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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闹翻一火车

龙龙把奇奇用衣服包裹着,他们相互掩护着,躲过了火车站进口处的例行扫瞄检查,顺利登上开往中原的火车。这是一列动字头快车,速度比特快列车还要快,最高时速可达300公里。

列车快速地在大地上飞驰。乘客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听MP3,有的看书,有的看笔记本电脑里的电影,还有的在低声交流,不是发出浅浅的笑声。

一位阿姨带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拿着把玩具枪,在车厢里来回跑,不时端起枪向某个地方瞄准,嘴里叭叭叭模仿着机关枪的响声。有时候还把枪口指向某个旅客,那位阿姨连忙制止。因为拿枪对着人,即使是玩具枪,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龙龙担心奇奇裹在衣服里时间长了会着急,轻轻扒开衣缝,让奇奇露出小脑袋。奇奇好像很懂事儿,不哼不叫,只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列车车厢,它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有着细长空间的怪物,还有那么多不同年龄的陌生人。

“奇奇好乖!”诗诗轻轻抚了抚奇奇的小脑袋。

“奇奇比那个顽皮小男孩强多了。”壮壮悄悄说。

“奇奇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动物!”龙龙肯定地说。

突然,那个小男孩扣响玩具枪,砰,一粒橡皮子弹竟然射中奇奇的脑门。

受到惊吓,奇奇噌地跳出龙龙的怀抱,唧唧叫着,从前排乘客的脑顶窜过去。踩翻了一个人手中的盒饭,一只鸡腿飞出来,落在旁边老爷爷的怀里。

“啊,哪里飞来的鸡腿!”老爷爷正迷迷糊糊打嗑睡,一下就被吓醒了。

“奇奇回来!”诗诗、龙龙和壮壮急忙去追。

车厢里顿时大乱。有人尖叫,有人跳到座椅背上,有人吓得往椅子底下钻。也有胆大的,笑嘻嘻站在那里看热闹,大声议论这是什么奇怪的动物。

奇奇身体灵活,从一个座椅跃到一个人的肩上,再从那人肩好跃过另一个人头顶。它甚至爬到行礼架上,把行礼架当作大马路,自由自在来回行走。

“奇奇,快回来!”

“奇奇,别跑!”三个孩子从一个车厢追到另一个车厢,累得满头大汗。

奇奇身体一跃,冲向窗口。他想从窗户中逃出去。幸亏高速动车的所有车窗都是密闭的,而且用的是强化玻璃。如要不用特制的锤子用力砸,一般很难破裂。

奇奇碰得翻了几个跟头,痛得它捂着鼻子直哼哼。

“奇奇,过来!”诗诗慢慢迎上去,想抱住奇奇。可是奇奇根本不听她的,猛一扭身又向另一个车厢跑去。当他们追到第八个车厢,前面的门叭地打开,一个身材魁威的乘警拦住去路,敏捷地朝奇奇开了一枪。

砰,奇奇应声倒地。

刹那间,沸腾的车厢突然安静,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不要开枪!”诗诗大叫,然而显然已经太晚。她冲过去抱起瘫倒的奇奇,忍不住哭起来。

“为什么要打死它?”壮壮和龙龙猛扑上去,一边一个要和高大魁梧的乘警拼命。乘警两只胳膊平举,把他们吊了起来。龙龙和壮壮又踢又踹,恨不得把乘警撕吃了。

这时候年轻的列车长来了,他用力把龙龙和壮壮从乘警身上扒下来,“你们仔细瞧瞧,这小动物身上有没有流血?”

诗诗、龙龙和壮壮冷静下来,他们仔细检查,发现奇奇身上没有一点伤,当然也没有一丝血污。“奇奇并没被打死,只不过被麻醉枪麻醉了,过几分种就会恢复正常。”列车长安慰他们。

三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地把奇奇装进书包。果然,很快奇奇就睁开了眼睛。它好像睡了一小觉,两眼发亮,看上去更加精神奕奕。

好不容易抓住奇奇,许多乘客都好奇地过来围观。“它是什么动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从哪里得到它的?有名字吗?”“真可爱的小宠物,多少钱?卖给我吧……”

“列车上严禁宠物,它必须尽快下车。”高大魁梧的乘警脸阴沉得像阴云密布的严冬。

喜欢奇奇的乘客纷纷请求,“多可爱的小动物,为什么要赶下车?”

“动物和人类是好朋友,我们是平等的,列车能坐人,也应该能坐动物。”

其中有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格外卖力地与乘警和列车长交涉。“孩子们偷偷带小宠物上车不对。但是这正说明他们热爱动物。咱们不是经常宣传要对动物有爱心嘛,怎么遇到具体事情就不落实了?这对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也是深深的伤害,能不能考虑通融一下?”

“现在把奇奇赶下车,它不适应这种荒山野地生活,恐怕很快就会死。这样做对动物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诗诗更是紧紧抱着奇奇不松手,她下定决心,如果黑脸乘警和列车长坚决要赶奇奇下车,那就得先把她赶下去。龙龙和壮壮护在诗诗左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架式。

最后在众人劝说下,态度强硬的黑脸乘警转变了态度。年轻列车长同意留下奇奇。黑脸乘警严肃地警告说:“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影响乘客的安全和休息,就把奇奇和你们三个一起赶下车。”

“当然,一定、一定!”那两个说客连连答应着,送走了列车长和乘警,回头趁顺势挨着三个孩子坐下。“小朋友,你们要到哪里去?”

“西峡龙眼镇!”壮壮脱口而出。

“去龙眼镇做什么?”

“我们去——”诗诗拉了一把壮壮,替他回答:“去西峡看望亲戚,我的姑妈在西峡。”

“呵呵,真是太巧了,我们也去龙眼镇。咱们可以一路同行。我叫高达权,他叫艾至山。”两个人自称是文物研究专家,他们想向三个孩子打听奇奇的来源,但在诗诗提示下,龙龙和壮壮都增强了防备心理,无论他们怎么想法设法探问,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后,高达权和艾至山对视一眼,打起了歪主意。

壮壮去洗手间,高达权见机跟过来。“壮壮,奇奇是龙龙的吧?我看龙龙很像奇奇的主人。”“不,它是诗诗的。”

“原来是那个女孩的!我是外人,看到奇奇和龙龙、诗诗特别亲热。因此就猜测奇奇的主人肯定是他们俩的,你只不过是一位帮忙的外人。”

壮壮有些生气了:“才不是呢。奇奇是从一枚恐龙蛋里孵出来的。恐龙蛋是诗诗爸爸的朋友从龙眼镇得到的。我们这次要去龙眼镇,让奇奇回归大自然。”

高达权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回到座位上,冲艾至山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躲到一个角落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的话,还不时偷偷向奇奇他们这边看两眼。

艾至山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哥哥,我们要发大财了。这个小怪兽一定可以卖出个大价钱。那些亿万富翁富婆,专门养稀奇古怪的动物。把这个罕见的小怪兽倒手卖给他们,咱兄弟俩就成百万富翁了。还等什么?等会儿车一停,咱们直接上去,不等三个小毛孩反应过来,直接从他们手中抢过奇奇就直接下走。他们起追都来不及了。”

高达权气得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低声骂:“真是个笨猪脑袋。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记着开动脑筋。得想个计谋,让他们心甘情愿把奇奇交到咱们手中。”

“你说得对,我们想个计谋,三十六计用哪一计呢?反间计?不行。美人计,也不行。肉包子打狗计,好像没有这个计……”

高达权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物以稀为贵。既然奇奇奇货可据,有利可图。如果跟随他们一起走,或许还会有更大发现。比如还有更多的‘奇奇’,或者与奇奇有关的古老文物,到那时候咱们就真的成了千万亿万富翁了……”

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咕,诡秘的动作早被诗诗看到了。她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对他们提高了警惕。平时,爸爸总是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因此她在这方面有不少自我防犯的知识,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轻信陌生人等。

回到座位,高达权笑眯眯地从包里取出几杯盒装牛奶,送给龙龙、壮壮和诗诗。壮壮伸手想接,诗诗却拦住他:“谢谢你,我们自己带有矿泉水。”

艾至山从口袋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递过来。龙龙刚要伸手,诗诗又拦住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正长牙呢,害怕吃糖会长虫牙,所以不能吃糖。”

“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像好人?在牛奶或者奶糖里下了迷魂药?瞧,我先喝给你们看。”高达权说着将牛奶一饮而尽。

“在食品饮料里下毒,都是小说电影里虚构的故事情节,现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无论到什么时候,世界上总是好人多。这奶糖我先吃,看看会不会晕倒。”艾至山夸张地连吃了四块奶糖,把嘴塞得鼓鼓的。看到他那滑稽相,壮壮忍不住笑出声来。

片刻,艾至山猛然歪倒,胳膊腿儿直抽搐。

诗诗、壮壮和龙龙都被吓得变了脸色,他真的中毒了?

高达权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说:“别装,吓着孩子们了。”

艾至山立即坐起来恢复了正常。三个孩子明白他在和他们开玩笑,不由得都露出了笑脸。

“现在的孩子胆量比较小,不像我们小时候,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咬住屁股都不害怕。”艾至山说。

“真的吗?”壮壮表示怀疑。

“你给我们举个例子。”龙龙说。

艾至山想了想说:“好吧。我们小时候也唱儿歌,我就给你们唱个你们从来没有听过的上学歌——”我要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我要炸学校,校长不知道。

一拉铃,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没了。

……

五个人经过十几个小时旅程,终于到达西峡县城。下了火车,又一起乘坐一辆私人面包车,驶往龙眼镇。中间经过石佛镇。高达权绘声绘色地讲述有关石佛镇的故事,传说镇上曾有吸血鬼出没,有小孩晚上睡觉的时候,莫明其妙就失踪了。所以,人们又称石佛鬼镇。有个作家还专门写了一本恐怖小说《石佛镇》。

“真的有吸血鬼?”龙龙很好奇。

“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楚。我从来没在石佛鬼镇下过车。我害怕遇到吸血鬼,突然趴到我的脖颈上!”

“我不信,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诗诗故做镇静地说。

过了石佛镇,面包车继续前行。他们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走了很久很久。其中有一段山路非常危险,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深渊,下面云雾缭绕,一眼看不到底。如果不小心跌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

当诗诗、龙龙和壮壮晕晕欲睡时,高达权轻轻推醒他们,指着前方说:“瞧,龙眼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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