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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墓

四个人很谨慎,他们特意从地窟的外围沿着墙壁扰了一圈,经过贴近墙壁,距离出入口最近的第一条小巷行走,以便于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事实上,地窟里每到晚上的时候,明亮的白炽灯光会变成微弱的淡黄色灯光,使得整个地窟里不仅昏暗还有些懒懒散散的感觉。

即使如此,这个时候,就算是白天人群最集中的商业街上,也不会出现任何人,如果你这时候看到了人影,也可以说明,地窟一定再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四个人很幸运,一直走到出口处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沿着楼梯上行,出口处是枭老汉的木屋,屋内的唯一一盏蜡烛也熄灭了,一行人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可以不和枭老汉打个照面的话,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四人捏手捏脚的走向屋门,尽量想避免吵醒枭老汉。

“每次看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走过,我就恨不得亲手将你们掐死”

四个人感到身体的温度猛然间降了下去,停下了脚步,向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木凳上坐着一个人,漆黑的身影勾勒出他精悍矮小的身材,那具身材下,蕴含着的肉眼可见的力量在肆意的散发着,一行人佝偻在哪里,如同防备着雄狮的哈巴狗。

“那就请您继续看下去吧,毕竟这是您的责任”面对来自雄狮的压力,首先走出的是一个女人,谷晶子。

“是啊”枭老汉无力的叹了口气“我很享受在这里的日子,天天穿着欧尔麦特的玩偶服装,被一群小孩子围绕着抢我手里的气球,想象着儿孙满堂的样子,简直是天伦之乐啊”

月光投过半掩着的门窗投射了进来,照出了一行人的身影,谷晶子,黑白无常,还有那个最为矮小的身影,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男孩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可是面色红润。厉鬼勾魂,无常索命,这个男孩仿佛只是被勾走了魂,而命却还在,可是没有灵魂的话,空有躯壳未免太过悲伤了吧。

枭老汉,起身走了过去,月光下,他的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脸上一概憨厚的笑容被无情的抹去,严肃和冷漠中深藏着愤怒,他伸手揉了揉男孩糟乱的头发,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男孩却如同木偶,可惜他不是匹诺曹,连一个会说谎的灵魂都没有。

“这个男孩,是找我要气球中最大的几个孩子之一,名字叫源下,是你起的名字吧”枭老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笑容里仿佛有说不清的故事“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孩子,晶子啊,就算是你起过名字,亲手养大的孩子也要送去那地狱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空气中的温度,冻的让人僵硬,没有人回答他,一直嬉皮搞怪的黑白无常兄弟也板着个脸,并不是肃穆,只是害怕罢了。

月光再次被夜中的云朵遮住,当最后一束月光隐去的时候,枭老汉眼里闪过一寸寒光。

谷晶子察觉到了,急忙喊道“不要”

空气微微颤抖,传出了轻微的断裂声,哦,是脖子扭断的声音。

“对不起,孩子,爷爷我啊,只是一个蒙着欧尔麦特外套的地狱犬啊,希望将来我这只地狱犬不会再地狱里看到你啊”

屋外传来了呜呜的风声,如同地狱犬的呜咽,云朵散去,一束月光打在男孩子的双眼中,在生机未断绝的最后一刻,那双眼睛虽然充满了迷茫,恐惧,不安,可是却是一个孩子最为清明的双眼。

“啊,啊,啊。。。”

枭老汉捂着胸口,大叫着,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猛然崩紧,跪在地上瘦弱的身躯瞬间隆起,他想用加强过的身躯来抵御内在的痛苦,可惜只是无用功,这痛苦来自于契约亦或者是诅咒。

“您这又是何必呢”谷晶子诧异过后,满脸的无奈。

枭老汉嘶哑着嗓子道“这个世界终是需要好人和坏人的,我啊,老了,当了大半辈子的好人,想当当坏人不好吗?”说罢,他强忍着痛苦,嘎嘎的笑了起来。

三人没有在问什么,留下了孩子的尸体走了出去。

屋外是荒野,在荒野中的不远处有一块墓地,那里的墓没有墓碑,因为他们都是死在地窟里的无名人,他们的尸体被枭老汉找到后,会被枭老汉抬到这里下葬,枭老汉是个好人,墓中的人无论在天堂和地狱,他们都会感谢枭老汉将他们葬下,让他们免去了人间的磨难。

枭老汉是个看门人,他也会说自己是个守墓人,守着那些不知名的墓,节日的时候回去看他们,面向着无名墓,坐在荒地上,就像是他们最为坚固的石碑,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却执拗的回忆着那些苍老或年轻的面孔。

没什么人知道实验室的位置,就算是内部的研究人员也是被囚禁起来的,在这里除了吃喝外,就只有搞研究,不过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这样的的日子并不难过,因为这里的实验素材丰富且让他们着迷。

艾斯特,在研究人员的引领下,视察着这里每一个房间。

高大的培养瓶中,充满的金黄色的液体,男男女女的年轻孩子漂浮在其中,没有死亡,可也并不是在沉睡。

“老板,这里的孩子都是在进行大脑的对比实验”研究员兴高采烈的讲述道“我们经过实验发现,每个人的个性确实是来自于人的体内,个性是身体的一部分的说法是正确的,可是我们在实验对象的体内没有发现可以转变为个性的物质,所以我们就转战人体最神秘的脑部领域,来寻求新的突破口”

“结果呢”艾斯特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厌恶。

研究人员怂怂肩“目前为止,什么也没发现”

艾斯特亲密勾住研究人员的肩,一副拜托的语气“嗨,老兄,你们不能这样,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地方,可老是没有成果的话,我不太好交差啊”

“这可是研究啊,艾斯特,你总不能要求人类对上帝造物,在一昭一夕之间就能了解透彻吧”研究人员话语很是轻浮。

“哎”艾斯特叹了口气,转过身“算了,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新一批的小孩已经到了,你们小心点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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