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廉见王肃此番来势汹汹,就是要逼着刘默立小皇孙为太子,朝中众人言辞激烈,此时谁若反对,那看起来便是有图谋不轨之嫌。王肃没有说出质疑刘默之话,显然还是给刘默留了一分颜面,但若公然拒绝,怕是场面会变的难看了。
柳廉笑道:“立小皇孙为太子,自然是要立的,臣想着,六殿下大概是担心自己不够格做此册封之事,而被人诟病耻笑了吧。”柳廉看向上座的刘默,朝他使了个眼色。
刘默立时意会的笑道:“柳相所言甚是,本王方才也说了,本王实在是怕行这逾矩之事。”
王肃见两个人想要就这么打圆场把此事再搁下,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王肃笑道:“殿下莫要自谦,陛下既然命了殿下监国,那册封太子之事,便是做得的,方才陈留候也说了,此举算不得逾矩,六殿下大可放心去做,我相信,这殿中的所有朝臣都只会称颂殿下深明大义,而不会说殿下一句不是。诸位可是如此?”王肃看向殿中的每一位朝臣,众人皆被王肃的气势吓到,皆是点头称是,眼下局势显然倒向了王肃,众人也是识趣的很。
柳相虽心中愤懑,但王肃所言句句在理,毫无漏洞,若有反驳,便是心存有异,看来这册封太子之事,是拖不下去了。他原是劝刘默早早的便立了太子,也好留了贤德的名声,之后再让东宫让贤也好,可是刘默却不听,怎么都不愿意立一个小娃娃为太子,很是不甘,他多番劝说也毫无用处,刘默只说他要再做打算,眼下倒好,倒是被王肃抓住了时机,逼的刘默不得不立太子,他虽未言及刘默任何不是之处,但显然处处都在讲着刘默处事不当,看来刘默要在朝中树威立信,又要困难了许多。柳相无奈的叹气,终究刘默的性子太过浮躁,忍不得。
刘默见朝中突然这副局面,气的咬牙切齿,正欲发作,却被柳廉抢了先,“清安侯所言极是,如今陛下病重,六殿下又初监国,许是对这些礼制还不了解,这册封太子之事,还是由你我一干老臣来筹划吧。”
刘默诧异的看着柳廉,没想到柳廉竟向王肃示好了起来,他知道柳廉是一直劝自己早日立太子,可是是他一直坚持不立,他就是不甘心自己屈居于一个小娃娃之下。可是如今他见柳廉低头,自知局势不可挽回,也不想做鸡蛋碰石头的蠢事,便笑道:“那便依柳相意思,此事便交于柳相同清安侯吧。本王也可放心了。”
“如此甚好,六殿下只管放心,我自当同柳相做好此事。”王肃满意的笑道。
朝会下来,陈留候缓步出了议政殿,“清安侯。”陈留候见王肃未走,唤道。
“陈留候,今日辛苦了。”王肃恭敬的向陈留候行了谢礼。
陈留候摆手说道:“故太子殿下也算是我门生,今日老朽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这之后的事情,清安侯还需多加费心了。”
王肃恭敬的一路相送,将陈留候送上出宫的轿撵,这才离开。王肃心知,今日朝堂之上,若非陈留候出言相帮,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如意的。对陈留候今日之举,还是心存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