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虽凉却并未让他有多清醒,反而是越来越沉醉于妻主的怀里。
妻主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又如何呢?
反正,他的美梦还没有醒……妻主待他还是很好,而且越来越好吧?
“殿下,奴婢伺候皇夫吧,您也累了一天…”竹扬小心翼翼的看着银时。
林陌听到这话,全身的气势都变了,银时隐隐觉得她的小郎夫身上有几丝戾气。
银时低头看着紧紧扯着她胳膊的那只小手,她似乎懂了什么。
“下去。”银时紧了紧嗓子,眼神凛冽道。
“可是殿下……二皇女约您明早去宁宣居一间。”竹扬仍旧硬着脖子,坚持的说下去。
“本王的话需要说第二遍吗?”好好的心情便被破坏成这样,银时冷冷的盯着竹扬。
竹扬只觉得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竹扬,还在这做什么,府内只有我们几个奴婢,你还偷懒?”路过的竹溪察觉到气氛不对,一边打着圆场。
银时也便不计较些什么了,不过…她的小郎夫身上何时多了这么些戾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待她低下头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他却早已别开了头。
罢了,以后再说吧。
……
……
“竹扬,你可知道你自己的错?”竹溪板着脸数落着竹扬。
“我哪里有错?殿下她本就该忙于政务,何况殿下是第一个被封王的。”竹扬红着眼反驳。
“你没有脑子的吗?你还敢管殿下的私事?你刚才没看到殿下的脸黑成什么样子,你是不是疯了?!”竹溪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呵,我就说嘛,这竹扬肯定是心心念念着殿下的,这不都想爬上殿下的床了吧。”刚洗完衣服回来的竹清刚好听到竹扬说的最后一句话。
哼,肯定是那个所谓的什么皇夫吹了枕边风,不然殿下为什么把他调到了最苦最累的差事,而竹溪竹扬二人每日清闲的紧?
“够了,你们俩成日里拈酸吃醋的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是都憧憬殿下,自然该好好做事。”竹溪只觉得头疼,不愿多说,转身便走了。
竹扬只觉得自己与竹清不同,也不愿理会他。
此刻的林陌正躺在床榻上,那双小手正抗拒着银时的接近,显得有些慌乱。
“紧张些什么?”银时轻手摘下林陌头上的发钗,柔顺的发丝滑落了下来。银时顺势脱下了林陌的外裳,只留下了里衣。
她与他距离太近了,他连她的喘.息声都听得见,他心里又慌又乱,这还是那一次除外,她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
“不如陌儿替为妻宽衣可好,嗯?”女子声音微微上挑,显得有些轻佻。
林陌听到这话又是一阵紧张,同时也一片苦涩,若不是为了国宴,她岂会如此?
慌乱的脱去女子的外裳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与他不同,他一直都冰冰凉凉的。
温度尚未达到指尖,他便远远的躲去了墙角,轻咬住了唇。
他脏,不想离她太近。
银时看着林陌愣了两秒,笑了,她又想错了,他想让她留下来只是一时的气话吧?
是她想多了。
……
……
“竹溪,天亮了,该不该叫殿下起来啊。”竹扬昨夜被竹溪教育过,明显不敢肆意妄为,有些犹豫的请教竹溪。
“再缓缓吧,殿下又无他事。”
“可是昨日二皇女邀殿下去宁宣居一见,说有要事。”竹扬仍旧沉不住气,冒冒失失。
竹溪只觉得竹扬愚笨,虽然他的心是好的但是也过于毛燥。
殿下如今被封了王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好歹比其他皇子等级要高,岂能是她人要约就能约的?那二皇女不过是个郡王,而殿下已经是亲王了。
何况,竹扬难道不知二皇女心思深沉,与殿下并不交好?
银时却早已醒来,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或许她该提拔一下竹溪……这个奴婢怪机灵的,也不用去刻意提点什么。
想起昨晚林陌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又低头看了看睡的安好,显得纯真的男子却微微皱着眉,一副不安稳心慌的模样。
银时俯身将林陌的眉头抚平,在他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竹溪。”银时低声向门外唤了一声。
竹溪匆匆进去,听到殿下特意压低的声音,他便明白只弯腰行礼,未曾言语半分。
银时看着也觉得竹溪特别机敏,可堪重用。
“把京城中最好的郎中叫来,快些。”
竹溪屈身一礼,领命离去。
匆匆洗漱一番,唤竹扬给自己绾了发,竹溪刚好带着一位看上去已到了不惑之年的郎中匆匆赶来。
“草民王治见过瑞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郎中毕恭毕敬的对着银时行了大礼。
“郎中请起,听说您是成都最好的郎中,本王想让您给本王的郎夫瞧一瞧。”
“殿下过誉了,草民愧不敢当。”人人尽说这三皇女凶残至极,今日他也是硬着头皮过来的,不料这瑞王如此好相处,温文尔雅,不像他所听闻的那般。
银时领着郎中走入房中,竹溪去上茶。
“这便是本王的郎夫,他有些体寒,之前又时长劳累过度,体内又有寒气……”或许…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银时半搂起睡的香甜的男子,男子的眼下已经有了圈黑眼圈,也不知她不在的时候,他是如何度过的。
郎中摸向了林陌的脉搏,闭眼沉思,聚精会神。
“这…脉象……”郎中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犹豫着说还是不说,说了如果得罪了瑞王,指不定会如何。可不说…又愧于他郎中的身份。
银时看出他的为难“郎中有话便说即可,本王又不会吃人。”
银时哪里知道成都中关于她的传闻。
成都三皇女,可治小儿夜啼,虽身有战功,威名赫赫,可为人过于冷漠,听闻三皇女打了胜仗骑马回成都时,冷冷扫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当时便被吓哭。
郎中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道“皇夫的脉象虚弱,从脉象上来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食补,但是皇夫的身体还是过于虚弱,营养补充过多可能会使身体承担不住。”
郎中压低了声音,抬起头看了看这位皇夫。
银时缓了缓道“那应该如何做?”
“草民建议皇夫习武…”王郎中揣测不安小心翼翼的说。
男子以柔为美,要知道让男子习武是一般女子所不喜的。
“本王晓得了,本王郎夫身上还有其他的毛病吧?”
王郎夫只觉得有一双清冷深沉的眸子瞥向了他,如今他当真明白,三皇女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了,这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儿啊,认真起来真的可怕。
“有一点草民要先说出来,皇夫他没有…生育能力了……”
“谁?!”银时一个犀利的目光看向门外,踹开了门,却只看到一个衣角。
“殿下?”竹溪刚好烧完茶水打算送进来。
“无事,或许是本王多疑了,竹溪守在外面不许让任何人靠近。”接过茶水,缓缓关上了门。
她并没有多疑,刚刚的确有人在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郎中您继续说,方才不过虚惊一场。”银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上好的梅坞龙井传来淡淡清香。
“是,皇夫他的身体亏损过多又天生体寒,只怕是调理不好了。”郎中抬头看着那名尊贵的女子,她的玉指滑过桌面,看不出悲喜,只让人觉得压力很大,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