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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盟

无双城,千年前作为直通锁龙城的门户,也曾盛极一时,随着月族覆灭,逐渐没落。

加上天枯山上诡谲红雾有吞噬灵气之能,无双城深受其害。千年来,无双城灵气越发淡薄,几乎到了枯竭的地步!

这也是白云国不屑将其纳入版图的原因。

祸福相依,虽不再适合修炼,但得到了“天道补偿”,此间灵气中生出了一丝“炎灵”。炎灵与先天灵脉极为契合,能自行熬炼温养先天灵脉!

人能修行,全靠体内那缕先天之气,也称本源之精!

婴儿初生,体内自带先天之气最为浓郁,随着逐渐长大,这缕先天之气会慢慢返还天地。直到尽数归于天地之后,便再无修炼资格,沦为凡人。

所以有了先天灵脉一说,有些人体内天生负有灵脉,灵脉中会不断滋生出先天之气,反哺肉身,于修行一途有莫大好处。

先天灵脉越壮,修炼天赋越高,越强!

因此,有不少大家族子弟愿意来无双城历练三五年,再行开脉炼气。

随着近几年千年老僵的出土,大批淘金者蜂拥而至,无双城隐有中兴之象。

自天枯山异变,锁龙城现世的消息如一阵邪风,吹遍腾龙大陆。

无双城做为唯一靠近天枯山的落脚之地,并不隶属白云国,在中州之地乃是屈指可数的“自由之城”,城中一切调度皆有城主府掌控。

锁龙城现世的消息一经传出,城内霎时鱼龙混杂,人满为患!

虽有城主上官擎天宏观调控,但看似风平浪静的无双城,早已风云际汇,暗流涌动了。

要说最近无双城的大事件,除了城西万贯街成立仙盟分舵外,便是城主千金上官婉踏入仙途,城主特诏永久免除城中一切赋税了!

说起免税一事,不得不说说那貌不惊人的“老仙师”无尘了……

话说当日,城主府中门大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各界翘楚,豪门大族无不应邀前去。

仙盟新立分舵,舵主凌姚仙子也是备了重礼,到了城主府。

凌姚仙子,白衣若雪,体态婀娜,肤若凝脂,容颜绝世,让人丝毫生不出猥亵之心。实力自不用说,元婴境大真人,就这无双城众而言,当真如神仙一般的存在;于仙盟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手“袖里飞箭”举世无双,曾袭杀魔门巨擘蔺蓝真君,一时名重无两。

相隔老远,上官擎天已是大步而来,谈笑间迎上凌姚仙子,入了府去。

如此绝美风景被迎走,前来看热闹的一众城民难免心头失落,咒骂连连,场中更是喧闹!

“听说了吗,朝天宫老祖看上了城主千金,今日便要带回朝天宫,人家才十一岁,当真禽兽不如!”

“摊上这么个色胚老爹,我呸,活该!”

“乱说什么,朝天宫乃修真大派,与城主千金有宿缘在身,今日是来收徒的!”

……

众人叽叽喳喳,正在议论朝天宫老祖何许人也时,有人朝着府内一指,高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抬眼,上官擎天引着城中富贵名门一流出了府门。

一邋里邋遢,破衣烂衫的老乞丐与上官擎天并肩而出,若是细看,上官擎天身形微微靠后。

老乞丐面色和善,一手牵着一秀气小姑娘,一边与府下百姓打招呼。

府下众人大跌眼界,嘘声四起。

“靠,朝天宫,什么玩意儿?”

“切,散了散了。”

……

众人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人离开的,凌姚仙子立在城主千金身后,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不看僧面看佛面。

凌姚仙子不时捏捏小姑娘脸颊,玉脸含笑。看样子对这个可爱小姑娘极是喜欢。

“小婉,姐姐听说朝天宫美男子无数,到了朝天宫可要努力修行,切莫贪恋美色哟。”

小姑娘自然就是上官婉了,她转身朝凌姚仙子笑了笑,紧接着就板下个脸,对着身旁一俊秀少年道:“上官曜,吩咐你的事儿可记住了!”

上官曜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做为无双城年纪最小,名头儿最大的小捕快,一身正气,嫉恶如仇。长身玉立,俊逸非常。

上官曜朝着凌姚仙子又靠了靠,偷瞄一眼这倾城之姿,迅速板下脸来,肃声道:“咳咳,你就是这样跟无双城十大有为青年,三岁识文,七岁炼气,十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你的兄长说话的,我……”

上官婉神色更冷,作势要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我的小祖宗。”上官曜缩了缩身子。

一旁的凌姚仙子掩面而笑,似乎被这对活宝兄妹逗得不行。

见美人一笑,上官曜竟有些痴了,摸了摸头,也跟着傻笑起来。

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府下众人也是一呆。

就在这时,上官擎天上前一步,他眉目看着儒雅,却自一股威势。双掌微抬,府下顿时一片肃静。

朝老乞丐微微颔首,随后神色恢复如常,语气威严,中气十足开口道:“小女幸得无尘仙师看中,有意栽培,实乃我无双城之幸。今日,我上官擎天在此立誓,无双城与朝天宫世代交好,永不相背,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闻言,无尘上前一步,朝城众挥了挥手,见台下嘘声一片,不免面露尴尬道:“我朝天宫一向以济世悬壶悬为旨,趁良辰吉日欲来个双喜临门。今日老头斗胆以一小玩意儿为城中百姓换一福祉。”语毕,他转身看向上官擎天。

“仙师言重了,小子向来以民为本,若是利于百姓,小子定然遵从。”对着无尘又行一大礼。

“免城中赋税三年可好?”无尘坦言,一脸庄严肃穆。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上官擎天当即表态:“小女拜得名师,我心甚喜,今日诏示城民,自今以后,城中免除一切赋税,与民同乐!”

场中欢声雷动,大呼仙师高义,城主英明!

无尘面有笑意,连连点头。手上清光一闪,一块色泽淡紫,巴掌大小,呈龙形,颇为通透的古朴玉佩出现在掌中,玉佩上首有一小孔,一根淡紫丝线穿孔而过。

凌姚仙子面上笑容一凝,玉脸含霜,现出一抹惊疑之色。

消失千年的灵族圣物,“炎龙胆”?

无尘不顾劝阻,弯下腰,将玉佩系于上官婉腰间,柔声道:“徒儿,为师一生清贫,也就此物拿得出手,不可推辞,好生保管!”

无尘语气和善,却有严厉之意,上官婉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微微点头后,双膝跪地,重重叩头。

“徒儿,此间事了。这便随为师回山吧。”

“仙师且慢!”上官擎天又行一大礼,语气似有吞吐,道:“仙师,您真打算……”

无尘叹息一声,“与城中法度或有不和,待得柳暗花明,我自有定夺,有劳城主。”话音一落,带着上官婉踏上虚空,眨眼消失。

远眺师徒二人远去的方向,上官擎天若有所思,喃喃出声,“柳暗花明?是关到死为止么……”

…………

待从城主府回来,日已西沉,只留山尖一抹残红。

凌姚自回了仙盟分舵,便心事重重。

灵族,天选之族。屠神之役后绝迹于世,传言中在对抗月族时败光族运,致使血脉不显,走向没落。

凌姚是不信的,灵族称雄世间万载有余,即使血脉不显,何故传承也断绝,连个子孙根都未曾留下?

今日灵族圣物再现世间,灵族消失之谜是否与朝天宫有关?而这朝天宫又与月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当年灵族与月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故锁龙城一经现世,数百年不在世间行走的无尘却在第一时间赶到?何故在那锁龙城又只物不取?

……

凌姚坐在湖心亭上,手中的茶盏端起又放下,反反复复。落日余晖与满湖白莲映衬里,这白衣女子清丽无双,不可方物。

亭外有声音传来,“禀舵主,‘富源当’有消息传来。”

“何事!”

“黄掌柜今日收得一裹尸布,疑似锁龙城之物,权衡不一,特请舵主定夺。”

“是何人抵当,可留下人来。”

“禀舵主,据说是个挖尸人,黄掌柜已将人带来,在前厅等候。”

世间有一种女人最具诱惑,做得了花瓶,当得了家。

来到正厅,便看到堂下立着一人,年过花甲,老实巴交,畏首畏尾。

不是岳老汉又是何人!

黄掌柜早已经将“裹尸布”平铺堂桌之上。

初看下来,不过是一块长六尺六寸,宽三尺三寸的普通染血黑布罢了。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虽布色幽黑但材质似是不凡,其间隐有略比布色更深的纹路,有点类似龙形图案……

凌姚秀眉微蹙,略微迟疑后,袖口一翻,三道银白光芒飞出。堂桌四分五裂。

堂下,岳老汉被这巨力所惊,仿佛那夜里的恐怖景象再现,浑身一颤,神色惊恐,几欲跌倒。

三根尺许箭矢集中射于黑布一点,穿透堂桌,尽数没入大理石地板!

黑布一角也深深陷入地板之中。

凌姚也不去拔箭,扯着黑布一角往上一提,竟连同箭矢一起拎出地面。

箭矢没能射穿黑布!受元婴真人一击,黑布完好无损!

凌姚上位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内心却早起掀起惊涛骇浪!

此时已入夜,一轮弯月当空高挂。她当即命人将黑布置于月光之下,异象纵生!

无数月光如同残镜碎片一般纷纷朝黑布汇聚而来,如梦如幻!黑布骤然发光,一轮皎洁圆月凭空现于布上,光寒如雪!圆月周身被一条黑色八爪巨龙缠绕,布上已干的血渍突然流动起来,顺着龙口而去,倒像是被这黑龙一口饮下!黑龙目露凶光,声势骇人,几欲透布而出!

五爪金龙,八爪黑龙!

一众人皆被这异象所惊,愣在当场!

这居然是月氏一族,图腾之旗,太阴伏龙旗!纵使仙盟分舵于锁龙城机缘争夺中,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讨到便宜。如今月氏族旗在手,仙盟便已占去锁龙城大半机缘……凌姚见识广博,此刻袖里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传言中,太阴伏龙旗集月氏一族逝者之魄于一体,乃是杀伐利器,月族的无上神器!

她强自镇定心神,走到哆哆嗦嗦,早已瘫坐地上的岳老汉面前,平静道:“还请老汉对这黑布来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仙盟愿在原先价格的基础上,再翻十倍于你。但若你有所遮掩,我仙盟定惩不饶!”

凌姚语气冰冷,一股威压透体而出。

岳老汉大呼饶命,开始滔滔不绝诉说起天枯山捡尸的事情来,反复回忆确认,生怕漏掉一处。

原来,岳老汉经历“诈尸事件”后,吓得不轻,生怕千年老僵会寻着这块黑布再找上自己,想着干脆烧掉一了百了,结果这黑布竟水火不侵。转念一想,这东西扔了也就扔了,看着又像宝贝,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了典当行……

“你是说,老僵暴走杀人,是城主千金救了你,掳走了老僵?”凌姚追问。

岳老汉顾左而言他,惊恐万分道:“小老儿知道的全说了,只求各位神仙放小老儿一条生路,钱我也不要了。”

“黄执事,当初以何价格盘下此物?”凌姚问。

“禀舵主,纹银五两。”黄掌柜道。

“嗯,便给他五十两,让他离去。”凌姚扶起地上的岳老汉,道:“老丈无须顾虑,你且安心回家去吧。”

岳老汉接过银两,头也不抬,调头就溜没了影。

“原来这‘千年老僵’才是你无尘出世的目的。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凌姚啊……”

凌姚仙子轻抚黑旗,展露足以颠倒众生的笑颜,消失在仙盟分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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