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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看田光明的刀越来越近,叶一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时,一个蒙着面的人突然出现,将田光明逼退,趁机一把将叶一邦扶起,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西厂的人,还是锦衣卫的田光明,无不震惊!迟迟才反应过来。

在如此紧要关头,能够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迅速将人救走,这是何等的功夫和速度!

西厂的人此时心里长舒一口气,叶一邦怕是平安无事了。而田光明却是心中一紧,暗自担忧起来,这人功夫如此之高,西厂什么时候有此等高手了。不过转念一想,倘若此人方才要取他性命的话,怕是顷刻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里不由的后怕起来。

这时田光明也无心去查王恭厂爆炸一事,也顾不得西厂的人,带着剩下的几人快速逃离了现场。而西厂的人也急忙都回了灵济寺,叶一邦与田光明交恶,并被人救走的事得赶紧跟汪直禀报。

西厂的一名首领慌忙回到灵济寺,径直奔着汪直的房间而去,只见门口守着几个西厂的厂卫,那人走到跟前问道:“督主在不在?”

一名厂卫上前施礼答道:“督主在,不过督主吩咐任何人不见。”

那人一听,都火烧眉毛了,哪还管得了这些,一边嚷嚷道一边推开了汪直的房门。

汪直走到门口,皱着眉头对他呵斥道:“干什么!”

那人急忙说道:“督主,大事不好了!叶千户跟锦衣卫的指挥使田光明交手,被重伤了,而后被一个蒙面人所救,现在不知所踪。”

那人说完,才看见汪直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与那蒙面人一致。他定睛一瞧,竟然是东厂的韦青衣!

东厂的人出现在这,而且是夜里穿着夜行衣你,他第一反应就是东厂来刺杀汪直!

那人急忙拔出腰刀,然后将汪直护在身后,汪直却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喊道:“住手!”

“督主,这……”那人有些糊涂了,莫非救叶一邦的那个蒙面人正是眼前这个?

没错,正是东厂的韦青衣从锦衣卫手下救出了西厂的叶一邦。

王恭厂爆炸之时,巨响传遍了整个京城,而身在东厂的韦青衣又岂会不知。他一边派人私下去查事情的原因,一边亲自到了现场。

后来叶一邦和锦衣卫到来,他便躲在了一边,亲自目睹了整个过程,并且出手相救叶一邦。他将叶一邦救下后,便直接来了灵济寺,汪直已安排人去医治叶一邦了。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汪直对着那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到了韦青衣的跟前。

“韦兄,你接着说。”

“我得到消息,王恭厂爆炸是有人故意为之。”韦青衣继续说道。

“何人所为?”汪直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韦青衣肯定的说道:“东厂。”

“果然是东厂!”汪直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是东厂何人所为?”

“东厂二档头,鲁奉。”韦青衣说道。

其实汪直也知道此事跟东厂脱不了干系,无奈没有证据,而此时韦青衣带来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场及时雨,他心中甚是兴奋。

不过他也不确定韦青衣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这关键时刻可是一点岔子都不容许出现的。韦青衣可是东厂的人,他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韦兄是东厂的人,为何要告诉本督这些?”

“汪督主,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自然有我想要的东西。”韦青衣呵呵一笑,缓缓说道。

“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面前,东厂可是要倒大霉的,韦兄是想对付魏忠贤?”汪直盯着他问道。

韦青衣摆了摆手,说道:“对付厂公是你汪督主要做的事,我这种小人物可不敢想,我只是想将鲁奉取而代之而已。”

汪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韦青衣。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他也不好细问,毕竟韦青衣是东厂的人,他这话是真是假,还需要验证。而且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保住西厂,打击东厂,这么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走错一步。

韦青衣见汪直不说话,便开口问道:“汪督主可知道厂公为何要让鲁奉将王恭厂引爆?”

汪直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这王恭厂火药库归神机营,而神机营归五军都督府管辖,如果一个小小的五军都督府,东厂自然不会这么大手笔。怕是魏忠贤冲我来的吧,前些日子我跟皇上申调神机营到了西厂。”

“不错。那汪公公为何突然要把神机营申调到西厂呢?”韦青衣继续问道。

汪直看了一眼韦青衣缓缓说道:“这个,无可奉告。”

韦青衣自然知道汪直不会告诉他,便也不在意,他笑了笑说道:“就算汪督主不说,我也能猜出来。西厂要想压制东厂就要有足够的实力。东厂根深蒂固,而西厂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以更需要这些去扩充西厂。”

“而现在京城的局势很明显,三司二十四衙门里,虽然都有西厂的人,可是掌权的主要还是六部。”韦青衣继续说道。

汪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韦青衣听他说,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东厂掌班了解多少。

韦青衣继续说道:“六部中的户部和工部是你们西厂的,吏部、刑部和礼部实际上可都是东厂在操控。而兵部则属于半东厂,半西厂的墙头草,这是六部管理。而厂公还操控着东厂和锦衣卫,西厂要想扩大势力只能从摇摆不定兵部里下手,京城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只是第一步而已,汪督主,你说对吗。”

汪直听完,哈哈一笑,却不回答他的话,问道:“本督还是不相信韦兄为何要帮我。”

“我说了,我只是想利用汪督主除掉鲁奉而已。话我已经带到了,汪督主愿信则信,不信则已。”韦青衣缓缓说道。

汪直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可是西厂生死攸关的一步,如果真像韦青衣说的那般,那不仅救了汪直自己,还给了魏忠贤狠狠一击。此事牵扯太广,影响太大了,三皇子都因此丧命了。汪直心里落定,明日我觐见皇上,看他东厂怎么办!”

“汪督主看着办吧,我就先走了。”韦青衣说完,便打开门,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汪直看着远处,心里暗暗感叹道,韦青衣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与他乃是一路人。果真这世间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自己;最恐怖的也不是死亡,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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