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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交待

慕容恒随手一指,冷淡得不像话,“李太医,从你开始吧。”这群太医趾高气扬地来到漠城,态度懒散,实事没有办成一件,漠城众人对他们成见颇大。

李太医没看清形式,此时不跪地求饶,抬起头,一脸不屑,“王爷裁决独断,我等都是圣上钦点前来控制瘟疫病情,研究新药。王爷随意将我等打杀,不好向圣上交代。”

同行的太医暗骂,这个蠢人,楚王是何人,漠城的土霸王,摇摇头,李太医一番言论怕是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慕容人气极反笑。

“那不知本官可有这权力处置尔等?”元笛一生钦差官服,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自从漠城出事的消息传来,他深知京都有人伺机对慕容恒下手,定会阻拦慕容恒进京求医,使计谋将瘟疫传递出去,自荐枕席地当这个所有人避如蛇蝎的钦差大人。

带着不安分的众太医北下,一来便瞧见自己的弟妹气息微弱地躺在屋里,失掉往日活泼,心痛不已。如今见不识好歹的人肆意挑衅。心中怒火翻涌。

“参见钦差大人。”

“李太医真是好大的威风。不过是让尔等听命行事,若有不愿,为何不早些在朝堂上提及?”

李太医冷汗滚落,“臣不敢。”

“不敢?本官看你敢得很,抗楚王令不遵,那本官下的命令你是不是也要抵抗?”温和的语气,却让人听出其中的威胁。

“圣上将此事全权交与本官处理,李太医既不愿,为抗旨,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若是任由慕容恒把人杀死,分寸尽失,给人留下把柄,是要被人参奏一本。

将人拖下去后,看着跪着唯唯诺诺的众位,心中窝火更重了些,“众位太医辛苦,早日研制出新药,也能早早回京复命,下去吧。”所有大夫获得大赦,连滚带爬地远离院子里两位瘟神的视线。

元笛看着慕容恒一脸阴沉、沧桑,也不再迁怒与他,只是心中郁气难消。两人阴郁气势缠身,沉默中爆发。目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一片黑暗上。

“那感染笙儿的孩童死了,妇人命不久矣。”终究元笛先开了口。

慕容恒握着铁拳,“吊一口气,留着让笙儿处置。”他本想把人扔进云王府后院,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可是笙儿醒来会不高兴的。

可是笙儿会醒来吗?元笛远远在窗外看了一眼。他不敢相信里面那个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的女子是他的妹妹。

男子脸上刀疤狰狞,“若是……持本王令牌,全力绞杀云王,不死不休。还请大哥将我与笙儿安葬在一起,在底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丽人不在,娇花盛开,又有何用?陪她凡尘走一遭,一生也无憾。

元笛惊,“你疯了?”他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在说笑。纵然心中对妹妹的夫君存有埋怨,埋怨她没有保护好妹妹。

“你想都别想,你死了,我还是会把妹妹带回家,不会让她只身留在这吃人的王府。成亲之时我说过,你保护不了她,我定会带走她。”元笛冷静地说。似是再大的事无关紧要。

慕容恒狂怒咆哮,“元笛……”煞气翻涌,红血丝从衣领处爬往脸颊,嘴唇乌紫。元笛也不说躲,站在那不动,他丝毫不怀疑王爷下一秒就会冲过来拧断他的脖子。离煞气最近的他嘴角滑落一丝鲜血。他不能退,他没有保护好妹妹,他不会让妹妹不得安宁。

右手抓空成爪,风声呼啸绷断簪子,头发在空中散开。直冲冲地飞过去,迫不及待拧断那人的脖子。任何人不可以从他身边夺走她。

元笛气若游丝,后院无人敢来,他好像看见妹妹穿着洁白的小裙子在他面前踮着脚尖给他擦汗,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沁人的绵音:“哥哥回来了,笙儿给你擦汗。”他笑得绝望,真好。梦里的妹妹没有痛苦。

他是故意的,他没忘自己的承诺,要保护好妹妹。可是他没有做到,他怎么能指责眼前这个男人呢,他曾经也是妹妹的守护神了。是他失责。

“恒哥哥,不可以。”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元笙穿着白色的裙子,散着头发站在那里,她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扶着门阻拦慕容恒。

她的声音让慕容恒眼神清明,回头看着白纱遮面的元笙,不害怕传染,在她将要倒地的时候接住她,“对不起。”

倒在地上的元笛大口呼吸着,他不能死,恶人还在逍遥法外,他要害她妹妹之人承受比妹妹痛苦十倍、百倍的痛苦,以泄心头之恨。

元笙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但这让慕容恒和元笛更为担忧。

“恒哥哥,你怎么可以对哥哥动手呢,这是不对的。哥哥从小到大保护我,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她伸手抚上他的脸。

慕容恒紧紧抓过贴在自己的脸上,“是恒哥哥错了,笙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撑着力气走到门边,,想着再看慕容恒一眼,就最后一眼,临死之际闪过眼前的都是与慕容恒相处的画面。他的冷、他的笑、他的生气、他的所有所有都铭刻在心。

眼泪落到元笙的脸上,元笙拂过他的泪,“别哭,笙儿会心疼的。”

“求求你了,笙儿,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紧紧把她禁锢在怀中。

元笛也反应过来,不停地叫着元笙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咳出一口血,身子开始冰凉。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你也别做傻事,嫂嫂和小侄儿还在家里等着你,真是可惜,看不到小侄儿出生的模样了,定是和哥哥你长得一般无二。”断断续续说完。

“哥哥,你们一定要救活小宝,他还这么小,世间万种还来不及走一遭。答应……”元笙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慕容恒悲痛,“不,笙儿,不要啊。”

许久。

握着元笙冰凉的手掌,脸贴着元笙的颊,“笙儿睡吧,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红尘千种,来不及留恋。只余男子身上的黑煞,以身体为阵眼,从地底下钻下来的煞气浸入他的身体。鲜血尽喷,无休无止。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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