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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碗胡辣汤

高考后的第一个暑假,那是我人生首次远行。高考结束后同学们各奔东西,当时学校有老师组织的暑假工,想来暑假两个月呢,闲着也是无事,便报了名,那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4626公里外的广州。

躺在大巴车上,隔着窗子望外面,满眼都是新鲜事。公路两旁有着高大的山,延绵不绝,第一次隔这么近看山,才体会到书中那所写山的威武;望眼过去田里全是水稻,还时不时冒出几头漫步的耕牛,而我们北方田里则是玉米和小麦,两地则是不同的。我们坐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才到了工作的地方。

第一个月我被分到了白班,这个厂是免费提供三餐的,可过了半个月我发现,除了早饭是面条外,其它的全是大米饭;作为一个早晚喝粥中午吃面的北方人我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吃可是一件大事呢,就像古文中“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也“那般,我那时还暗自抱怨道:哼,不让我吃饱,我怎么把产量给你做够呀。

厂里面的工人也来自各地,工作闲暇之余我们聊起了家常。我问凯哥(简称):“你们家里平时早饭吃什么?“凯哥是一个本地人,个子不高,很聊的来的哪种。他说:“吃米饭呀“,他看我满脸的诧异,当得知我是一个河南人的时候立马笑了出来,“河南的呀,我去过,我岳父家就是河南的,当初农忙时去岳父家帮忙,忙了一整天了,哎,别提了,本想着晚饭可以多吃点,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却只有馒头和稀饭,这那能饱呀,按我说呀应该给我来他个三碗大米饭,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却没敢说,我还清楚记得当时岳父问我吃饱没,只能说饱了饱了“,他哭笑不得的向我叙述这难忘的经历。之后我们又互相聊了聊各自的家乡。

谈到家乡,我猛然一惊发现我离开家已半月之久了。??突然想吃妈妈做的饭了,好久好久没吃过了,以前这种想法是不会有的,因为只要想吃随时就可以吃到。

想起妈妈早饭做的那葱油饼,外酥里嫩,再配上炒的青椒土豆片,土豆片吃起来脆脆的,因为我喜欢吃这样的所以妈妈每次都会做的合我的胃口,再搭配一碗妈妈熬的粥简直妙极了!想着想着口水直流三千尺啊。

第一次的远行,第一次谈家乡,第一次渴望妈妈做的饭,??故乡这个词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它魅力的所在,远行千里,隔月想望,一种相思两处愁。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那漂泊他乡的游子也只有凭月传情罢,也正是这月儿拉近了我们与故乡的距离,寄情与月,希望远在故乡的家人和友人在赏月时可以感知得到。

第二月轮换到了夜班,白天我便有了充足的时间去外面逛一逛。

下了班已是早上八点。肚子还有些饿,却又不想以面条为早餐,沉思半许后还是决定出去瞧一瞧,看看有什么其它吃的。出了厂门口,沿着路往北走去;本来还是激情高涨,可越往下走这激情便倍速的减弱,我发现这路的两旁全是五金杂货店,真的是一家餐馆都没有啊!我又重新回到了厂门口,一个来回消耗了我不少的体力,收拾情绪往南边寻去。

大概走了一百米,我的脚步突然停下不再往前,所有的目光向前方投去——“河南特色小吃“几个大字;这里有很多摊位都是卖早餐的,从这里面我发现了有我们河南特色的早餐店,瞬间激情又重燃起来。卖早餐的阿姨告诉我这里有胡辣汤、小笼包、葱油饼、小米粥和家乡是一样的;我迫不及待的点了一碗胡辣汤和一份葱油饼,尝了这故乡的第一口,没错这就是河南的精彩!吃着这停不下来的美味,心底的湖畔泛起阵阵涟漪,无数感动是故乡的呼喊,散了去回声又起。

胡辣汤是我童年的最爱之一。小时候经济是没有这般好的,记得父亲一天工时下来才十几块钱,作为小孩子的我们最期盼的便是过年了,而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每月也有最期盼的三天。在我们村子里每月都会有三天的集会,集会当天,商贩们从远地而来早早地在街道两旁摆下铺子,从街的这头一直摆另一头,大人和小孩都会走上集市去挑选自已喜欢的商品,场景甚是热闹;妈妈每次都会带上我,在集会上闲逛,虽很少买东西但也是乐趣无穷啊!

每次妈妈看我逛的累了,就会带我去找吃的,这是我期许已久的时刻,对的就在那集会的一头,一碗从集会的这头便可以闻得到香味的胡辣汤。妈妈知道我的小心思是什么,便带我来到卖胡辣汤的铺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缓慢的打开并且很是认真地数着那一目了然的几张纸钱,从中抽出了一张一块的递给店家讲到:“我要一碗牛肉胡辣汤“,天呢,我都不看相信我的耳朵,是整整一块钱啊!之前买的那都是五毛钱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品尝到这牛肉味的胡辣汤,那一刻得我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后来慢慢的长大经济也有了很好的改善,可以去买自己想吃的东西,便和邻居家商量一起去喝正宗的胡辣汤。逍遥镇和北舞渡两者的胡辣汤最是绝味,由于距离原因我们选择去品尝北舞渡的胡辣汤,邻居开着车我们便出发了。刚一走进这胡辣汤小镇便被这香味所吸引,每一家的店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真的是座无虚席呀。排队的我们看着别人大口大口的喝着胡辣汤,口水真是直往肚子里咽呢,过了一会终于到我们了;从店家手中接过胡辣汤如获珍宝,小心的放到桌子上,拿起勺子便开始往嘴里送这绝世美味,味道很是好吃,我们吃过都是赞不绝口的,走的时候每人还卖了几碗回去,带回去给家人也尝一尝。

回到家中再次喝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然失了那小镇的精彩,把它加热来还是相差甚远;回过神望着眼前的这碗胡辣汤,它是游子的故乡也是那小镇的精彩,可无论它多么的完美还是少了小时候集会上我和妈妈的故事。游子、故乡、家人,一次远行,一碗胡辣汤,一次对故乡的向往,以前总是觉得故乡么不就是我一直生活的环境,有什么所思念之情的呢?原来它是远行异客他乡游子的一种慰藉,微小到可以是一碗胡辣汤便能感化到你所有的故乡情。

我很庆幸还可以在他乡寻到故乡的味道,有了故乡才有了感怀,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故乡是那么的亲切。小小的一碗胡辣汤虽不是正宗却最是美味,思来想去我才明白这是一碗以他乡游客的万般思绪为辅料的胡辣汤,再细品一勺真是五味杂陈啊!碗中的汤已被我喝的净光,结了帐准备往返。掏出手机我想打一个电话。

“喂妈,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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