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德想要阻拦,可惟一和赶福并不理会,带着队伍径直向着阳谷城前进。
龙九德又再三阻止,可大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军情紧急,龙九德也不便多说,只好随着官军一起去解救阳谷之围。
很快,惟一和赶福的部队便来到阳谷城外。此时的阳谷已经完全被叛军占领,战斗刚刚结束,叛军正在打扫战场。惟一一笑道:“赶将军,叛军正在打扫战场,城门大开毫无防备,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弟兄立功受赏的机会到了。”
赶福也是哈哈大笑,对着惟一一抱拳:“大人,末将愿带队冲锋,生擒叛贼王伦献于麾下。”
惟一点头。赶福大喝一声,带领着骑兵发起了进攻。
阳谷城的清水教徒早就看到了清军,可令人意外的事,那些打扫战场的士兵竟然毫不紧张,依旧我行我素的在收拾着。
龙九德带着包天从后面跟了上来,看到这个情形,赶忙对惟一说道:“惟将军,你看那叛军眼见大军到此,却毫无紧张之感,其中必定有诈,快将赶福叫回,还是从长计议为善。”
惟一对龙九德还是很尊重,他跳下战马,拉着龙九德的手说道:“龙老侠多虑了。要论武功,我等与您相比那是差之千里啊。不过这行军打仗来说,龙老侠恐怕就不如我惟一了。我不是自夸,我带兵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斗……”
惟一的话还没说完,忽见四周围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
惟一和龙九德俱是大惊,赶忙打量四周。只见东西南北四面的山头上,冒出了无数手持弓箭和长矛的敌人。
“中计了!”惟一大叫道:“快撤!”
可是为时已晚了,这支骑兵的主力已经由赶福带着冲到了开阔之地,完全暴露在弓箭手的面前。
一时间,城头和山上箭如雨下,赶福的部队人喊马嘶。可怜的骑兵,为了轻装简从,根本没有配备盾牌,面对漫天而来的箭雨,只得丢下长枪,用随身的马刀来拨打箭矢,怎奈箭多如网一般盖了下来,单凭一把马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
只一会儿的功夫,赶福的部队就死伤大半,赶福坐在马上,看着身旁的战士一个一个中箭落马,心里明白自己难逃一死。忽然他拨转马头,对着一侧的山头大喊道:“弟兄们,今日我等绝无生还希望,唯有拼死一战,众将士随我冲锋!”
说完,赶福一马当先,向着山头冲去。其余骑兵也都一声大喝:“嗻!”随着赶福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俗话说:“瓦罐终须井上破,大将难免阵头亡。”赶福众将士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对着敌人发起的是挽回颜面的进攻。
结果可想而知,大多数人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少数冲上山头的,也被长矛刺于马下,壮烈牺牲。
龙九德看着眼前这一切,真是心如刀绞,可苦于没有回天之力,只能保护着惟一且战且退。
一阵冲杀之后,小山上只剩下落马步战的赶福一个人。他身上插着五六支箭,鲜血顺着伤口不住地流淌。在他周围,几十支长矛对着他,将他围在了当中。
赶福看看周围的敌人,又抬头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几十根长矛刺入了他的身体,他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
龙九德看着自己的世侄赶福战死,可以说是痛断肝肠,眼泪夺眶而出,挥舞着宝剑继续冲杀。直到半夜三更时分,才保护着惟一将军突出重围,躲到一处树林里。
惟一回头看着身边的将士,眼泪流了下来。来的时候足有上千人的部队,这时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还把赶福葬送在了战场,因此悲从心头起,怎能不落泪。他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现在只有回去见上司领罪一条路,别无他法了。
龙九德在一旁安慰了一会儿,忽然他打了一个激灵,冷汗紧接着就冒了出来。因为他发现,包天不见了。
刚才乱军冲杀,他嘱咐包天一句“小心,跟着我”,就投入了战斗,可是敌人越聚越多,他还要保护着惟一,更是无暇顾及自己的徒弟。包天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身边,自己是一无所知。
“天儿!天儿!”龙九德大声呼喊,声音在林间飘荡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惟一看着龙九德焦急的样子,心里更是内疚,便上前安慰。
龙九德心里牵挂徒弟的安危,又见惟一已经平安脱险,便向他辞别。惟一不好阻拦,只得答应,临别时又对龙九德千恩万谢。
就这样,惟一带着残兵回去报告,龙九德则沿着原路寻找包天。
那么说包天去了哪里?原来他们中了埋伏之后,包天便一直挺剑跟着师傅往外冲杀。几天前连出手伤人都不忍的他,面对四面八方的叛军也顾不得许多,手中挥舞着紫气东来剑,一路砍瓜切菜。张晋阳虽然传授剑法时间很短,但是包天天资聪颖,很快便将所学融入实战。
但是叛军人数太多,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包天边打边看,眼见离龙九德越来越远却无法抽身,就这样直杀了个昏天黑地,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染红,龙九德和惟一已然不见了踪影。
应该说龙九德走的这条路是对的,也顺利冲出的重围。可走错了方向的包天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随着人流逐渐被逼到了一座大山脚下,身后便是一片山墙绝壁,已经无路可退了。
包天此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从头到脚全是汗水,多亏手中这把宝剑锋利,这才勉强支撑。可是在他面前是一排又一排的长矛、大刀,而且越聚越多,敌人各个目露凶光,恨不得一下就把包天置于死地。
“死定了!”包天心里一阵绝望,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侠客门徒,没想到踏入江湖才几天就死于非命,感到非常的不甘和委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唯一的一条路,死战到底吧。
叛军士兵看到包天眼珠子通红,表情越来越狰狞,知道这是要拼命。大家之前也都见识到包天的本领,谁也不想上前送死,最后互相传递了一下眼色,决定用手中的几十根长矛解决问题。
包天一声怒吼,手中紫气东来剑舞了起来,脚下踏出九水流步法。与此同时,对方几十根长矛也一起刺了过来。
包天宝剑舞动,转瞬之间削断十几根长矛,但是矛头实在太多,躲不开了。
包天眼睛一闭,做好了赴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