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415900000005

第5章 别放弃我

“要,我要。”沈应知抱着周尽城,头埋在他胸前,说出那句话后,整个人就崩溃地哭了起来。

声音不大,小幅度地抽泣,却看得现场每一个人都愣在原地。

周站山握皮鞭的手有点尴尬得不知道往哪儿放,虽然他打小就看好沈家这小姑娘才觍着老脸陪演一出,但逼得人家小姑娘委屈巴巴,也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为老不尊,脸上不大光彩,于是找了个借口把烂摊子留给了周尽城,并且在走之前非常无情地把江舟给赶下了车。

叶南肆站在明亮的阳光下,正愁着不知道自己这个硕大的电灯泡该何去何从,他身边的车门就轻轻打开了,接着出来了一个人。

不同于周尽城的肆意张扬,江舟的帅是那种内秀温雅的,连目光都非常浅,军装一丝不苟地贴合着他利索却十分有力量的身形。

热风擦着江舟干净的后脑勺吹到了叶南肆的脸上,叫醒了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江舟扭过身,对视上这么一双直白热烈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别扭了一下,特别想骂神经病。

他的那种情绪毫不遮掩地回馈给了叶南肆,后者勾唇一笑,退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江舟没在意,径直走向沈应知,丝毫没有眼力见儿地抱怨,“还抱啊,都能捂痱子了。能不能给个正脸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是丑了还是美了啊?”

沈应知扭头,脸上还挂着泪水,看到江舟,平淡地来了句:“当然是更美了。”

“得,好不容易摆脱你俩一起坑我的日子,这下可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周尽城狡辩:“谁坑你了?”

江舟懒得解释:“谁坑谁知道。热死个人了,能不能找个凉快的地方虐狗啊,再这么晒下去,你那被鞭子抽过的胳膊不得断了啊。”

沈应知拉着周尽城朝医务室走,并回头对江舟说:“你别跟过来,自己找地儿凉快去。”

什么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江舟心里当下就把周尽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泡妞非拉上他干什么?拉就拉了吧,一到关键时候就见色忘义。想想也是,从小到大,真是没少给那两人背黑锅,这么多年一直没绝交,足以说明他江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了。随便换一个人再试试看,只怕是早就把他周尽城家的祖坟给刨没了。

医大医务室挨着图书馆,走几步就能到。

门口两排红色长椅,被太阳晒得颜色焦糊,挨着椅子,旁边有个垃圾桶,里面塞满了汽水瓶、西瓜皮,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纸张。

一路上,沈应知一句话都没有跟周尽城说。周尽城自知理亏也不敢先开口。

两人绕过长椅走进医务室,刚进去,里面就出来一个人。

余洁手里拿着一些治疗皮肤过敏的药,看到周尽城时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悸,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汹涌澎湃的欣喜。

“周教官。”她完全无视沈应知。

周尽城也没多想,跟着打了个招呼:“脸好点了吗?”

“嗯,差不多就要好了。周教官以后还会经常来我们学校吗?”余洁问。

周尽城看了一眼沈应知,说:“会。”

余洁选择性地忽视了他那格外小心和宠溺别人的眼神,只把那句回答当了真,于是也诚心诚意地问:“那太好了,有机会可以请周教官吃个饭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教官了,叫我周尽城就行,饭就算了。”

余洁也是一点不客气:“那,尽城,可以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沈应知心疼周尽城胳膊上的伤,忍不住扭过头对余洁报出了一串数字:“记住了吗?没记住的话晚上来我宿舍,西区3栋213,我把他家里的地址也写给你。”

玻璃门上挂着一些水汽,挂多了便盛不住一股脑地流下去,在水泥地上洇成一摊,又流到沈应知的脚边。

周尽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沈应知的身边,默默地牵起那双微凉的手,拿起来放在心口,对余洁说:“联系方式就算了。不过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心上人。”

余洁维持着表面的温婉,内心却苦笑,她不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女生宿舍楼下发生的事情,不是不知道军训猝然结束的原因,但心里不甘而已——和沈应知比起来,她不差啊。

“因为遇见得晚吗?”余洁盯着周尽城没放弃,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就算不可能,也要为自己的心动负一次责。

“不是。”周尽城笑了笑,握着沈应知的手没放,“因为,别人都不是沈应知。”

老校医在里间听得呵呵一笑,然后起身走了出来,看到沈应知装作欣喜的样子:“小沈啊,你来得正好,帮我盯一会儿啊,我出去有点事。哦,小余你刚说要去实验楼是不是,正好,我要去找小黄,一起走吧。”

老校医说完就扯着余洁一起出了医务室。顶大的太阳照在身上,余洁还是觉得冷。

老校医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啊,人家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组好了,你非要去插一杠子做什么?”

余洁低着头没说话。

老校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萝卜还没长出来,不着急。”

沈应知拿了消毒药水走过来,周尽城坐在椅子上,伸出了胳膊递到她面前。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血已经不流了,暗红色的血块凝结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异常。

“没事儿,这都算是小伤了。”

周尽城本来是想宽慰她的,但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让沈应知立刻浮想联翩起来。

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问:“那,大伤都是什么样的?断胳膊断腿,还是被人剖心挖肝?”

“哪那么夸张,最多……”周尽城突然不说话了。

沈应知继续用棉签清理血痂,耳边没了声音,于是抬头,见周尽城正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过于清明,清明得丝毫无法掩盖内心的念想。那念想看得沈应知心一颤,下手就没了轻重。

“嘶……”双氧水淋在伤口上,立马产生了化学反应,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周尽城忍着疼,脸上表情不变。

沈应知又低下头,问:“最多什么?”

周尽城喉结滚动,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抬起沈应知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最多,想你想得厉害的时候,肝肠寸断。你根本没法儿想象。”

这话说得沈应知很委屈,委屈到一点也不想掩饰,直接飙了眼泪:“所以,你用伤害自己这招来逼我?”

周尽城慌了:“我……”

“知道我舍不得,于是逼我?要是我不松口呢?真遍体鳞伤让我看着?把我当什么了周尽城?”

医务室里的气温达到了一种界线,介于高温的底线和常温的临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微妙到了进一步破裂退一步疏离的程度。

他们各自的委屈、压抑、隐忍也到了一种极限。

“别哭,”周尽城嗓子干哑,“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反正一个六年也这么等过来了,六年2190天52560个小时3153600分钟。我数学挺好,对数字非常敏感,却偏偏到了你这里,什么都迟钝了。这些数字,我竟然用了六年才算清楚。”

他起身:“你要是心里没有我,也就算了。但如果你心里和我一样,就别折磨自己。喜欢一个人,想着她,却不知道她在哪儿,那种滋味不好受,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刚走没两步,身后人就开口了,还带着哭腔:“我让你走了吗?”

“你不是不待见我吗?”

沈应知站起来一把将他拽过去推到椅子上,怕他会跑似的,单膝跪在他大腿上,压着:“说得挺好啊,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还是说,我没在你身边这些年,找了不少人练手?你以为你说腹肌照是江舟的,我就信?”

周尽城干脆揽住她的腰,抬眼看着她,笑道:“真是江舟的。”然后垂眼瞅了一下沈应知半露在白大褂外面的大腿,咽了咽口水,说,“你知道你这样,我是会有反应的吧?”

沈应知耳根微红,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不矜持,但还是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行为对你来说是勾引?”

周尽城坦陈:“对啊。”

她继续胡说八道:“你知道在我们医学界是怎么定义你这种现象的吗?”

周尽城笑:“在医学界怎么定义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定义是,这是我钟情于你的证明。”

“你说这些话,你们组织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罚你去镇守边陲啊?”

“那样更好。”

“好?”

“那说明,我的组织知道我对你真心可鉴,把你当成情敌才会对我下狠手。小姑娘,敢当祖国的情敌,你胆子好大啊。”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对祖国的爱远高于你。”

周尽城手臂用力,将沈应知彻底拉进怀里,圈着她然后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介意你更爱祖国,毕竟祖国她是我母亲。爱屋及乌,我喜欢得很。”

“胳膊不要了?”

“要,但有件事,我得趁现在弄清楚。”他没放开她,继续说,“虽然,我和爷爷是耍了点手段,但你也答应他老人家了,你说你要我的,这个算不算数?”

“算,但是……”

周尽城打断她:“算就行,我不逼你做其他的。这六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当年你和黄阿姨离开大院是不是因为沈叔叔?”

沈应知没说话。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么我推断一下,你一直不愿意和我好,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见她没反驳,他心里一阵酸涩,脱口而出的却是:“别放弃我。”

沈应知双手攥得很紧,周尽城看着,然后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迅速放开。他温柔地说:“我回学校了。周末是沈叔叔的七周年,爷爷那边有安排,你们不回去,也没关系。”

周尽城离开后,沈应知瘫在了椅子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扎在她心头,其实已经麻木了,不痛不痒,但那不代表不会有波澜。

有些事情,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隐瞒和回避之后,再想要开诚布公,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时间把它锤炼出了一定程度的锋利,贸然坦陈,可能会让对方措手不及。

即便那个人是周尽城,失去了襟怀坦白的最佳时机,之后,她也得掂量着来。

没过一会儿,有人进来说感冒了要找校医,沈应知回过神,起身拿了温度计递给她,说:“先量一下体温。”

再接着,老校医笑呵呵地从外面进来,对沈应知说:“哎呀,多谢你帮我盯了这么半天。对了,你们叶教授在学术报告厅等着你,说让你赶紧过去。”

沈应知道了谢,然后大步出了校医务室,朝学术报告厅走去。

很不凑巧的是,黄风雁在周五晚上住院了。

她被店里的货架压断了腿。

沈应知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打好了钢板和石膏,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她看了一眼黄风雁的X光片——小腿粉碎性骨折,但肌体损伤并不十分严重。她不由眉头一皱,无奈道:“真是时候啊。疼吗?”

黄风雁脸色苍白,淌着汗,嘴唇很干,表情却不痛苦,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沈应知扭头去给她倒水:“我不回楚江就是了。”

“知知,”黄风雁撑起上半身,“这次,妈真不是故意的。那个研讨会要是真的很重要,你去也没关系,我请护工。”

沈应知将水放在她床头:“研讨会没那么重要,我只是想……”

黄风雁凄楚一笑:“你果然是想回去。”

“他是我爸爸,始终还是的。”

“人都死了,”黄风雁有些激动,“那点仪式对他来说不重要你知道吗?我……”激动过后,是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只是想要你过简单的生活,得到简单的幸福就好,永远不要步我的后尘。”

“我和你不一样。”

黄风雁越说越激动:“那是因为我把你和我一样的可能性在六年前就扼杀掉了。我是你妈,我知道什么是对你好的。我就算把我自己都豁出去了,我也不可能害你啊。”

见她情绪激动,沈应知立刻妥协:“好了好了,我没说你会害我。我不回去就是了,不回大院,不见那里的人,就陪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黄风雁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想了一下,说:“我要吃那个河南的胡辣汤。”

沈应知无奈了,哄着:“那个口味太重了,我回家给你煮个粥吧。”

“知知啊,”黄风雁不放心,“你是不是最近和他们见面了?”

“没有,”沈应知背上自己的书包,“我最近谁也没见,就跟叶教授在那里准备研讨会呢。”

“那就好,”黄风雁又嘱托,“粥我不要甜的,你给我做咸的。”

“我知道了。”

出了病房,在电梯门口遇见了几个实习的研究生学姐,互相打了招呼后得知叶南肆今天在医院,于是她转身去了外科大楼,在大厅看到了他。

除非是会诊或者很重要的手术,一般情况下他很少来医院。正是因为来得少,所以每次来都能引起医院里的小护士围堵。

主要是穿了白大褂的叶南肆,那份“伦敦”气质就更“伦敦”了,因为长得高,那件普通不过的制服挂在他身上居然有了几分神秘感。

他脾气很好,又有耐心,每次被围了就围了,也很乐在其中,其实骨子里一点都不“伦敦”,反而“夏威夷”得很。

看到沈应知,他朝她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走了过来,也不问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开门见山:“有你小竹马的联系方式吗?”

沈应知反应了一下,觉得他问的应该不是周尽城,于是问:“你是说江舟?”

“原来他叫江舟啊。”

还真被他猜对了,沈应知摇头,劝:“江舟的主意你还是别打了,他可是根正苗红得很。”

叶南肆不理解了:“根正苗红怎么了?谁不是出生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祖国需要我,我一样能拿着手术刀上阵杀敌啊。再说了,我怎么就打他主意了?哦,你老师我连个朋友都不能交了是吧?”

沈应知懒得跟他贫:“联系方式我没有,家庭住址倒是知道,你要吗?”

“呀,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贸然去人家家里会不会显得不够含蓄?”

“你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的?对了,我是来跟你说一声,周末楚江那边我去不了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叶南肆正不高兴她不知道江舟的联系方式,这边又放他鸽子,于是嘟囔:“临时变卦不好吧,我把周末时间都安排好做其他的了。”

“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江舟家住在楚江,离开研讨会的地方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并且,这个周末他会回去。你开完研讨会,还能找人交交朋友什么的,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行,我克服克服困难,自己去吧。”

叶南肆一秒变脸:“别啊,你老师我是那种喜欢刁难学生的人吗?有困难你说嘛,行了,研讨会我自己去。”

沈应知在心里比了个大写加粗的“V”,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叶南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补充,“寒假的青孟山义诊我已经给你报名了,这个你准备准备,近期就要培训了。”

沈应知眉头一拧:“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给我报名?再说了,你都不让我考虑考虑?”

“你只要知道,我是带队老师就行了。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研究生这种东西,最终还是我选你,不是你选我。再说了,你是未来的医生,要胸怀宽广,哪能一天到晚尽想着谈情说爱,正经事也要做的。”

“我也不一定非得考你的研究生啊。”

但这根本威胁不到叶南肆:“哦,那你可以试试,看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

所谓斯文败类,沈应知觉得自从认识了叶南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来诠释这个词的人了。

研究生是肯定要读的,跟着叶南肆也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只是眼下,黄风雁的状况又不稳定,周尽城和她之间的事瞒不了多久,黄风雁总会知道。

她原本计划在此之前多陪陪黄风雁,然后慢慢开导,平时在家里时间不多,她就指望着寒假。

可叶南肆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她反抗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真正落到现实中,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培训是从中秋节之后开始的。下乡义诊是海城医科大坚持了十多年的公益活动,为了提升海城医科大的社会形象、培养学生的耐心和社会责任感而存在的。一开始是学校官方组织,后来慢慢变成了学生自发组织,但需要有专业老师带领。

因为组织的正规性和专业性比较强,所以参加活动是有学分可以拿的,并且表现得好也是可以纳入他们本校保研的资格考查,和毕业生的夏令营自主报名不同,这个主观性很强。用叶南肆的话来说,主要看眼缘。

毕竟不属于学校教学系统内的活动,培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学生们牺牲了课余休息换来的。

十一月初,晚秋,一节培训课上到了晚上十点多。外面下着雨,玻璃窗被室内的热气糊了一层,看过去灯火朦胧。

一起来参加培训的还有沈应知的另一个室友秦厘,她沉默寡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秦厘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栗色大波浪卷长发披在肩头,耷拉着盖住了半张脸。

课程结束,选搭档,沈应知看了秦厘一眼,走过去,问:“秦厘,我们组合?”

秦厘抬起头,眼神淡漠:“行。”

填了表,向末和涂图便端着一碗麻辣烫走了进来,和秦厘打招呼,对方给了一个没有表情的眼神就走了。

涂图还好,向末却是不能忍,当下把麻辣烫往桌子上一甩:“哎,不是,神气啥啊?不就是个暴发户富二代嘛,一天到晚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有必要吗?”

沈应知把表格交给负责的同学,饿得有些扛不住,拿了麻辣烫就开始吃。

向末看她不接自己的话茬,委屈极了:“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沈应知抬眼,吸了一口红薯粉:“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就是,你个墙头草!”

“嗯,”沈应知转移话题,评价道,“土豆片很入味,豆腐也很嫩,海带有嚼劲,藕片却是脆的,最关键是这汤,是不是换老板了啊,鲜辣并且酸味适中!”

向末火气很旺,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一把夺了过去:“没心没肺的东西,找你的好闺密秦厘吃去吧。”

手里一空,沈应知慌忙把那口玉米肠塞入嘴里,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向末就端着东西跑了。

她不解,问涂图:“她俩闹矛盾了?”

涂图摇头:“对于义诊末末也有想法,比秦厘先报名,资格也够,谁知道后来就被秦厘挤下来了。”换了表情,涂图又八卦道,“周大帅哥今天电话都打到宿舍了,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啊?”

“我手机没电了,一下课就跑来上课,饭都没吃一口。”说完,沈应知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心里惦记上了涂图那句话,于是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宿舍。

给周尽城打过去,对方没接。

然后,接下来的三个月,两人断了联系。

同类推荐
  • 埃及法老王猫

    埃及法老王猫

    既然我不高兴,她也就懒得理我。有我在的地方,她尽量不靠近,一副很高傲的样子。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她很希望我不要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可是我们只有一室一厅,厕所和厨房挤在一个小阳台上,她要是不做饭,不上厕所,肯定不能老呆在那两个只能容一个人竖着或者蹲着的空间里。更何况,她是那么爱看电视,尽管这时候我拿着遥控器,还霸占着看电视的最佳位置,她还是朝我走了过来。我用余光发现,走过来时,她并没有看我。她别着脸看着电视机的方向,但她又无法做到对我视而不见,因此她故意把脸上的高傲加厚,以此来保护她的自尊。我的快意开始往上膨胀。
  • 地下室里的阴谋(一)

    地下室里的阴谋(一)

    托马谢夫斯基累了,他感到精疲力尽。尽管他正以相当高的速度沿科尔特一舒尔马赫大街驾驶着他偷来的大众牌汽车,他仍不时地闭上眼睛。他必须闭一会儿眼睛,才能继续忍受阵阵袭来的痛苦万分的疲倦感。尽管他想忍住不哭,但眼泪还是一直流到他的上嘴唇。刚才喝的吉姆酒使他产生了十分强烈的自我怜悯。为什么他没有力量抛弃一切,去追求自己十分向往的安宁呢?为什么在还是孩子的时候,(比如说十二岁),在生活还没有把全部重担压在肩上之前,他没有死去呢?
  • 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

    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是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第一部引起轰动效应的浪漫派小说。小说以十五世纪路易十一统治下的法国为背景,通过一个纯洁无辜的波希米亚女郎惨遭迫害的故事,揭露了教士的阴险卑鄙,宗教法庭的野蛮残忍,贵族的荒淫无耻和国王的专横残暴。作品鲜明地体现了反封建、反教会的意识和对人民群众的赞颂。
  •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金粉世家(中)

    张恨水经典作品系列:金粉世家(中)

    小说以北洋军阀内阁总理金铨封建大家族为背景,以金铨之子金燕西与平民女子冷清秋由恋爱、结婚到反目、离异的婚姻为主线,揭露了封建官僚及其妻妾子女空虚、堕落的精神世界和没落腐朽的生活,为豪门贵族描写了一部活生生的兴衰史。
  • 花斑

    花斑

    这人一上了岁数,更年期一到,光景就是不一样。何美兰在镜子前匆匆抹完脸,往手里沾点嫩肤霜,准备搽上额头的时候,眼睛一扫,看到自己左脸颊上有那么深深的一块斑渍。她拿了毛巾擦,擦来擦去都擦不掉,这才确信自己的眼睛都花了,看不见脸上长花斑了。话说人到中年,可总有操不完的心。眼看着总算将儿子毛毛送进了大学,老公却不能省事。何美兰想着就叹出一声气,收拾好盘盏,拎了皮包,就出了门。老公徐怀义住院了。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得了心脏病。这也难怪老徐,厂里一沓子的事情要处理,长年身心疲劳,这病上身也不意外。
热门推荐
  • 忘水流年:萌萌小公主

    忘水流年:萌萌小公主

    一21世纪的女子,应坠楼死去,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变成一条蛇……月璃:“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白逸宸:“月璃公主请自重。”月璃:“喜欢就要说出来不是吗?不然现在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白逸宸:“璃儿,你不喜欢我了吗?”月璃:“从起来没有过,何来的‘吗’?”……
  • 酒仙儿的江湖梦

    酒仙儿的江湖梦

    酷爱武侠小说的八零后妈妈每天都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闲暇的时间她都奉献给了自己钟爱的武侠小说的编写。一次同事聚餐平生第一次喝了酒而睡的稀里糊涂,在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望无际的积雪上面,开始还以为在梦里,随着遇到以她的心态创作出来的男主她才渐渐的明白自己竟然来到了自己所写的小说里面做了女主,起初她还很高兴终于过上了仗剑江湖的日子,可身在江湖她才知道是多么的凶险,她想尽办法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与老公孩子团聚可终究都是徒劳。她的笔下女主洒脱大气唯被儿女情长牵绊,她还知道女主有一场劫难历时一十六年的囚禁,她想尽办法想要改变这一切...!故事最终女主与男主还是走到了一起,为了庆祝而喝的酩酊大醉...
  • 你和我两个人是有缘无分

    你和我两个人是有缘无分

    我说过,会去见你,会带你去玩,去嗨,去所有你没去过的地方,带你去转地球一圈又一圈。世界再大再美,也没人和我一起欣赏了。以后的日子你要自己熬了,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啊!答应我,好不好?当初我苦苦的哀求,那样卑微的样子真丑。我以为后来的你不再是当初的少年。原来是我编的一出偶像剧,只不过剧本改了而已,对不起,今生恐怕不是你。
  • 世界美术史

    世界美术史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为此,我们组织编辑出版了这部《世界文化史》。本书按地域编年的形式进行编排,以通俗易懂的散文文化表述,追求一种和谐而有趣味的阅读快感,办求雅俗共赏,老少皆宜,科学性与人文性的完美结合,结构上整合串缀,散点透视的方法,有机地把世界文化史中特别耀眼的闪光点组织成绚丽多彩的画卷,每篇文字约千字左右,避免过分的学术化,内容上举凡哲学、音乐、舞蹈、美术、文学、科学、宗教诸方面,皆有涉猎,把握文化发展的脉络。
  • 冷帝的倾城皇后

    冷帝的倾城皇后

    初遇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世间有百媚千红、而我唯独对你情有所终。皇帝:我想用这江山如画、换你笑靥如花,你可愿陪我君临天下。纳兰幽若;“好”万语千言表达不出我内心的悸动,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是我对余生的托付,君若不离不弃、妾定生死相依。从冷情到深情、从霸气侧漏到温柔妻奴,他萧宸昊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是因为遇到了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是一个冰山皇帝的宠妻日常。
  •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当道士那几年

    朋友,当你一个人走夜路时,如果听到自己的脚步有回音,千万别低头看。因为你会看见,你有两个影子。你有没有好奇过,这世上有鬼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怕鬼?为什么鬼要找活人的麻烦?如果你有疑惑,希望我的故事,能够帮助到你。
  • 星光拍档

    星光拍档

    他是娱乐圈的影帝,温文尔雅,众星捧月,受所有人的爱戴和追捧。她是娱乐圈里不起眼的三流明星,但是傲气十足,人前人后都气势十足。他和她相差十几岁,明明差了一个辈分,却爱的那么有气势,大叔,我爱你,就是爱你,不要拒绝我。大叔很羞涩,很严肃:“不可以,我是你的叔叔,不能做你的爱人。”岑小姐内心激荡,辈分神马的又不是血缘,看她分分钟把影帝大人拿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述学

    述学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极品小店,上仙恕不招待

    极品小店,上仙恕不招待

    白末言一直都很想进入那个极品小店,不为其他,就是觉得这家店挺有意思的,他活了几万年,还从来都不曾见过有这么一家店,不论什么都卖。千叶一直都很想做的事,就是离这个自称活了几万年的上仙白末言远个几千几万个宇宙,她活了十几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死皮赖脸的臭男人。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不管走到哪,她都能见到白末言。“好久不见啊,小叶子!”“上仙好巧哦,不过请恕小店不招待上仙!”“哦,那请问,刚刚那位上仙可是进去了?”千叶看着刚刚从小店中交易到货物的一位上仙,心里默默的将他列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卖他东西。
  • 有间店

    有间店

    这个世上有家店叫有间。店主名为苏子卿。擅长调一种叫“云泽梦”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