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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桃之夭夭

京都的果子山比羲山低的多,不过别院更多,只是这会儿还没有多少人来。

常国公府的别院在半山腰的一片果林之中,很是静谧,附近只有丞相府的一处别院。

叶清音刚从酒窖里提了一壶果酒出来,今日算是开了眼,这别院的地下竟有几十个大桶果酒,祖母也曾给她酿过果酒,只是和这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她进院是便看到院中有一处水榭,正是纳凉的好地方。

她拎着酒坐到了紧邻水边的木板上,对着百荔使了使眼色,百荔便出去了。

一会儿外面的人俱散了,百荔便端着盘新鲜的果子回来了。

“你们要坐这边吗?”叶清音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旁边。

杏珠和百荔俱摇了摇头,她们知道小姐要干什么,但不想凑趣。

叶清音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便把鞋袜都褪了下来,放在一旁,一双小脚轻轻伸进了水中。

清凉的感觉瞬时传遍了全身,她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

看着她那惬意的模样,百荔和杏珠也忍不住坐下啃起了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冲淡了她们的羡慕。

“你们想什么时候嫁人呀?”叶清音一边双手向后撑着荡水,一边似是不经意的问着自己的侍女。

前世这两人一直跟随着她,母亲有交代过等她在南郡安定了便可为两人找个归宿,但其实她们两个比叶清音还要大两岁。

都是母亲幼年买回来的孤儿,她一直把她们当做亲人,今世她要退婚,成亲不知猴年马月了,自然不能耽搁她们。

这问题却惊着了百荔和杏珠,她们的脸色骤然苍白,“小姐……不想要我们了吗?”杏珠颤着声说道。

“不是不要你们,而是想问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你们总不可能呆在我身边,早些告诉我,我可以早些给你们安排。”叶清音转过身来认真的看向两人,她换了嫁人的说辞,是突然想到或许可以不嫁人,反正连重生这样诡异的事情都发生了,不嫁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奴婢还不想嫁人。”百荔率先镇定了下来。

“小姐,我也不要。”杏珠跟着嚷道,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自幼跟随叶清音的她们早就把清音当做唯二的亲人,从未想过要离开她。

叶清音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好吧,其实她还是高兴的,因为她也没有做好离别的准备,不过未来还是必须要打算的。

她让两人再仔细想想以后要做什么,跟着她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多少事需要二人服侍。

百荔和杏珠这才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不是不要她们,而是要她们有自己的事情做,不用整日围着小姐。

虽然这种想法很奇特,但自幼在很少拘束的叶清音身边长大,她们骨子里也带上了些许自由的习气,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

……

一晃,已近黄昏,玩过水后又去睡了一觉的叶清音这会儿想出去走走。

百荔和杏珠自然是要陪着的,虽然还没想出来,但叶清音告诉她们不用着急,她们倒也安了心。

三人在林间的空隙里慢慢穿行,叶清音并没有让常国公府的人引路,她并不想三人拘束,而且百荔一路做了标记,也不用担心迷路。

“果树真多呀!这座山都是国公府的吗?”杏珠一脸兴奋的问道。

叶清音笑着说道:“不是只有这一片地是皇上赏下的,另外的地方都是别的勋贵们的。”

“旁边的那片桃林应是丞相府的。”百荔在一旁补充道,她之前问过常国公府的人。

“那桃子长得真好,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杏珠有些好奇。

三人便走了过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林中传来了女子的歌声,三人忍不住停下听了起来,她们都知道这唱的是桃夭,大夏的百姓们常在婚嫁时唱给新娘听,可没想到竟有人在这桃林中唱起,而且和成亲时的欢快曲调不同,桃林中的歌声却更为悠长梦幻,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叶清音不懂。

这时歌声停了,一道清丽中夹杂着些许冷淡的声音传来:“是谁?”

叶清音有些心虚,偷听了人家唱歌还被发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并说道:“姑娘见谅,路过桃林,无意打扰。”

穿过那片桃树,便看见一位穿着紫衣,梳着凌云髻,戴着面纱的年轻姑娘正独自坐在树下的石桌旁饶有有趣地看着她们。

叶清音先行了一礼,不好意思地说道:“多有打扰,请姑娘见谅,清音赔罪了。”

谢华凝站了起来,看着叶清音说道:“清音,真是个好名字,我叫谢华凝,不用介意,我敢在这唱,自然不怕人听到。”说完竟是离叶清音又近了几步。

叶清音愣了愣,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妙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认真地说道:“谢小姐的歌声特别,人也极妙,不知可否同游一段?”

谢华凝看着一脸真诚的叶清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往桃林更深处走去,百荔和杏珠则特意落后了几步。

谢华凝先开口道:“今日也是有缘,不过你声音听着不像是京都人士。”

虽都说着官话,但叶清音的声音没有京都的味道。

“我祖籍平郡,现居青州,是来京都探亲的,谢小姐似是京都的。”叶清音说道。

“叫我华凝就好,我确实是京都人士,不过已经八年没回来了。”谢华凝有些怅惘道。

叶清音心里突然一惊,这位姑娘不会……是回京参与选后的吧!不过刚那歌声似是有喜欢的人吧。

虽然叶清音用平静伪装了内心的惊诧,可她突然的安静仍被谢华凝注意到了。

“你是青州监察使叶旷的女儿吧。和淮南侯府的二公子有婚约,家父丞相谢甫,我想我们没有利益冲突。”谢华凝眼带笑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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