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坐在房间里。张氏和元老爹在屋外热情地招待客人。小艾也在后厨去帮忙。那么长时间的折腾令元笙有些疲惫。摆摆手让小荷先下去,想适当的小憩一会。
刚准备脱下小袄上床捂着,才脱到一般听见门响,以为是小荷有什么东西没拿走,正巧元笙坐在床上不想下来,一边解衣带一般软糯糯地吩咐,“小荷,把我的睡衣拿过来,藏红色的那件。”
元笙小袄脱完剩下刚才在祠堂穿着的素色衣衫,绸缎丝滑的料子在这种天气更冷,背后的人呼吸浊重,手上是小姑娘贴身的另类衣衫,少女香冷艳浓烈,元笙拉起被子一角围起来。转头看,停住伸手去拿衣物的动作。
慕容恒本以为小姑娘要尖叫,怕引来其他人都已经做好了上前捂住小姑娘的嘴巴。没想到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像是一只迷路的傻狍子。
慕容恒和元笙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缠,热气腾腾,外头喧嚣声早已归宁,看着元笙眼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自己的欲望。
完了完了,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怎么这么好看。元笙的心跳如雷滚滚。姐姐真是怕了,凑那么近干什么,男人的力量感包裹在墨锦之下,雄性的荷尔蒙散发更是让元笙无处躲避。心底好像有什么破土开来。
“你干嘛呀?”元笙欲要推开慕容恒,掌心撑在男人的胸口。力量悬殊太大,男人无动于衷。
凉风扫过屋堂,元笙肩颈冒出一串串小颗粒。慕容恒心下一怒,一把攥住元笙的双手,小猫爪子下的肉垫力气软绵绵的,挠得慕容恒心痒痒的。摊开衣衫,给元笙披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笙儿。”慕容恒挂着痞痞的笑,在元笙腰间系好结,细细在元笙腰间摩擦。元笙跪坐在床上,慕容恒站在床边弯腰,元笙见此景,俏脸通红。
“你干嘛呀,嗯~”慕容恒尾音上挑,平添几分邪魅,脸上的疤张扬无比。“笙儿,是在勾引我吗?”
身处北地,北地的语言大多粗犷豪爽,元笙这边吴侬软语在北地并不多见,倒显得软糯香甜。
“你还不出去,这是我的房间?”鹿眸瞪大,气鼓鼓得像只河豚。也不管慕容恒的身份是如何开罪不起,眼下巴不得他赶紧离开。慕容恒只觉得心都软成一片。这么美好的笙儿,可得好好藏起来才是。
慕容恒也不说话,侧身坐在床边,怀里掏出绯红玉簪,那绯红玉簪与众不同,绯红灼华,簪头是栩栩如生的蔷薇,这发簪用的红玉稀有珍贵,多是皇室御用之物。皇室之物不可能这么朴素,难不成是眼前之人雕刻,摆摆头想了想怎么可能,这人这么坏。慕容恒看着元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嘟嘟嘴,手随心动,捏捏小姑娘的面颊,手感俱佳。小姑娘平时打扮素静,内心却及其喜欢这种张扬的颜色。
“笙儿,喜欢吗?”
“喜欢。”默了默,元笙仰头。
慕容恒投其所好,甚是得小姑娘的心。元笙很是高兴。
“笙儿,确定了吗?”
元笙明白他说的意思,在这乱世,必须完成成长,才能保家人安宁。元笙本不想靠任何一个人,这世上什么人都靠不住的,唯有自己。交心给谁,谁都是守不住的。
元笙站在床上也才堪堪与慕容恒平齐,微微福身,“王爷,一码归一码,小女不过是想要在这乱世立足,所求不多,多也不敢求。”
慕容恒面色漆黑,他岂不知元笙另有所指。“元笙。这不可能。从你哥找到本王的那天起。”
“没什么不可能的,楚王爷。”
“你累了,早些休息。”慕容恒再呆下去怕是忍不住喝责元笙。她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大步转身离去。
元笙装作若无其事的送慕容恒离开,她只愿守护这方小天地。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不再多想,蒙头就睡。
天朗气清,房檐下融化的雪层变成水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风萧萧而过,元笙百无聊赖对着账本,张氏在一旁绣着捂手。随着刺绣的技艺越来越娴熟,家里各种成品图案的绣布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能享受到蕴含其中一份恬适,淡然的心态。元笙对这刺绣虽有几分浅显理解,但其中深意倒是不如张氏融会贯通。罢了,算完手头上的帐倒不如去开发几道菜谱。
元老爹在书房卷起一本山水志研读,一旁是自己的妻女。恬淡美好。元老爹目光与张氏闲暇相撞,相视一笑。
大雪纷飞,跨出年后,便是哥哥院考之时,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大雪封了这山路。能不能赶上过年,元笙生辰正是那腊月二十二,一周后除夕。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赶上。
山重水复,朝花夕拾。如今十里八村的孩子差不多都该是启蒙。元笙家现在倒也富足。元老爹是个读书人也不希望孩子做个睁眼瞎。村里的小孩子路过元笙家时,元老爹从兜里掏出一把糖豆,耐心地仔细教孩子们算数。
元笙看着一老众少的互动。心中主意既成。
当下回家做了一份计划书,元老爹进门坐在小马凳上捧着小茶壶,起身正要到书房去打发时间。元笙手捧着一沓纸徐徐走近,与元老爹合计了一下午,把这事拍定了。
元老爹出门转悠了一圈,把见到的大老爷们儿小媳妇挨个问了个遍。元笙丫头说的这是叫啥,采集意愿调查来着。大多数都愿意。正要往村长家找村长寻思这学堂开设之事。正巧里正家的媳妇打开了大门,“元大叔,正巧我要去找你家元笙哩。”
“我这刚好有点事找你爹,你爹在家吗?”
“在呢,您刚好还在这,这不眼看就要过年了吗,您家大棚的伙计大伙也做得起劲,手头也有几个小钱。开春了就得忙了,可再忙也要办正事不是?”
元老爹有点懵,听得一头雾水,里正媳妇儿把人迎进厢房,里正就过来了。“啥事你就直说吧。啥正事儿。”
里正媳妇笑笑,也没吊着元老爹的胃口,“嗨,元大叔你家小丫头如今正是能干得紧儿,村里人寻思着把家里的小伙子和丫头片子们送到你家帮忙认识几个字,将来买卖事宜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元老爹一听乐了,“我今儿个来找里正叔也是此时,元笙丫头对此时也是双手赞成。我闲来无事也可帮忙教授些许。”
里正媳妇就更欢快了,“那就多谢元大叔了,大家伙儿都不求半大小子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学些算数,字儿买点毛皮不至于被人骗就行。这事你们家小元笙也就可以帮帮忙。束脩我们也能支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