日走路她可是笔挺挺的,这阵子都是白曲水给闹的。

日头已经挑过房檐,斜着朝窗户里射进一束光,刚好扎在白曲水哆嗦的被团儿上。满屋子三个人静兮兮地听白曲水哧溜哧溜地喝鸡蛋水,喝一口喉结一打转,白曲水颤着眼珠子望一眼屋子四周,咕嘟咽下去,仿佛他仍然不相信方才是从梦里逃出来,分明是死里逃生。他看看挤在一起的儿子和儿媳,又瞅瞅菜花,那束金色的朝阳就不偏不正地装进他忧郁的老眼里。

数不清多少个早上,白曲水被这揪心的梦煎熬得筋疲力尽,他都是这副狼狈样睁开眼睛瞧见这个世界的,他既不想闭眼也不愿睁眼,刚闭着眼从梦里逃出来,一睁眼,老槐树伸出的残枝透过屋子的玻璃窗向里狠狠扎他的眼睛,他就剜心地疼痛成一团乱糟糟的麻绳。

直到清明节,白曲水陡然精神地顶着他的秃脑壳下炕了,这是个在他心里极为珍重的日子,他要给白老太上坟送上足够的钱。里川还在被窝里就被白曲水召唤来了,他使了浑身的力气冲着东屋喊:“里川,把木印钱拿来!”东屋里没有动静,白曲水朝着炕上寻菜花的影儿,菜花已经早早去了麦子地里,炕上只空着一铺蜷缩的凉被窝,白曲水又用了力气向着东屋喊:“里川,拿木印钱来!”东屋里仍在熟睡,没有响动,白曲水的气就像预热的温度计一般急速拱上心口,他一边骂着小兔崽子,一边晃晃悠悠地出了北屋钻到西屋,从挂钉上取了木印钱。

回屋的间隙,他朝着院子眨么了几眼,老槐树已经被砍了手脚,只剩了干枯的树身子横在院子里,他不敢再多看一眼了,扭身钻进北屋,东屋里这时才发出玉芹甜腻腻的声音,“这么早,干什么?”

里川揉着惺忪的眼睛进北屋的时候,白曲水正坐着小木凳嘭……在一沓火纸上敲打着铜钱印,一根木印钱的一头刻着铜钱的痕迹,另一根敲打这一根,就将铜钱印模糊地印在火纸上,这是白家村祖辈传下来的习俗,如今这木印钱已经不多见了,都换做和人民币一样鲜红的冥钱,直接在坟头和火纸烧掉了。白曲水从不用那现成的冥钱送给祖辈人,他说那钱一股子印钞机的焦油味儿,不过人手,不过人心,死人用了也不心暖。他认真地将整张火纸敲打上密密匝匝的铜钱印,又一张张叠成纸页,在身边摞成尺八高。里川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白曲水低着头敲他的木印钱,爷俩都嗅到了对方的汗臭味儿,却都闷着气不作声,屋子里就只剩了空洞的嘭……的声音,声音穿过墙壁、院落,直敲击着白家村久远的过去。

两个人的沉默对峙被玉芹的一声尖叫打破,“这是什么?”她第一眼看见白曲水用一根木棒敲打另一根木棒的举动就联想到了城里演杂耍的人,小时候她常趴在父亲背上到剧院大广场看演杂耍的,和今天看到白曲水的动作一样新奇。玉芹是城里人,也算不得大城市,只是滨临海边的一座小城,她和里川在小城里的服装厂里相识,一不留神,就随着里川飞到了这个偏僻的白家村。她尖叫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有过夸张,顺势将手遮在嘴上变换了一个长长的哈气。

一早上,屋子里的人都在悄无声息地做着自己的事,各不相干的样子,却搅在同一片呛人的蜂窝煤的烟雾下。菜花一从地里回来,就大手大脚地忙着翻找鞭炮、香和白酒,她像一头高挑的骆驼一样东屋西屋地串,唠叨里川猪一样懒,不知道随老白家的谁。白曲水衬在菜花旁像一个羸弱的女人,躺的日子久了,身子发绵,他就在敲完火纸后坐在木板凳上喘息。

村子里响起了一撮一撮的鞭炮声,家家都到祖坟上去烧纸了。白曲水一家终于以齐整的四口人形象走在白家村的大道上,一路上遇到村里几个自小和白曲水光屁股长大的老伙计,个个都比他精神,都问:“病好了?”他回人家一句,“没病!”腿脚就像生了风朝村东头的白家祖坟刮过去。大道上的人逐渐多起来,都挎着篮子、拐着簸箕、掂着酒朝着村子的各个方向去了。不多时,白曲水跪在白老太的坟前烧纸上香,他望见大块大块的麦地里,都在冒着青烟,炸响着鞭炮,整个村子都裹挟在浓稠的鞭炮和火纸烧尽的余烟味儿里,这烟味儿让他想到人死后那一把骨头被烧尽的滋味,让他想到白老爷子荒芜的坟头,他的泪就在眼窝里蠢蠢欲动了。

整个白家村在清明节这一天因为死人而泛起了人气,也把白曲水的精神修复了。从白老太的坟头上回来,白曲水就将眼睛停在院子里的老槐树身上,粗壮的槐树身子早在生长在村桥头的时候就已经未老先衰了,枝叶都不近繁茂,撑着的几根粗枝干透了心。白曲水盯着这截秃树身子,树的老眼和他对视着,突然,他像踩了地雷一般从地上蹿起来,拍打着他光光的头顶哈哈大笑,笑被这张脸皮抻得变了形,掺杂着哭相,这个时候的白曲水分不清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只用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朝向地面的树身上一处蝇头大小的绿芽,跳动的新生命就从这绿里滴出来,直钻进白曲水干巴的小眼里。绿芽刚刚顶着一身白色的绒毛从槐树的眼睛下钻出来,像极了黑龙江雪地里青松枝那般绿,几十年前,他曾跟着父亲在林场里看管着那成片成片的松林,父亲就喜好那松,他说白家村的冬天就缺少这绿色。他幸喜地独自念叨着,“爹是要这棵老槐树呢!”

一家人被白曲水的笑声吓得从各个屋子里蹿出来,紧张地围着他立在院子里,菜花大吼:“你个活祖宗,吓死这一家子啊!”白曲水顾不得了,他伸着枯手指着那棵嫩芽,“给爹打木棺!”三个人齐刷刷地将脸凑近这棵才吐出的嫩芽,三双眼睛都染成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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