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家村第一次有人建作坊,吸引不少人前来,甚至连周家村里正也是前来询问,看模样非常重视。
若是村里能建起作坊,良田不多的村户便能求个生计,还能吸引不少人来周家村。
能给村子里带来好处,里正自然高兴。
里正又是夸赞陈媛媛人小聪颖,连带大姑婆家也一道夸了好几回。
看其意,分明有恩威并施的意思,想让老周家稳住她这个娘家大侄女,这可是关乎周家村兴荣!
陈媛媛看在眼里,她本就有意开春建起作坊,不用里正提醒,此事势在必行。
不过能给自家大姑带来一些荣耀,倒也不错!
整整一个午后,她都在与木工瓦匠商议构造,还有用料工钱,好说歹说才各自付了二十两定金。
霎时,她身上的钱财已是用光,连回城里的车钱都没有。
只得看看村里头,是否有牛车回县里。
忙了一日,回到周家已是日落西山。
说的口干舌燥,但是心里格外踏实。
她刚进屋,周家大姑父就告知有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来寻她,说什么只要跟她说‘八十五’就知道。
陈媛媛嘴角抽了抽,想不到皇甫少华就是个小气鬼,她都来了郊外村落,还不忘提醒她契约!
她猛地仰天长叹——八十五个话本,究竟何时才能说完?
因为没等着她回来,小厮已是离去,并说明日还会再来。
陈媛媛念在野鹿的份上,决定明日待在家中等人,反正来此的目的,基本上已经完成。
匆忙吃过晚膳,梳洗一番,她已爬上小床歇息。
不曾停歇,走了一日的路,后脚跟处疼的几乎快要断掉。
她小心翼翼褪去袜子,才发现里头包着的厚布,已是沾染不少血迹,掀开之时更是粘连皮肉,疼痛不已。
她哪里吃过这种苦,两眼已是开始冒泪花。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她,已不是前世的陈媛媛,容不得她矫情!
她只好乖乖上药,然后一蒙被子倒头睡下。
奈何,迟迟不曾入睡。
幽静的乡下小屋,她忽然有些陈父陈母奶奶,还有青青、云笙。
第一次离家在外头过夜,才深深感觉到自己是陈家人,早已融入骨血不能分割那种。
不过离家两日,就开始想家,她怎就这般矫情?
自嘲一笑,终是耐不过疲惫,缓缓睡下。
次日,腊月十九。
一觉醒来,想起皇甫少华会来寻她,加上脚受伤,她干脆待在周家歇息。
奈何周家村的村民,得知村里建作坊可是热闹,不约而同围拢在老周家门外,纷纷询问作坊是干什么的。
一来二去,问的人多了。
陈媛媛也被问的有些不耐,加上也有宣传自家作坊的心思。
当即背着化妆箱,搬出桌子板凳在外头的坪上,又是叫上周家老小,干脆来一次现场美妆直播。
虽然周家老小在大庭广众下害羞不已,几个小姑娘甚至捂脸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耐不过她与陈家大姑的软磨硬泡,加上听到能够变成小仙女,立马乖乖坐好。
陈媛媛先用帕子给周家老小都净手净脸,随后又是用玉肤乳涂抹皮肤,使其水润不少。
润肤乳的效果显著,方才还干燥的肌肤,吸收后已是水润不已。
村里百姓看着新奇,又是跃跃欲试,陈媛媛还未开始化妆,已有不少村民上前询问价钱,得知价钱并不贵,省着点还能用上一月。
但一想到,一天还要浪费两个馒头钱,多少有些不舍。
虽然大多都舍得不买,但还是有小部分爱美的姑娘前来购买,得知润肤乳还能避免肌肤皲裂流血。
冬日里最怕就是裂口子,又疼又耽误事。
不少人这才心一横,才买了一瓶子回去试试。
“大姑娘,用这个要一直拍脸吗?”见陈媛媛一直用小手轻拍脸颊,分外疑惑。
“我咋觉得像甩巴掌?”
“哈哈,叫你家男人夜里头给甩甩。”
“去去去!”
陈媛媛噗嗤一笑,不由解释:“拍和涂抹都可以,拍时不要太用力,掌心的热度能加快吸收,也就是疗效更好一点。”
笑闹一番,她已是开始化妆。
约莫是干农活,周家大多肌肤都有些粗糙小麦色,不过并没有太大的皮肤问题,上妆极其好上。
瞧着转眼就白白净净的周家人,不过一瞬已是变得漂亮好看,就连气质都不一样。村里人艳羡不已,眼巴巴望着陈媛媛,甚是希望帮着画上一回。
陈媛媛自然没有这个闲心,当即笑道:“这便是作坊要做的东西,大家若是喜欢往后可以购买。”
“当然大家若是有意,我会挑选几个心细的来我们作坊干活,大家可要多多捧场。”
大伙欢呼热闹,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站着的皇甫少华。
她心下一个激灵,也不知那男人在哪儿,迎着风站了多久?
她当即把化妆箱交给大姑,一路小跑过去。
陈家大姑瞧着远处一个身影,看身形正是那日送野鹿的男子,当即笑的意味深长,又是让陈媛媛早些回来。
陈媛媛答应着,忍着脚疼,已是飞奔至皇甫少华身边。
也不知为何,见到皇甫少华,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神奇感觉,非常兴奋。
皇甫少华看着飞奔而来的少女,心尖一软,只觉陈媛媛像极了幼时家中养的小狗崽,只要见着他回来,便摇着尾巴兴奋冲向他。
只不过后来,母亲把狗给送人了。
少女已是巧笑嫣然站在他的跟前,蓦地露齿灿然一笑。
“早!”
此时已是日晒三竿,哪里称得上早,然男人还是很给面子道了句:“早。”
陈媛媛好奇道:“你来找我作甚?”
皇甫少华背着手,目光变得有些柔和,又是淡然道:“不是让你回家吗?”
此话一出,陈媛媛就纳闷了,皇甫少华与她顶多就是契约关系,凭啥管她回不回家?
她抿了抿唇道:“我有事要忙,不过也快回去了!”
言毕又左右眺望,始终不见马儿,她心生疑惑:“你走路来的?”
“坐马车。”
话落,他对面的少女已是眼眸一亮,忽地踌躇指了指她自个的脚,又眨了眨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