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果然倾巢而出!
赵熙凌简直要开心的笑出声了,不过如今演戏的还没到齐,现在就笑场可不是一个合格演员该做的事。
天泽看着赵熙凌出鞘的长剑喉头一哽,他惯爱收集神兵利器,也算是见识繁多,万万不可能如此利器却连听都没听过的道理。
韩非究竟藏了多少底牌?
长风在夜色下闪着荧光,和他的主人一样,它在敌人前也丝毫没有敛去锋芒的意思。
夜风嚯嚯作响,直往赵熙凌松垮垮的领口里灌,赵熙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有内力和天地灵气的双重保护,否则还没开打她就要冻死了……
不过……
血衣侯明显比天泽更能沉住气,赵熙凌明明能感受到他就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但重宝在前,他却仍然能够稳坐如山,好像一点都没有要露面的意思。
必须再加把火了。
赵熙凌隐晦的和卫庄交换了一个眼神,卫庄便向天泽提剑而去。
韩非一向是能说就不打架的类型,天泽以为这一次韩非也会先打两发嘴炮,再不济说个两三句气一气人,哪想到他竟然会让人提剑就打,丝毫不顾及他们这边人多势众。
这更加坚定了天泽想要夺得铜盒的心,能令韩非这么重视的东西除了百越宝藏还能有什么?
苍龙七宿?
天泽想着,手上的攻势更加狠戾起来,他必须拿到那个铜盒!说不定除了宝藏,他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天泽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因为尘封了多年已经又些失去光泽的铜盒,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他的指尖第二次就要碰到那铜盒的表面时,一道寒气蛇一样窜上他的脊梁。
接着寒冰如同墙壁一般拔地而起挡住了他看向铜盒的视线。
血衣侯!
天泽灵活转身避开卫庄的剑锋,看着卫庄的剑法收势不及劈开了那道病墙,他立马朝着墙后面看去,但拿着铜盒的少年早已不在那里,连他身边的少女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
天泽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头被人用绳在眼前绑了一根萝卜的蠢驴,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吃到那根萝卜,却始终都差那么一点儿。
这样的认知让天泽难堪极了,他发了狠的让其余人上前缠住卫庄,众人不顾一切的纠缠拖住卫庄脚步的一瞬间,他身上缠绕着的蛇头锁链如同活过来一般朝张良直冲而去。
张良忙将铜盒推到赵熙凌手中,凌虚出鞘,他有些吃力的将那些疯魔的锁链挡回去。
天泽对这“兄妹”两人手中的长风和凌虚起了贪婪之心。
若不是血衣侯在场还对他步步紧逼,他想今日就杀了这对兄妹将这双宝剑收入囊中。
天泽见铜盒转去女孩手中,便一拳向赵熙凌挥去。
天泽虽然自诩喜爱名剑,但是很明显他的拳法比剑法要高明很多,赵熙凌对他并不吃力,但是想要做出屈居人下的逼真感觉实在又些为难。
赵熙凌对着用锁链包紧了拳头如风一般朝着面门的迅疾一拳犹豫了一下才躲开,劲风划过面颊,将她蒙脸黑布的系绳折断。
秀发与黑巾一同滑落,月白色的发衬着她深沉的金瞳,混合着她浑身凌厉的气势,一时间让战场上剑拔弩张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但天泽的吼声很快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的双眼赤红,被仇恨蒙蔽,如同魔怔一般,他的双眼中只有那个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的铜盒。
赵熙凌在又一次愣神后被天泽划伤了手臂,铜盒落地,终于被已经打红了眼的天泽拿到了手中。
这男人下手毫不留情……
赵熙凌撕下受伤那只手臂的袖子,将深可见骨的伤处缠好,血液很快浸透了黑色的布,令那黑色显的更加深沉了。
张良闻到了她身的血腥味儿,这项工作本来就不该是他来做,但他的祖父是丞相,见过他的人多了去,他蒙面的伪装一去,天泽和血衣侯很有可能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自冰墙被破,到铜盒落入天泽手中,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血衣侯这时候才姗姗来迟。
他显然有备而来,虽然孤身一人前来,但是该有的排场一丝都没少。
赵熙凌看着已经蔓延到冷宫湖中的薄冰暗自腹诽。
血衣侯缓缓抽出双剑,一个背与身后,一个竖于身前,他似乎没看见披头散发的赵熙凌一般,对着焰灵姬勾唇一笑,用及其魅惑的语调诉说:“我说过,我会让你回来的。”
赵熙凌在这诡异的氛围之下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浑厚的内力和磅礴的灵力都抹消不了她心头萦绕不去的那一股恶寒。
血衣侯与焰灵姬不可不说的前情旧爱.jpg
现在在她眼前展开的就是这样那样的一幅图卷,赵熙凌想着,又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晃晃脑袋将这幅图给晃出去了。
喂!血衣侯!你忘记了你曾经调戏过的小凌儿了吗?
血衣侯不知道赵熙凌在想什么,在他眼里,一个打不过天泽的鬼谷子之女的用处和一条野狗相比也没什么两样。
卫庄看上去已经铁了心的要帮韩非了,他可不相信鬼谷传人的心思会随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改变。
至于焰灵姬,以前她知道百越宝藏线索的时候还有点用处,如今,唯一的线索已经破土而出,并且就在他眼前,血衣侯除了焰灵姬身上流淌着的鲜血以外,对她也实在没什么其他的兴趣了。
血衣侯看着焰灵姬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的双眼,丝毫没将她的愤怒放在心上。
在他的幻术之下,卫庄都几乎寸进不得,更不用说被他看作是野狗的天泽了。
虽说现在杀了可惜,但是现如今,宝藏线索已经到手,这些人留着除了给他添堵特没什么用处了。
血衣侯缓缓向被困在冰雪囚笼中的天泽和焰灵姬走去,百毒王早已在先前的战斗中重创,卫庄早已一剑送他归了西,他可没有忘记小公主虽然说是不害怕,但是提起久佑掖池微微颤抖的肩膀。
无双腿上的伤本身就没有养好,卫庄只消一踢就让他无法再动半步。
至于驱尸魔,他本身就是个怂的,卫庄瞪他一眼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更加不敢往血衣侯面前凑了。
天泽这一帮他自以为足够忠臣的手下,到头来也就只有焰灵姬和无双是真心实意对他而已。
在焰灵姬的高温下,血衣侯的冰柱不能靠近他们半步,几人的脚下已经湿淋淋的聚集起了一滩融化了的冰水。
血衣侯剑指天泽,缓慢而清晰的说:“把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