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你可知道，我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什么事情都忘了？”
沉九笙的手指敲打着石桌，像是催促着齐月快速回答，提醒着她不要撒谎。
“知道。”齐月还是第一次跪这么长时间，膝盖像是要嵌到冰凉的地面里面去。
“跪着难受吧？那便蹲着吧。”沉九笙看到齐月难受的样子，“好心”说了一句。
“谢小姐。”要放到往日，齐月事绝不会这样低声下气。
“我失忆的事，不要告诉她们。我的现状我也看到了，除此之外，我还跟哪些人有过交集？你慢慢的想，慢慢地说，一个都不能落下。”
沉九笙并没有给齐月什么暗示，但令齐月心下一空，不敢说谎。
齐月本还想着完之后就去告诉沉菲菲这件事，说不定沉菲菲就会把她从沉九笙身边调走，自然也不会全部说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她也忘了。
“……”
看见齐月眉头紧锁的样子，徐佳玥笑着，将胳膊放在石桌上，用手支着头。
醒目的鲜红血口子从袖口中露出来，触目惊心。
当然，沉九笙受的伤太多了，不会将这种小伤放在心上。
齐月越是拖，便越是觉得难受。
刚开始并不觉的如何，蹲得久了，齐月觉得那双腿里面像是不停的被填充空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了。
齐月想趁沉九笙不注意换一下腿，还没起来，就被沉九笙压下去了。
“今天阳光如此之好，你不用急，慢慢想，本小姐有的是时间。”
这话到了齐月耳朵里，就成了“本小姐有的是时间陪你拖，你再拖，难受的是你。”
于是，立刻放弃拖延时间。
“小姐一身病骨，平日除了丞相府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府医，但府医大多不愿意来，所以也没有接触太多。”
齐月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她只想赶紧说完，赶紧起来，不，是赶紧换个姿势。
“是吗？真的没有别人？或是没有什么我想见却没有见到的人？”
“小姐是一痴情种，儿时见过四王爷一面，说了两句话，便成天嚷嚷着要见四王爷，但是种种原因，自然是见不得的。”
“那四王爷是何人？”听到“自己”对这个四王爷这么感兴趣，现在的她也来了兴趣，但是这个排名实在是不怎么好。
实话说，倒不如自己往后退一位，叫成五王爷呢，作为富家小姐，她对这个也是很在意的。
“自从小姐八岁那年四王爷的母妃病逝，四王爷便在也没出过王府，若不是王府还在，宫里的丧钟没敲，世人都要以为四王爷已经死了。”
“哦……你对他还挺敢兴趣的。”
“小姐感兴趣，齐月也感兴趣。”齐月讨好地说，嘴角挤出一丝十分僵硬的笑容。
“好去给沉菲菲汇报是吗？”
“……”
齐月哑口无言。
“什么时候能起来了，什么时候跟到屋里来。”沉九笙拂袖，径直走到破屋。
齐月听到自己终于不用再蹲着了，差点没高兴地笑出声来，但还没等身子站直，又蹲了下去……
腿麻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沉九笙说能站起来了再跟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