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武神们来说,是六个小时的流逝,而对于涿鹿这个城市来说,则是从白天进入了黑夜。
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则是他们发泄那无缘由高涨的精力的最佳时间。
夜晚,是属于年轻人的狂欢。
就算是涿鹿这样的小城,也不会缺少这样的年轻人,当然也不会缺少给年轻人浪费青春的场所。
茶馆这种地方,给老头头老太太去耍啦!年轻人就要去酒吧嗨啦(????)??!
夜幕临下,霓虹灯起,娱乐街灯红酒绿,酒吧里觥筹交错。
来!嗨起来!
酒吧里闪过一束又一束的射灯,五颜六色,舞池里到处都是摇摆的年轻男女,摇摆,舞动,不必理会音乐,完全跟随着自己的心情。
当然,这只是说得好听些,按照正常的审美观来看,大多数人仅仅只是扭腰送臀的乱舞而已,毫无半点美感。
不过这就是青春嘛,放肆就对了。
就在这片放肆的酒池之上,进来了一个女人。
一个外国女人。
这里可不是两广,涿鹿这样的小城还没有利用起它丰富的旅游资源,更没有打出金字旅游招牌,所以很少会有外国人来到这座小城。
而自然,这位女子也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雅金色的波浪长发,俄罗斯人特有的面容曲线,超S型的身材曲线,虽然她身上穿着一件军装,但是这些年轻人也只会将这当作是一个外国人特立独行的风格而已。
可如果有任何一个老人在这里,都能看出来,这身军装曾经代表着一个伟大的国家。
不过年轻人们并不知道,并且还有些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想要凑上去搭讪,然后被酒水从头淋到了脚,还被来了记过肩摔,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直接让这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身上多出了一个“蛇蝎女子”的既视感。
于是,便再没有谁敢来招惹这个军装女子,狂躁的舞池后,只有她一个人,捧着酒杯,造出了一个唯一孤冷的空间。
“哎,别打!怎么盯把儿打电话呢!”
唱麦的男人捂着电话,似乎喝高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从麦克风里漏了出来,引起了一片哄笑。唱麦的男人尴尬地向着舞池摆了摆手,随便向电话那头撂了几句话,就在这个时候,音乐的节奏正好滑入舞步。
狂野又接地气的说唱响了起来,舞池再一次陷入了青年人狂乱的摇摆中,那一口极端不标准的粤普将整个舞池的气氛带入了新的高潮,乱摆的灯光晃得女子有些眼疼。
嗒。
酒杯撞在吧台上的声音响在身旁,很清脆地在这一刻压下了所有的声音,也让女子的警觉在微醺的朦胧中瞬间扬起獠牙。
谁!
尽管在瞬间将警戒提高到了极致,但女人却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仅仅只是扣住了大衣里的袖珍手枪。
当然,逆熵出品,威力绝不会是一般的手枪能比的。
她侧过脸,看过去,酒杯后是在射灯下一只洁白的细手皓腕,沿着手臂看上去,是一件白T恤,再往上,是一张被三条疤痕贯透的莺面。
“嘿,靓女。”
少年轻佻地挑眉,将这杯酒送到了她面前:
“喝一杯呗。”
“呵。”
她冷哼了一声,笑得很轻蔑。舞池中一个满身酒味的年轻人忽然一抖,下意识地往舞池伸出挤了挤。
手从衣兜里翻了出来,却不是手枪,而是一盒烟,抖了一根出来,吊在嘴上,像是咬着一根黑色的细筷,又摸出一只打火机,没有护住,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在少年面前点了起来。
火苗在香烟上徘徊了很久,起了烟,燃了纸,她吸了一口,让尼古丁在肺中徜徉,这个时候,她才将视线重新投在那个疤面少年身上,张开嘴,一股烟幕喷在他身上。
少年依旧翘着二郎腿,靠在吧台上,身上的白衬衫和大裤衩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气定神闲的老大爷,手里却握着高中生喝的茶味饮料。
怪诞。
他却还挂着笑,甚至吸了口柠檬茶。
“卡比龙?真是大手笔啊。”
女人的手端起了那酒杯,服务员甚至已经抓起了纸巾,却发现那个外国女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将这杯酒泼出去,只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呼——”
高度数的酒只是让她呼了口气,烟如手指,指着少年:
“抱歉,我对娘炮没兴趣,休伯利安的舰长。”
“那可真是遗憾,可可利亚阿姨。”
舞池的青年们依旧在摇摆,DJ依旧在用他那塑料粤普唱“她的身上味太香,忍不住想往上靠,感觉自己好像在演无间道。”
一杯空酒,一盒饮料,一根燃烟,一支吸管。
酒吧灯火通明,两人之间却是森冷寂静。
“贵方怎么有心情来这个小地方啊?”
即墨依旧在笑,叼着吸管,却不在喝饮料。
“这似乎与你无关吧,小舰长。”
可可利亚继续喷了口烟,就像是天命对布洛妮娅的情报早已摸底一样,对于面前这个疤面的年轻人,逆熵也摸得清清楚楚。
作为革新派,可可利亚一向是厌恶天命的,而这个走马上任不过几年的少年在她看来更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高中生而已。
乳臭未干。
“毕竟我的船上那些女孩也来到了这里呀,逆熵革新派的代表人物出现在这里,任何一个天命都不会无视吧?”
轻而易举地就被套出了天命的目的,虽然也同样早已知晓,但是可可利亚对于这个少年的评价再一次下降了一个档次。
一个草包。
估计是哪个家族塞过来的少爷吧,疤痕可没法增添实力和阅历。
“我们是逆熵。”
可可利亚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这个少年靠近的企图,站起了身,俯视着他:
“我们的道路不是你这种腐朽的家伙可以理解的。”
再一次留下那轻蔑的笑,可可利亚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美元,拍在少年脸上:
“你的酒,也就值这么点。小鬼。”
随后,扬长而去。
即墨斜靠着吧台,那几张美元从他脸上滑了下来,他依旧不为所动。
小鬼?
“先生?”
服务生瞥到了那几张美元,眼睛都直了,但下一秒,这几张他从没见过的钱就飘到了他手上。
“给你了。”
“先生?这我——”
“如果觉得多了的话就给我来杯酒……算了,来杯橙汁吧。”
“明白!明白!”
吧台又安静了下来,即墨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放在裤兜里,谁都能看出来的位置。
这样都没发现。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苍白的【Copy Successfully】,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失望。
呵,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