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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咋这么不要脸

有几个一直围观在远处的人,看着她不断鄙夷地说着,指着。

毛玉溪慢慢蹲身,一枚一枚地捡抬着这些铜钱。

“娘,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犯贱呢?人家这样骂她,鄙夷她,她也没有感觉,还是那么爱钱?”有一个几岁的小童迷惑地问着自己的大人。

那妇人看毛玉溪的眼神带着轻蔑,“因为她脸皮厚吧,所以你要记住,多读书,好好读书,以后才不会象她那样。”

一身臭狗屎味,还宝贝地攥着一把铜钱的毛玉溪,把最后一枚铜钱捡抬起来后,这才淡然看向那对轻视自己的妇人。

“小娃,婶儿告诉你,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是面子。”

那妇人着恼,“你这贱人,自己做死,莫要拉着我家娃子。”

毛玉溪哈哈笑出声来,大步走出了这一条巷子,任身后的人评说,唾骂……

不远处,一双眼睛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直到毛玉溪走远后,那人才轻轻摆手,“春桃我们走罢。”

“是小姐。”

佐黛绿在轿里闷了半响,那春桃看她一脸沉思,便打开话题。

“小姐可还是在想刚才那个乡野村妇?”

代黛绿淡瞥她一眼,“你们瞧不上她?”

春桃不屑地冷哼,“小姐,你又犯同情心了吧,那姑娘可真是犯贱的很。为了点把子钱,连一丝尊严也不要。陪着俩位公子爷贬损别人那么多坏话,只为了取悦讨好俩位公子。这样的人,没有节气,也没有自尊心。小姐你不会还觉得她这做的极好的罢?”

佐黛绿眼神直直地看着远处。

“世人都谤我,诽我,嫉我,可我还是做我自己。你们不懂她,可我,却懂……这世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啊。可是,面子是什么呢?能吃么,还是能穿,抑或能换来荣华富贵?”

看自己家小姐又犯痴了,春桃撇嘴。“小姐,咱们出来也好久了,且早些回去罢。免的夫人到时候又会说道你坏话儿,掐着你的不是罚你。”

佐黛绿这才正身,“素来习惯了母亲这样的行事手腕儿,饶是再惩罚一回又如何呢。”

“小姐,我看那欧阳公子,好象还不错的样子,其实,小姐若是真的能嫁给他到也是极好的。”

代黛绿听着这话,面色稍微红了些许。

“你这蹄子,见天的嚼舌根儿,小姐的闲话儿也编排,再说些有的没的,看不撕了你的嘴。”

春桃扮了个鬼脸儿,“小姐,你才不会呢。”

“不过,今天看欧阳在认真打听他们府里那位的消息,想来,传闻也是真的,那人,与公子极度不和。”佐黛绿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

欧阳心简纵然是个庶子,但也好过嫁在这本城。

嫁到那边宁城去,怎么也比这边儿好。如此一来,她也能摆脱现在的困境。想到这,佐黛绿的面色也好了许多。

“你平素还是留心下今天那姑娘。”

春桃虽然不解,但还是遵从主人的指示行事轻应了一声。

毛玉溪回身找到一处水源的地方,把手和那些沾了狗屎的钱全给清洗后,这才直身往回走。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若是真的太差钱,我,我可以借你的。”

回头撞入一双憨厚心疼人的眼。

毛玉溪有些呆怔地看着这个粗实的山里汉子。“你是?”

“我叫周大山。刚才,瞧着象是你在被人撵着跑。我以为你会有危险,所以也跟着来了。可是,你怎么就这么做贱自己呢……”

周大山说到这儿,眼神有些闪躲。

毛玉溪并没有解释。

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为了钱出卖自尊,并且不要脸不要皮地跟那俩位公子胡说八道许多,这是极没有尊严的事儿罢。

“周家哥儿,这些是我的事情,劳你牵挂了。”

没有多说,毛玉溪抬步就往前。买了几个包子,称了二十多斤米,还有米粉也称了一些。最后,在肉铺面前又割了三斤肉,把才赚来的钱全花光了,便大步往和俩小说的地方汇合去。

周大山挠头,费解地看着毛玉溪苗条的背影,“明明,长的挺漂亮的一姑娘,怎么就这么厚的脸皮呢。象一般的姑娘家,不多话,不多看就不好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会如此的与众不同,但是,她又真的好好看啊。

毛小五和毛小六汇合在一起后,就心焦地等候着大姐的到来。

可是,越是等待,便越觉得时间好慢。

最后,俩小家伙都决定,索性就回去找找大姐。

“啊,大姐,大姐回来了。哈哈,大姐……”

看见毛玉溪从远处走来,俩小家伙狂喜地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拽着她,小五更是体贴入微地要来接她的背筐。

“姐,我来,我来提东西。”

小六则挺直了身,“姐,我来背,我来背。”

看着这俩争先恐后要帮忙的小家伙,毛玉溪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她伸手摸摸小家伙们的脑袋瓜。

“姐不累的,等急了吧?”

俩小东西用力点头,小五姑娘更是偎依着她,“姐,我好怕……怕你不回来了……”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圈儿一红,眼泪啪嚓啪嚓地往外掉。

毛玉溪伸手替她擦拭掉,“小五乖,姐姐会自保的。轻易不让人近了身。来,看看这是什么,大姐摆脱了他们以后,还从他们手里赚一点小钱,为你们买了这些包子哟。”

小五听的嘎地止了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伸手,轻轻按了按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包子。“姐,你真的换了……包子回来?”

毛玉溪噗地乐了。“嗯啊,这不就是么。来,趁热吃。”

小六也凑过来,闻了一下,掉头兴奋地拉着小五的手,“五妞儿,真的是包子啊,咱大姐给我们换了包子回来哩。”

看着这俩小家伙兴奋的只有包子的欢喜劲儿,毛玉溪发自内心地笑了。

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又如何。

她只为守护的这几个患难中的亲人的笑容,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姐,你吃,包子可香了哦。”

“姐,你吃我的,吃我的。我们一人一口。”

“姐,我这儿也有……”

俩小家伙的包子都争相递到面前,毛玉溪笑着俯身,一口一个地咬了一嘴。“好了,你们也吃,姐姐饱了哦。”

俩小家伙疑惑地瞅着她,“姐,你莫要骗我,一起吃吧,咱们有难同当。”

小大人一样的语气,听的毛玉溪哈地笑出声来。

从包里又掏出一个包子,用力往嘴里面一塞,“小家伙们,姐这儿还有一大个呢,不给你们吃。”

俩小家伙着恼,跟着抗议,“姐太坏了,是你说过的,有好东西要分享,哼,你居然这样……”

怎么样,俩小娃又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个坏笑着瞥着她们的大姐轻轻慢慢吐出一句,“谁叫,我是人们大姐呢,怎么,孝敬我不应该的!”

原本很温馨的气氛,愣是因为她这一句混账话,刺激的俩小哇哇直揪打她。

这一来,把毛玉溪又逗乐的不行。

三姐弟回到家里,毛爷早就候在门前的树下面。听到他们脚步声,便赶紧抬头,“咋样了,大妞!”

“毛爷,我们……得了三两银,抛却本钱,估摸着还能净得二两的样子。”

毛爷瞪大了眼,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不错不错。若真的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咱们这个家,目前来说,可算是有进项了呢。大妞,辛苦你了。你为这个家,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毛爷的一句辛苦,却听的毛玉溪鼻子泛酸。

她强自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毛爷,你莫要这样说,往后,我把钱挣的多了,就可以为你延请大夫瞧眼睛了。”

毛他的眼睛,只是在最初坏了的时候没有钱请大夫,也没药可吃。是以就延误了。若是往后有钱了,或许还能找人治好的。

毛爷听的愣住,有些激动,可旋即,便又摇头。

“不用,毛爷这样也极好的。反正人老了,这眼睛中不中用也无关紧要的。只要一家子在一起,不愁吃穿便是极好的。”

毛玉溪也没多说旁的。毕竟现在说再多,不如做的多。往后,能有钱了,再直接请人看便好。

是夜,毛三儿几个回来后,毛玉溪把这一趟售卖的情况说了,一家人吃着肥肉兼半的炒肉片,喝着肉汤,吃着白米饭就大饼子,只觉得,人生,最惬意的日子,也莫过于此。

“以前,这样的日子我是想也不敢想的啊。可现在,咱们也能有肉吃,有饼干咬。大妞,你极好。”

毛三小口地嚼咽着手里的白饼子。

哪怕只是一个白饼子,可他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只因,以前乞讨的时候,总是吃不饱……

看着一家人满足,又小心地吃着饭菜的样子,毛玉溪柔柔地笑了。

“爹娘,毛爷,你们且看着,往后,我定会让你们天天有肉吃,有肉汤喝。”

毛爷呵呵的随意应付她。

“嗯,我们家大妞是个有志气的,来来,喝肉汤。”

众人哈哈大笑,只当毛爷是在调侃毛玉溪。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经过今天的磨难以后,往后的岁月,她只会更珍惜这难得的温情。

而温情,也会更促使她发奋,努力让一家子活的象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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