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逸哥哥,我们走吧!”梨落抱着两个大花灯,满足地笑着说。
待梨落说这句话时,萧亦枫从她身旁走过,衣摆翩翩,如画中公子一般。若不是上次的不愉快,或许梨落还能夸夸这位翩翩少年郎。
“好啊!”姜霖逸摸摸她的头。
墨然看见这一幕心里很是不爽快,偏偏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有那么多人喜爱保护。
待经过梨落面前时,他猛地一惊,吓得梨落一个踉跄,撞到了后头布置的花展,摆花的木栅栏横枝错结的,又高又大,花展摇摇晃晃。
就在它即将倒下的一刻,萧亦枫揽过梨落的腰际,就像雄鹰钳制住小鸡一般,只见衣摆在空中划了几圈,他们便脱离危险之地。见此情景,墨然和姜霖逸也跟了上来。
怎料,梨落脚下轻浮,一下坠落河中,连带着将萧亦枫也拉了下去。
“噗通,噗通。”两声,水面激起两个水花,连平静飘动的花灯也跟着飘摇不定起来。
水很凉,刺激着梨落的皮肤,她睁开眼,看见了萧亦枫如刀刻的面庞,乌黑的发丝被随水流的方向漂。
萧亦枫紧紧地攥着梨落的手,努力地向上游去。
姜霖逸看水面毫无动静,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惊天动地的声响震动了城中观赏的百姓,纷纷跑来围观。
梨落不会水,在水中折腾地也没力气了,梨落慢慢地闭上了眼。
看见姜霖逸来后,他将梨落交给霖逸,钻出水面后,梨落已经昏迷。
那天,梨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甚至想不到,就自己偷溜出去,闹了多大的动静。
她只知道,她醒来时,母亲在她的床榻旁,眼睛红润。想必是哭了不少次了,眼睛都是肿肿的。
“娘。”梨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鼻翼连着肺部生生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躺好!”慕夫人佯装严肃,可眼里的担心却是掩盖不住的。
“娘。”梨落伸手摸摸慕母的手,想确认她不是在做梦。
从小到大,梨落闯祸无数,可第一次经历这种危险的场面。她现在想想都后怕,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想英年早逝。
说来也是,怎么只要一碰见那个人,就准没好事!真是她梨落这辈子的克星啊!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慕母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那么不让人省心!”
“娘,我好难受!”梨落皱着眉头,不停咳嗽,许是在水里灌了不少水,有些受凉吧!
素雪端来汤药。
“夫人,小姐该喝药了!”素雪在一旁提醒道。
“罢了,罢了。”小女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她也不好再斥责什么了。
说罢,便一勺一勺地喂梨落喝起药来。
“好苦。”梨落把头别到一旁,从小,梨落就不爱吃药,也好在梨落小时候便不怎么生病,要不然早就因为吃不下药而病死了。
“素雪。”慕夫人叫道。
“夫人,都备好了!”说着,便拿来了桃花酥。
十三王爷府。
萧亦枫坐在上面,烛光摇曳,墨然跪在地上“负荆请罪”,本就一派宁静的王爷府,此刻更显死气沉沉。
“王爷,我错了!”墨然惭愧地说道,若不是他,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退下吧,下不为例!”他依旧表面淡漠。
“王爷,搞出这么大动静,怕是皇上也是要追问的!”墨然依旧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退下!”他没有看墨然,语气依旧平平,只不过比刚刚稍重一些。
墨然也是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性,知道多说无益,便乖乖退下。
第二天,梨落感觉稍好一些,只不过肺部还是有些难受。
爹爹也是真的生气了,从梨落醒过来到现在,都没有过来看过她一眼。
晌午的时候,听素雪说,宫里来人了,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为了百花节闯下的祸事。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爹爹就过来了。
慕老爷来时很平静,没有梨落想象的****,或许,他早就习惯了吧!
“宫里来人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慕老爷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梨落。
梨落低着头,那样子,就想犯错过后的小宠物一样。
“爹爹,我都知道了!”
“知道该怎么说吗?”
梨落只点了点头,她虽调皮,可也没见过皇家大场面,心里未免还是有些发怵。
“实话实说,切记,宫中不比家里,要谨言慎行,知道吗?”慕老爷这么认真地嘱咐,反倒让梨落有些不安。
“爹爹,我都记住了!”梨落认真地说道。
“还有,不要和宫里的其他人接触来往!”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能有谁在意,爹爹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梨落还是点头答应了。
此刻
十三王爷府
“王爷,宫里来人传话,让您去一趟。”
此刻,萧亦枫正在安静地看书,仿佛没听见一般。
“王爷,昨晚的事都传遍整个京城了,众口悠悠,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会损坏您的名誉!百花节不在宫廷宴会上呆着,发生了这样的事。”
“皇宫可叫她去了?”萧亦枫总算发话了。
“她?”墨然转了转眼珠,“王爷是指慕梨落吧!听说,是让你们当庭对峙,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拿着!”萧亦枫从桌案底下翻出两份信纸。
看来,萧亦枫料事如神,早就有所准备。
墨然接过信纸,看过后,“王爷,万万不可,这本就是奴才的错,怎么能让你你代为承担!”他放下信纸,“不可不可,我这就去交代清楚!”
“站住!若你再敢违背命令,你便离开王府!我不缺不听话的奴才!”
这话看似无情,但墨然心里明白,萧亦枫这是在保护他。
“可是,王爷……”
“不必多言!”他放下书,“就是你担下罪责又怎样?皇室就会放下对我的戒备吗?不过白白送了条性命!”萧亦枫目光冷峻地扫了他一眼。
“可是,奴才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王爷为何要救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墨然摇摇头。
“我不希望自己身上沾上任何一个人的血,包括你,懂了么?”
墨然陪伴萧亦枫这么多年,也依旧改变不了他冰棱般的说话方式。
也许,是童年的种种经历,让他自我封闭,自我保护。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袒露自己的心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