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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勾栏

一进店门,朱六早就看见,亲自来迎。

“稀客…稀客,李公子多时未来,我以为您早把小店忘记了呢!今日我们一定用心服侍,好酒管够,酒钱今个全免,算我请客!”

“你请客算什么,说好的沅心哥哥请客,我拿钱的,怎好与我相争?”

多福白了朱六一眼嚷道。

“好好…小人自是不敢争,只是因为李公子是我店熟客,经常带人来作文请场,没少帮了我小店生意,许久没来,今个见到高兴一时话语得罪姑娘,还望不要见怪”

那朱六虽生的五大三粗,却在众人面前唯唯诺诺,尴尬的语乱手抖。

“无需客气快给我们安排靠窗临街一宽敞雅间,我有贵客来此聚会说话,好酒好菜只管安排就是”

“好的李公子,我领众位上二楼新布置雅间,然后安排酒食”

朱六带路登楼梯安排房间

房间果然宽敞,十余把雕花木椅,红木八仙大桌,墙上四面挂了几幅字画也颇见功底,其中一幅沅心眼熟,仔细看时,朱六笑嘻嘻近前说到:“公子忘了,此文墨是你两年前所作,我亲自笔墨伺候的,作完后就走了,从此没有再来,小人爱惜喜欢,就裱了挂在这里充个风雅门面,公子可莫怪。”

李沅心仔细回想果然是自己随父离开京都时和同窗道别时酒后所作,当时父亲被免被离京,文墨中自然多是些无聊幽怨。

今个一见,已过两年有余,众同窗好友早已没有联系,不知现在还能忆起一个叫李沅心的旧人否?想到此处,沅心又未免伤感。

“勾栏勾事新旧忧,同窗同饮聚散愁。少年难懂酒滋味,宛若离别痛心头!”

柳眉儿低声在旁念道。

“都是年少是胡乱随笔,休要见笑”

看当时少年无病呻吟写的东西,沅心自己也感觉好笑,世事无常,活着不易,再也不会乱发此等感慨。

“这宛若不会又是宛若妹妹吧?……情痴难得酒后还念念不忘”

柳眉儿眼神对沅心流动一撇,眉毛五彩微颦,笑意隐藏于嘴角,故意高声打趣道。

“这个…这个…好像……”

沅心有些结巴,不知如何回答。

“沅心哥哥你什么时候也要把我多福写进去?你真是个情种子做的哥哥,难道我赵嬛比她丑吗?”

多福嘴巴做委屈状。

“公主殿下和柳姑娘都莫要再打趣在下了,都是我少年时不懂事时的幼稚可笑之作,何须再当回事议论?”

沅心极力辩解。

王宛若在旁眺望窗外假装没有听见,脸色绯红,心内甚是喜欢。

“嗯,这个字写的很是有功力,自成一体,笔锋老辣,很难相信为你十六岁时所作!”

康王上前解围,对沅心文笔书法高度评价一番。

“康王千岁莫要嘲笑在下,谁不知您书法融汇米,黄,二王等大家精妙,又辅以六朝风骨,真正的独成一体,宗师大家,观当朝除二位官家圣主外,再难有他人和殿下抗比!在下班门弄斧,实不好意思!”

“我要饿死了,你们还不坐下点菜吗?”

榆钱儿催促道。

众人忙围桌而坐,沅心对门坐主陪,康王坐主宾,宛若抢先坐了副主宾,多福只好挨康王坐了,榆钱挨宛若坐,柳眉儿却坐了副主陪,朱六开窗门通风,街外喧哗声顿时传进来,往外望去热闹情景尽收眼底,在此饮酒果然另一番情趣。

朱六近前报菜名,柳眉儿提议每人点一道菜以免浪费,多福不愿意,她一人就点了二十多个,点完了再让众人点,却没人在点了,因为朱六只会做这些菜品。

酒是先喝兰芷,金波、玉沥贵戚名酒,康王嫌弃轻柔,又换三京名酒,多福嫌烈,又换河东名酒,四个女的都非善饮之人,还未喝完一注就都面若桃花,话头渐多。

康王和李沅心不管,两人只是推杯换盏大口猛喝,不一会每人各饮八九注,各自仍是脸色不变,话无乱序。

李沅心暗自佩服康王酒量,康王也暗自佩服沅心酒品,双方不觉暗自较劲,有喝个高低的意思。

“二位别忘了饭后我们还要去打擂呢,酒醉如何能赢得了那娇滴滴的小美人?”

柳眉儿在旁提醒

“打什么擂,对付一个女人,有我榆钱儿一人就够,我跟我爹学的阴阳掌可一个撩阴手就能让他成为太监……”

“什么,什么?人家是女的,喝晕了吧你”

多福讥笑榆钱儿

“沅心哥哥少喝点吧,知道你烦心多,不要过量会伤害身体的”

宛若在旁摇摇沅心胳膊道

“摇什么摇,酒都被你摇的撒了!”

多福瞪了一眼宛若

看多福是公主,不好发作,宛若一把抢过沅心手里酒注一饮而尽。

“没有你们这样的,我和沅兄弟饮酒正尽兴,你们如何就来捣乱?”

康王不悦。

“大家都别喝多了,酒后失态伤了姐妹情份,我们不如就此吃些主食结束,下楼闲逛可好?”

柳眉儿再次提醒。

“柳姑娘说的极是,我们打擂要紧”

康王酒后胆大不由得深深忘了柳眉儿一眼,并柔声表示赞同,可那柳眉儿仍是只顾盯着沅心并没有看自己之意,心里颇感失望。

“听,楼下有人打架吵闹,不知发生何事?”

多福,榆钱儿首先跌跌撞撞离席去看热闹。

不一会多福跑上楼对众人大笑道:“你们知道是谁吗,堂堂翰林院牛承旨竟然在此发酒疯,说要拆了酒楼呢,看见我直呼丫头,也不行礼,真是出了名的酒罐子,怪不得父皇要……”

“真是大胆犯上,岂有此理,我要亲自去教训他”

康王打断多福言语,假装生气。

“牛承旨如何了?人没事吧?”

沅心大惊,牛承旨和父亲是多年酒友,他经常在旁伺候,自然认识,只是两年未见,不想在此相遇。

“康王千岁和公主、柳姑娘在此暂坐,我下楼看看何事?毕竟牛承旨为我父旧交,其人品刚正在朝无人不知,只是酒风太差,因乱酒得罪不少人,我去帮助化解一下”

“沅心兄弟说的极是,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在此酒后闹事,确实有失朝廷脸面,何况这是在勾栏”

康王说罢看看柳眉儿等众人

柳眉儿只是点点头不言

榆钱儿忙着去找后厨打包烧鸡,早下楼没影了。

李沅心本想一人下楼,到了楼下,却发现柳眉儿,多福,王宛若都跟了下来,只留康王一人在楼上呆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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