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张晋阳的警告,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
张晋阳把手松开,恶狠狠地瞪着他,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说!”
那人被张晋阳这一抓一捏,心里就明白这是遇到武林高手了,吓得体似筛糠,低声说道:“大侠老爷饶命,我叫李旺,过去是这衙门里的差人……”
“李旺?”张晋阳一听这个名字,心头一惊,心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就冲你来的,抓“舌头”也是为了找你,没想到一抓就抓到你。
李旺听出对方知道自己,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不敢乱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等着。
张晋阳一把将李旺的领子抓住,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李旺,这寿张县令沈大人可是死在你手里?”
李旺一听,敢情这位是为了沈齐义来的,吓得赶忙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沈大人是死在我手,可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当初入教,不知道他们会有一天反叛朝廷,是他们逼我配合,逼我动手杀人……”
“一派胡言!”张晋阳打断了他的话:“沈大人准备带兵剿灭清水教匪首,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叛乱会来得这么早吗?叛军在衙门门口唱大戏,若不是你打开大门,他们会那么容易冲进来吗?沈大人身边那么多衙役和兵士,各个死战到底,唯独你吃里扒外,你对得起死去的同僚吗?沈大人平日爱民如子,百姓交口称赞,你竟然下手将他砍死,你还有一点人味吗?”
李旺一听这位了解的很清楚,有些答不上来,便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侠老爷饶命,您说的这些是从何得知的?”
张晋阳道:“刘大山你可认识?”
李旺嘴张了半天,心想刘大山和另外四个衙役逃出寿张,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看来今天说什么也没法蒙混过关了。
张晋阳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将王伦的行动计划一五一十说清楚,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李旺仿佛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看到了一丝生还的希望,赶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张晋阳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记,听完后他又让李旺重新复述了一遍,确定没有出入了,这才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李旺看着张晋阳,满脸献媚地说道:“大侠老爷,我该说的都说了,您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一条生路,我保证马上离开清水教,再不回来了,您看行吗?”
张晋阳点点头道:“果然是一个见风使舵的玩意儿,刚才我说了,只要你实话实说,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李旺不住点头道:“是是是,大侠老爷您是这么说的,现在我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晋阳冷笑道:“我是说或许,你明白或许是什么意思吗?”
李旺一听,吓得浑身颤抖,嘴里不住地求饶。
张晋阳目露凶光,冷冷道:“李旺!你记住,作恶之人必有恶报,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今日之死,乃是你咎由自取。”
“我……不是……大爷饶命……咱们说好的……大爷……大爷……”李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
“你再记住一点!”张晋阳提剑在手,说道:“杀你之人,乃东北侠张晋阳,你死后若是阴魂不散,化为厉鬼也好知道找谁报仇。”说完,东北侠手起剑落,把李旺斜肩劈为两半。然后他又用剑削下李旺的首级,装入随身携带的油布口袋之中。
李旺一死,张晋阳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这一天,他破掉了叛军的炸药埋伏,又手刃的恶贼李旺,东北侠对自己的成绩相当满意,他长长输了一口气,按照原路离开了寿张县城,连夜赶往阳谷县与龙九德汇合。
张晋阳这边的事了结了,再说龙九德,带着包天一路飞奔来到了阳谷县城。
师徒二人来到城外一看,眼前已经是一片火海和杀戮的战场。眼看着叛军对着阳谷发起冲锋,城墙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此时叛军已经攻上了城头,离得远虽然看不清具体状况,但龙九德已知阳谷县守不住了。
包天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目瞪口呆,好半天他问龙九德道:“师傅,我们杀过去吧!”
龙九德摇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已然来不及了。而且凭咱们师徒二人之力,如何能抵得住这么多人。”
“那就眼睁睁看着阳谷县将士被屠杀吗?”包天急得直跺脚。
龙九德看看他,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要记住一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能逞匹夫之勇,即使你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或是屈辱,也万万不可行愚蠢之举啊。”
包天天资聪颖,而且已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了。在那个年代,包天的年纪早已经成家立业,所以龙九德所说的道理,他都懂得,只是眼看惨剧却无力挽回,心中悲痛万分。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龙九德忽然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远远望去,一队骑兵正像自己驶来。
只见这队骑兵足有近千人,全都是清军打扮,为首的是两名清军将领。
见是清军,龙九德和包天便没有躲避,而是等着部队来到近前。
此时,清军也发现了龙九德师徒,其中一个将领一挥手,前部先锋马上冲上前来,将二人围在当中。
两位将军催马过来,之前挥手的那人仔细观瞧,一眼看到龙九德,赶忙勒住坐骑,然后跳下战马跑了过来。
“龙老伯!”那人说着便来到近前:“龙老伯,真的是您老人家,您还认得我吗?”
龙九德也是一愣,仔细看了看那人,忽然想起这人正是自己的好朋友之子,寿张游击将军赶福。
龙九德非常高兴,拉着赶福的手说道:“哎呀!是赶福贤侄,没想到是你,你父亲可好?”
两人寒暄了半天,身后走过来另一位将军,赶福赶忙给双方介绍道:“伯父,这位是兖州镇总兵惟一将军。惟将军,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东方侠龙九德。”
惟一一听对方是东方侠龙九德,急忙躬身施礼,口中言道:“久仰,久仰。”
龙九德还礼,又介绍了徒弟包天,包天也给两位将军见礼。
又是一阵客套后,龙九德问道:“敢问二位,可是为清水教叛乱而来?”
惟一道:“正是。我等奉命前来平叛,听说寿张已被叛军占领,阳谷县也是岌岌可危,因此先到阳谷来增援,不想……还是来晚了……”
龙九德叹了一口气,口诵佛号道:“无量天尊,经此大变,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罪孽罪孽!”
赶福道:“龙老伯不必忧虑,我随惟将军前来平叛,谅那王伦手下的乌合之众也不是对手。”
龙九德一皱眉,说道:“二位不可大意,王伦不仅武功高强,手下之人也常年受训,绝不是一般草寇,万望谨慎。”
惟一一笑道:“料也无妨,龙老侠且在此稍候,我与赶将军去去便回。”说完,带着赶福一起上马,赶奔阳谷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