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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怕的梦

点点坠崖

灰蒙蒙的天,小草蔫蔫的,那些花朵都低下了头,好像在叹气。妈妈和桐桐拗不过爸爸,他决定要送点点回周博家。

桐桐给点点喂狗粮,她把自己最喜欢的肯德基鸡翅给点点。“多吃点,吃饱了好回你原来的家。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能保护你,再不能和你玩了。”

点点什么也不知道,狼吞虎咽把桐桐送给它的鸡翅吃了。因为吃得太饱,点点不由自主打了个饱嗝儿。

“走吧!”爸爸准备用原来那个纸箱装点点。

“我要抱着它!”桐桐坚决不同意再把点点装进那个无情的纸笼。

桐桐站在电瓶车前面,爸爸一手抚着车把,一手抚着桐桐。妈妈坐在电瓶车后面。点点温顺地躺在桐桐怀里,风吹得它微微眯起眼睛。桐桐用手轻轻抚摸它的脑袋,点点感到很舒服,用小嘴吻了吻桐桐手背。

电瓶车在路上飞驶,桐桐希望它跑慢些,再慢些,这样她可以和点点多待一会儿。但还是很快到了周博家。爸爸在和周博的爸爸讲什么。桐桐恋恋不舍把点点放下。狗妈妈和柱柱看到点点回来,围着它又嗅又吻。点点见到狗妈妈,高兴得在地上打滚撒欢儿。

看着它们快乐的样子,桐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眼睛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水。周博安慰她:“别伤心,什么时候你想点点了就来看看它。我会和你一样好好对待点点。”

桐桐心想,点点回到你身边,你当然高兴。我怎么能高兴呢?没了点点,我会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思。

爸爸妈妈要走了,桐桐走过去,轻轻抱抱点点,俯在它耳边说:“点点,姐姐要走了,你会想姐姐吗?永远不要忘记姐姐!过两天我会带着肯德基上校鸡块来看你。”

点点好像听懂桐桐的话,眼珠儿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小尾巴一摇一摇。

电瓶车启动了。桐桐站在电瓶车前面,忍不住大朵大朵的眼泪流下来。爸爸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轻轻拍拍她的肩:“别难过,明天爸爸请你吃肯德基。”

妈妈说:“我们与点点同处这么长时间,怎么会没有感情?桐桐难过,我也不好受。”

桐桐抽泣着说:“咱们再把点点接回来吧,我一定好好看住它,不让它冲院里那些爷爷奶奶叫,不让它吓唬院里那些小孩。行吗?”

爸爸说:“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更改。我们已经把点点送回去,就不能再把它要回来。”

桐桐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突然,桐桐听到隐隐约约的狗叫声,她侧耳细听。哇哇哇!点点的声音。桐桐大喊:“爸爸,我听到了点点的叫声。”

爸爸停下车,三个人同时往回看,只见远远地跑过来一个小白球。越来越近,果然是点点。它张着小嘴,露出长长的粉红舌头,四肢奋力奔跑,像箭打一样飞来。

“点点,是点点!”桐桐高兴得跳下车,飞跑着迎上去。

点点扑进桐桐怀里,兴奋得直拿脑袋在她的衣服上蹭。爸爸和妈妈也走过来,脸上挂着微笑。“点点这么懂事儿,我们就留下它吧。”妈妈说。

“不行,既然退给我们了,你们就再不能要走了!”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吓桐桐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周博和他的爸爸出现在面前,他们穿得像变形金刚,手里还拿着武器。

周博像机器人奥特曼:“桐桐,快把点点还给我!”

“不给,就不给!”桐桐抱起点点就跑,爸爸妈妈跟着桐桐跑。

“把点点还给我们!”周博和他的爸爸在后面紧追,一边追一边开枪。嗖嗖,子弹从桐桐和爸爸妈妈的耳边划过。

桐桐拼命跑啊跑啊,可是她越来越没有劲了。周博越追越近:“哈哈,你跑不动了,把点点还给我!”

桐桐觉得双腿如灌铅,越来越沉重。突然她踩到一颗石子,脚一滑,重重摔倒在地。点点也像炮弹一样从她怀里飞出去。“点点!”桐桐大喊,拼命伸胳膊想抓住它,但已经晚了,点点飞速往下坠。

在他们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点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

心事重重

“不,点点!”桐桐大声哭喊,挣扎着爬起来,要跟着往悬崖下跳。

“桐桐,快起床,该上学了。”爸爸的声音。

桐桐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她刚才做了一个梦。点点正悠闲地趴在沙发腿旁边,啃一个已经光光的骨头。

“爸爸,我们还送点点回周博家吗?”

“你先上学,这事情我们再商量。”

因为点点的户口问题,爸爸和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发生了口角,再加上爸爸担心点点身上可能有病菌,他决定把点点送还给周博家。

爸爸骑着电瓶车把桐桐送到学校,看着她背着书包小跑着进学校,在后面大声嘱咐:“注意安全,好好学习,专心听讲!”

“知道了!”桐桐清脆地回答。

可是爸爸怎么能了解桐桐的心情呢,就是坐在教室,桐桐还在想着点点。万一爸爸坚持要送走点点怎么办?没有点点做伴,生活会变得多么没有意思!点点给了桐桐快乐,也赶走了她独自在家时的寂寞。

每当桐桐做家庭作业时,点点总是卧在桐桐脚前,尾巴搭在地上,小脑袋搭在它两条前腿上,安静地陪伴桐桐。当桐桐出去玩时,它总是欢蹦乱跳围绕在桐桐的左右。如果哪个小朋友对桐桐不友好,点点会勇敢地站出来,冲着他大叫,好像在说:“不许欺负我的小主人!”……

讲课的王老师发现桐桐听课不专心,说:“桐桐,上课要专心听讲,不许走神儿!”

课间,桐桐和周博讲了自己昨天晚上的梦,周博说:“如果你家不想养点点,就把它送回来;如果你想要点点呆在身边,就得努力说服爸爸妈妈,想办法让他们留下点点。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桐桐很感谢周博,她再不必担心周博有一天会突然提出要回点点。可是,爸爸还能允许点点留在家吗?如果爸爸一定要赶走点点,她该怎么办?

桐桐第一次感到了挥之不去的烦恼。

皮带与颈套

桐桐心事重重在学校度过不安的一天。放学路上,桐桐想,我该用什么办法说服爸爸!她使劲地想啊想,还是没想到特别好的办法。

点点亲热地欢迎桐桐放学回来,它围着桐桐转来转去,不住用鼻子嗅她的小腿、裤角和鞋子。桐桐更舍不得点点,顾不得放下书包就问爸爸:“还送点点回周博家吗?”

“你说呢?”

“坚决不送,打死也不送。我要让点点永远留在咱们家。”

“好吧,我们就听桐桐的吧。”

“噢,真的吗?太好了!点点可以留在我们家了。”桐桐高兴得跳起来,抱着爸爸的脑袋,在他的脸颊、鼻子使劲吻了好几口。又俯身认真地对点点说:”点点,以后你要听话,不许乱跑,不许在屋里拉屎撒尿,更不许咬人,记住没有?”

点点摇着尾巴,半张着嘴,伸出粉嫩的舌头,露出一张笑脸。

看到别的人家都用绳子牵着遛狗,桐桐也很想试一试,可是屋里没有合适的绳子。桐桐便在爸爸外出时,偷偷用爸爸的皮带套在点点脖项上,牵着它在小区里跑。兵兵、珊珊等小朋友高兴地紧跟在后面追。

一位散步的阿姨看到了,笑着说:“这疯丫头,歪主意还真不少!”

当然,用爸爸皮带当狗绳,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会气得发疯。然而,爸爸似乎有所感觉,他很快就采取了行动——

星期天上午,爸爸去西五环八角游乐园看望一位朋友,路过一家大型批发市场,爸爸看到宠物用具摊位前,摆着许多拴狗用的绳子和颈套。爸爸仔细挑拣,找了一个适合点点身材的颈套,和一根长长的绳子,一共才花了3.5元。

回到家,爸爸说:“桐桐,看爸爸买什么了?”

桐桐惊喜地叫道:“拴狗的绳子。妈妈说了好长时间,一直不知道在哪里买。”

爸爸要给点点套在脖颈上,点点身体后退,不想戴。桐桐在旁边给爸爸加油,一边安慰点点:“别乱动,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费半天劲儿,终于给点点戴上颈套,拴上狗绳。点点觉得有些不适应,在屋里左扭右拧,不时努力转过头,张嘴气咻咻地想用牙去撕扯。

“点点,不许咬,听见没有?”爸爸故意大声吼。

点点猛然转过头,看着爸爸,不明白爸爸爸冲它吼什么。

爸爸眼睛瞪着点点,点点两只大眼也瞪着爸爸。过了片刻,爸爸忍不住笑了,蹲下来捋着点点脑袋:“点点听话,不许咬绳子,不然就真的把你送走了。”

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点点脖颈上套的绳子,惊诧地问:“哪里弄来的狗绳?”

爸爸说:“市场上买的。”

“取了吧,勒着脖子多难受。”

“不能取,它以后天天都要戴,养成习惯就好了。”

“瞧,你把点点勒得太紧了。”

“小狗都是要戴狗绳的,不然出门咬到别人怎么办?”

“拴狗绳可以,但只能出门时拴,在家里没必要戴了。”

爸爸同意了。桐桐高兴地给点点取下狗绳,点点似乎感到脖颈轻松不少,轻快地晃晃身体,猛然扭动脑袋,大耳朵发出啪啪的声音,好像说:“还是不戴绳子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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