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此地风水不调,荒野遍生,雨水不充足,天灾连连,吃草根儿的时候太过频繁,这些新鲜的山鸡牛羊能从农庄收到这么多,也是不易。
查看了这边人的饮食习惯和作物生长习俗。
元笙脑海里迅速做出一个计划。这计划筹备之前,还是先得把大伙的饭菜做出来。
元笙还翻找出不少的黄粟米,淘干净之后泡发。这日头正好,王爷在府衙与人议事。
在跟前伺候小厮跑过来传话,“王妃娘娘,这日头高了,又热,王爷让小的过来给王妃娘娘说一声,随便弄些吃食,程大将军说可想念王妃娘娘亲手做的面条。”
也是急不得,晚上再继续准备,这时间也来不及,让王爷和一众老部下干等着。
“行,本宫这就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和面,中午就对不住大家了,随便吃点。”元笙心中想好了菜谱。
那小厮哎了一声出去之后带着两个老妈妈和一个大厨进来,“这是擅长和面的李家婶子和王婶子,还有朱大厨。还不赶紧过来见过王妃。”
那三人穿着简朴,但是干净利落,头发也都用碎布盘起,面不上妆,指甲也干净。
唯唯诺诺地给元笙行礼,“见过王妃。”
“各位不必多礼,今日厨下比较忙,还麻烦各位多多帮忙了。”
“哪里哪里,能在王妃手下做事,是小的们荣幸。”
李婶子话少,也跟着点点头,眼尖儿地看着哪里需要帮忙,撸起袖子就是一通忙活。
元笙暗自观察着,那小厮还带来几个手脚麻利的伙夫进来帮忙烧火,不出半会功夫,那炉灶就已经腾腾火焰,滚着热力了。
身边的帮手都不是自己相熟,李婶子洗完了菜,王婶子和着自己的面,气氛有些些许凝滞。
反倒是不爱说话的李婶子先开了口,“王妃,不如让小的来切吧。”接过元笙手中的刀,切着手上的小芹菜。
或许是元笙身上说不清的魔力吸引着厨房里的人,都觉得这楚王妃亲近,放松下来,畅道儿地聊起了天。
“王妃这刀工,没花上许多年练就这功夫,老婆子我是不相信的。”王婶子先前就瞧着元笙这做媳妇又会当家又贤惠,看到她在厨房里大小均等切好的,随时保持整洁干净的案桌,她心里瞧着也欢喜。
谁家大姑娘要是能说会道的,那就讨喜得紧,要是贤惠德明的,更是打心眼子里嫉妒了。
“婶子夸赞,本宫这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她可瞧见,这妇人在甩面条的时候力气张弛有度,这样的面条摔打出来也会更劲道。
元笙也不想这气氛那么拘谨,下意识回了这妇人的话。
那妇人见王妃接了话茬更是说得开了,“咱这北方有吃臊子面,干拌面和打卤面,可是瞧着王妃这阵仗,老婆子实实在在猜不出来王妃心里头的菜谱子。”
她也不含糊,“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菜谱是这样说的,“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切成段儿;芹菜末儿、莴笋片儿,狗牙蒜要掰两瓣儿;豆芽菜,去掉根儿,顶花带刺儿的黄瓜要切细丝儿;心里美,切几批儿,焯江豆剁碎丁儿,小水萝卜带绿缨儿;辣椒麻油淋一点儿,芥末泼到辣鼻眼儿。炸酱面虽只一小碗,七碟八碗是面码儿。
这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啊,咱在吃一碗面,可以配齐很多菜码,做这一碗杂酱面,能配上七八个菜码呢。”
王婶瞪大了眼睛,之前是沉浸在王妃好听的哩曲里,之后才惊讶富人家的生活也真是奢侈,吃碗面都要码上七八个菜码。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李婶子却是有所耳闻,“王妃这话说得没错,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家中也是有富余,人得了饱腹之余,更是想着法子善待自己的胃,在我的老家北道儿,最常见的是猪肉丁炸酱。是以半肥瘦猪肉丁加葱、姜、蒜等在油锅炸炒,加黄稀酱,盖上锅盖小火咕嘟一刻钟。当肉丁被黄酱咕嘟透了,肉皮红亮,香味四讲究的则是里脊丁炸酱三鲜(虾仁、里脊、玉兰片)炸酱等,还有木樨(鸡蛋)炸酱、炸豆腐丁酱、烧茄子丁酱等素品,油而不腻。北道儿人吃炸酱面,冷天讲究吃热的,谓之“锅儿挑”(完全不过水),热天吃过水面,但汤要篦尽。根据季节佐以各种时鲜小菜,谓之“全面码儿”。”
这北道儿莫非就是元笙故乡里的平衡世界,没想到这老祖宗的讲究吃法更是得以传承。她闲暇时也看过不少地理风情,从未听说过北道儿。
“李婶子说得不错,不过这北道儿现在在哪里,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
给香椿继续焯着水,又细细用刀尖抹成末儿。
“王妃有所不知,北道儿就是当今的皇城,当今的天子,哦不,那暴君继位,嫌弃这个名字落魄,改成了京都。”听了李婶的话,元笙这才明白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则故事,可是那语气中的欲言又止是怎么回事儿。
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儿,不再多想,元笙把拉好的面条下锅,整个厨房充满了熟透的麦香气。
李婶心里也疑惑,大祁老皇帝下令把有关前朝的所有书籍销毁,全部下了禁令。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或许记录的太过繁琐,没有全部整理出去,这遗漏刚好给王妃发现。
“启禀王爷,缴获的军备已经轻点完毕,投降的将军也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王妃说了,他们这叫优待俘虏。
慕容恒轻点头,做得好。
“将军,下一个城池是漠城的临城达州城,请问将军攻是不攻?几时攻?”他撇了那出声的猛汉一眼,是程天霸的好兄弟赵虎子。十足的愣头青。
虽然急切可是却有道理。如今士气大盛,一支虎头虎脑的铁骑战队只需要将军一声令下,定踏平他皇城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