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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六

说起这个小六,际遇也是可以编成一个故事了。

小六自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他们去了何处。自打小六有记忆起,他就跟着爷爷生活。

那时候的小六,生活已经是相当艰苦,爷爷靠编卖草席维持他们爷孙俩的生活。

可人年龄越大,眼睛也就越花,编草席的手法就越慢,编出的草席也就少,而且质量也越来越差。

这就如同是一个连带关系,随之而来的是小六的年龄越来越大,饭量越来越大。

因此,爷孙俩最后沦落到了街头要饭的地步。

有一日,小六依然依偎在爷爷身旁,爷爷依偎在冬季阳光最暖和的墙角。

他们的面前放着缺了小半边碗沿的青白破碗,碗里有三个铜钱,

当时的小六已经饥肠辘辘,但是他知道破碗中的那三个铜钱不能动,那是用来吸引路人给他们更多铜钱的诱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站在了小六和爷爷的面前,也挡住了暖洋洋的太阳光线。

半梦半醒中的小六睁开双眼,仰头一瞧,顿时吓的一缩脖子,并赶紧把身子向爷爷身上靠了一下,好像这样才能让年仅六岁的他有安全感。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西京城的乞丐一霸西门闹。

要说这西门闹,也还真是闹出了些名堂,在西京城丐帮中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如今已经成为了丐帮霸主。

西门闹虽然是乞丐,虽然以前也过着乞讨的生活,但是现在却不再乞讨了。而是自封了一个西京丐帮帮主的封号,管着西京城的所有乞丐。

所谓的管也是真的管,管着收走其他乞丐讨要来的一半的钱,管着乞丐之间的和平生财之道。

可是小六和他爷爷却是乞丐中最不听话的。

首先,他们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讨要来的钱分给不劳而获的西门闹。

其次,他们也不愿意尊西门闹为丐帮帮主。他们觉得乞丐是不需要管理的,更不需要成立帮会。

成立丐帮干嘛?丐帮能干什么?

难道丐帮能让他们吃饱穿暖有钱花?好像目前吃饱穿暖有钱花的只有丐帮帮主西门闹和他的那些狗腿子。

西门闹虽然也穿着破烂衣服,虽然那些衣服也和其他乞丐的衣服一样脏。

但是西门闹穿的衣服多,正所谓三件破烂衣服总能抵过一件好衣裳吧?

当时,小六和他爷爷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小六的意识里,西门闹就跟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强盗没什么区别。

小六心中害怕,躲闪着西门闹的目光,可是他越是躲闪,西门闹的目光就好像越往他身上看。小六讨厌这种感觉。

这时候,西门闹开口说话了,“老爷子,把你们的钱都拿出来吧!”

西门闹在笑,但在小六的眼中,西门闹的笑比游荡在夜间的怨灵还要可怖。

“我们没有钱,要是有钱的话,我们还会在这里乞讨吗?”爷爷的声音苍老中带着愤恨,愤恨中又带着无奈。

谁知小六的爷爷刚说完这句话,西门闹就向破碗里的三个铜钱把手伸了出去。

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小六竟突然扑过去抱住了西门闹伸出的胳膊,并如恐惧过度的疯狗一般,一口就咬住了西门闹的手。

西门闹“哎呀”一声大叫,用一股猛力甩开小六,并在小六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当时的小六没有哭,爷爷却哭了!

爷爷颤颤巍巍站起来,愤怒的举起手中一根平时当作拐杖的竹枝就向西门闹头顶轮去。

但是这一下并没有打中西门闹,因为西门闹伸手接住了竹枝的另一头。

西门闹虽然不如修武之人壮实,但力气却比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大很多。

只见西门闹单手接住竹枝,使劲一扯,老人便向前扑去。西门闹一扭身形,老人直接跌倒在了西门闹原先站着的地方。

老人年龄大了,身子也就变得迟钝沉重,只听“砰”的一声过后,便不见了其它动静。

小六见爷爷被西门闹打倒在地不见起来,心里一慌,冲到爷爷身旁去扶爷爷。

“爷爷!”小六担忧的喊了一声,却不见回答。

“爷爷!”

还是不见回答。

小六更慌了,低头一看,爷爷倒着的地上有红色的液体缓缓溢开。

小六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可是爷爷却再也没有起来,再也没有答过小六的话。

西门闹和那些狗腿子乞丐早就溜之大吉,无数路人路过时驻足,或叹息几句,或者悄声骂西门闹几句,然后离开,然后有新的路人驻足。

直到夕暮时分,有一队人马从西京城西门方向而来。

这是杨家出去游玩的队伍,这支对路路过小六的时候也停了下来,有个仆人打扮的人来到小六身旁,给小六扔下一腚银子,然后骂骂咧咧了几句,见小六不理他,随而转身离去。

不一会,那个仆人搀扶着以为红光满面却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来到小六面前。

有路人向老婆婆献殷勤,讲述小六和爷爷的悲惨遭遇,而且说的比实际更加夸大其词。

老婆婆在一名丫环的搀扶下来到小六身旁,让丫环去扶起了小六。

当时的小六,只听到了丫环说的一句话,“老祖宗让你跟我们会杨府去。”

小六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在那个丫环身后,一路来到杨府。

他也记住了那个丫环的名字。她叫雪媚儿,是杨家老祖母的贴身丫环。

从此以后,小六变成了杨家一员,他不算是杨家仆人,却也和杨家没有半点关系。

老祖母让他去杨家的修武学院修炼武道,因为杨赐对他颇为照顾,他便跟着杨赐辅修文道。

听了小六的故事后,李长笑也对小六有了一丝同情,也明白了小六为什么老是缩脖子,为什么以杨赐马首是瞻。

原来每个人的一种习惯都是有一定理由的,可能某个人的一种发呆、一句口头禅,都是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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