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茶杯,隔着窗望天外云;才不一会天便暗下来了,云么,一片也没有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树枝不情愿地舞动着不协调的舞姿;室内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起来走过几步,又回到窗子前,发着呆。落了叶的树枝,褪了色的天空,几声惊雷把电线上几只落单的乌鸦也惊走了,这画面有几分孤意,是这初秋不该有的。
老家离现居不过120米,后来随发展大家都移居到了北地(家的北边)所生活。一入村庄,便是亲切感袭来,是谁家的狗在吠,谁家的鸡在打鸣,又是谁家的小孩在吵着吃糖呢?红砖绿瓦堆砌而成的房屋,是承载我儿时生活的乐园。听妈妈讲这可是父亲花费良久才搭建的,所以每每望到故居的老房屋都会肃然起敬的。
每走几步便会出现一个巷子,这里的房屋错落有致,有许多小巷,还有一些不是路的路呢。想起上次进城时竟差点走丢了,小村的路不比城里的少,我却早已是熟知了。村子里是少了些许人烟,好在院子还在,养着的鸡、鸭也增添着往日的热闹。
我们几人准备去儿时玩耍的乐园看看。走过几条深巷,来到了村里最宽的一条水泥路,也是平时最热闹的大街了,可大家总觉得有些空,一些说不出的空,转身时却发现整条闹街旁的树木全没了,也没了栖息的鸟儿;三个月前我来的时候都还在,那时正值盛夏,这树下便是人们休闲乘凉的好地方,可如今却被砍了去。心里突然一惊,忐忑不止,我们几人不在停留,往南去那三颗柿树的所在地。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三颗参古的柿树已然倒下,肢解后被装在一旁的伐木车上,看到被丢弃的枝干和散落的柿子叶,才醒悟过来那儿时的乐园也将永远消失,只能是记忆了;说着闲语的伐木工人午饭回来了,我们气冲冲地要问个所以然,后来才知道,是乡里面为了搞绿化,而这些树靠近路边,叶落时不美观,所以……。我们几人相顾无言,望着已消逝的树影思考着什么。
雨也终于忍不住了,愈演愈烈。窗内的我也感到了一种孤独。上午从故居回来,一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要砍掉我的柿树,毁了我的乐园;也可能是真的为了绿化吧,可以让家乡变得更美,谁说得准呢?曾读过林清玄前辈这样的一段文章:高尔夫球场上,谈论着一个人一生能一杆进洞的概率有多大。一位微胖的男子说:“我打了十几年的高尔夫,还没有打过一杆进洞。“眼下不胜感慨。林前辈自问到:一个人一生能找到一个清洗心灵的地方,概率又有多大?“是啊,一个人一生又能找到几个儿时的乐园呢?“我叹息自问到。
也许将来一天,村子得到了所谓的绿化而变的更美;可我儿时的乐园再也不会有了,那些柿子叶大概会化作春泥吧;他们砍了街道两旁的树木,从此饭后便少了些许闲谈乘凉的人们;那南飞的大雁,北归时又该去往何处寻找故居呢?我庆幸故居的屋瓦还在,又很是担忧,故居的屋瓦还会在吗?像是失去了位一生难寻的知音,三颗柿树承载着我儿时的趣事。此后不再有了。
“今天雾真大呀“
“那是霾“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