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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勾栏

下楼看时果然是牛承旨坐下地上,一身污垢,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话语。

朱六和店内伙计四周劝说,却是没人敢向前搀扶。

“牛伯父,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店家欺负与您?”沅心急忙上前搀扶道。

朱六这时赶忙上前帮忙,委屈解释道:“公子不知,牛大人已在我们小店赊烧鸡和酒两年的帐还都未还清,今个儿又来赊帐,我们小本生意,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你个小六子,翻脸无情,奸商!不是当年求爷来吃你烧鸡喝酒的时候了,爷现在当朝二品大员,还差你这点酒钱?”

沅心知道这牛承旨酗酒如命,还只爱喝名贵好酒,不管贵贱!其老伴早走,膝下无儿无女,每月俸禄根本不够酒肉之用,翰林学士院又是一清水衙门,经常是酒虫犯时无钱买酒,李沅心父亲在时经常周济他酒钱。

“此人看起来眼熟,恕老东西我眼花耳聋,您是哪位?为何前来搀扶?”

沅心哭笑不得,先两手架住腋窝,然后使劲抱起,扶起到身旁椅子上安坐,然后叩头跪拜道:“牛伯父,李沅心可曾记得?我父是您故交李谆李侍郎便是……。”

“哎呀,原来是我的贤侄沅心到了,想死伯父了,你今个来此是不是找我算账来了?”

“噗通,”牛承旨双膝跪地对沅心行大礼,头碰地面“咚咚”作响。

众人看的甚是迷惑。

“伯父何故如此?折煞小辈了!”

沅心急忙又上前搀扶,那老牛却不肯起,众人欲上前帮忙,牛头转喝道:“谁敢扶我?我自向沅心贤侄赔罪,你们可退后。”

“伯父是不是喝多了,不要在此出丑,否则外人看到传到朝廷脸面难保!”

“我自当罚罪,任贤侄打骂,我一没脸没皮的老东西离进棺材不远矣,还要什么脸面?早知道有人看不惯我,有意对我下手,我早就准备好了,看他们到底能对我怎么地!”

“只是请伯父坐起说话,跪在地上,小侄实在承担不起呢!”

“你父之亡都是我所造成,若不是我强拉你父和我一起饮酒,若不是我酒后对朝廷牢骚,你父如何能酒后直接忤逆那个大官家,以至于被罢黜回家,以至于含冤抑郁成疾而终!我就是杀你父的罪人啊!啊啊……呜…,我的李老弟啊,你死的好冤!”

牛承旨边说边嚎啕痛哭。

“伯父不必自责,人生死有命,与你何干?快快请起说话”

李沅心看牛哭的悲伤,自己心里也不免伤悲,双目泪水顷刻肆意流淌成河!

多福,柳眉儿等人早已哭的稀里哗啦,哎,这哭声自是能传染人,尤其在看到自己最在意之人流泪,那份悲伤不自觉会去主动分享。

“贤侄是否能原谅我?不然我就不起了!”

牛承旨小孩子一般任性跪地不起,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弄得甚是狼狈。

“我根本就从来没有怪罪于您老,何谈原谅?快起来吧,小侄给你买河东名酒“玉液”喝怎么样?”

牛承旨急忙一跃而起大呼道:“甚好、甚好,贤侄竟然还记得伯父最爱吃此酒,价格太贵,伯父两个月没有闻此酒香了。”

“当然记得,小侄第一次陪您饮酒就是喝的此酒,当时您教导小侄曰:此酒为佳处就是甜,软绵香皆占全,尤其是醇熟香味悠远浓烈直冲肺腑,最适合我这等老酒虫饮用。”

“哎呀,沅心贤侄好记性啊,……那个朱六子,你耳聋了?快给我拿一坛来让我和贤侄先喝着,然后再把我大酒壶装满,我走时带着。”

朱六扭头看着沅心不言语。

“快去拿酒无妨,牛老伯这两年所欠酒钱全部算在我身上,今个儿一次跟你结清,此外再上一只刚煮好的烧鸡,和花生,萝卜丝等下酒小菜,让伯父吃的尽兴才是”

李沅心说罢,把二十两大银放在柜台。

朱六赶忙作揖道:“那是跟您催账,记账便是,以后还全仗您前来多捧场,您有所不知,刚才那位最漂亮姑娘已经在柜上预付黄金十两,说好以后您再前来吃酒全算她的,我们小店今个儿碰到了财神爷了,这这……!”

朱六激动的语无伦次,的确喝酒吃饭以黄金结账的主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多福拿黄金时他还以为要买他酒楼。

沅心看了看旁边甚是得意的多福,不知如何说,只得从柜台又拿回那二十两大银,转而走向牛承旨,把银子放在牛手中道“牛伯父可拿去买酒喝吧,花完再找小侄索要,小侄目前住在道德院中……”

“这如何使得,我老东西愧对李家,今天你反而对我如此照顾,我羞愧的要死啊,…!”

“回家死去吧老酒罐子,啰嗦什么!影响我们玩耍”多福站出来喝道。

牛承旨这才看清原来是多福公主,大惊道:“你你…你如何在此?”

说完忙不迭欲作揖行大礼。

这多福不尊朝廷礼制规矩久矣,在朝堂内外到处乱窜,谁认不认得她!

“好了好了!沅心哥哥给你的银子收好,喝完酒拿着你酒壶快点回家吧,不要再废话”

“什么?沅心哥哥?这公主何时和沅心相熟,竟然叫哥哥!身旁还有三四个美女伺候,这是怎么了”老牛暗自嘀嘀咕咕,但也识趣,酒也没喝,自打包带了酒菜烧鸡出门去了,只临走时安排沅心多多保重。

这时康王等的不耐烦自己走下楼来。

众人也都没了酒兴,商量着一齐先去云之裳的擂台看热闹。

临出门,朱六抱来一大捆的梅花分发到众人手中做礼物,原来这折梅阁勾栏路旁,及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色梅树,故名折梅阁得来处。

此时正是春梅开放时节,满街花香弥漫在春寒料峭之中,别有一番风味,女人喜花,大家更是幸奋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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