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失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职业精神吧。
两人走了半晌,大猎物倒还没发现,沿路倒是摘了许多野菜。
两人走了一会,隐川担心自家小媳妇累了,就找了个地坐了下来。上山前带了点水和玉米馍馍,此刻正派得上用场。
两人才吃到一半,就听见了一阵雄浑的嚎叫声。
“不……不会是……老虎吧?”满月拿着玉米馍馍的手颤抖不已,她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结果是两只手一起瑟瑟发抖。
虽然她也见识过隐川稳准狠的箭法,但猎物若是换成了老虎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古有武松打虎,但那究竟只是个传说,当不得真的。况且即便是真的,那千百年来,也就那么一个传说打老虎的。
总而言之,老虎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猎物。不然为啥虎皮虎鞭、虎骨虎血,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稀宝?
就连那虎肉,也是名贵罕见的东西。
隐川也听见了声音,极快地安抚了一下小媳妇,找了个安全的高坡,把她抱了上去,并叮嘱她:“若是有危险,一定记得往山下跑,还有手里的镰刀,握紧了千万别丢。”
老虎是山林之王,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想来也不会是成群结队的。
隐川握紧了手中的弓箭,双眸死死盯着啸声不断的前面。满月紧张地盯着远处的男人,严峻氛围下,她竟觉得自家相公怎么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呢?
难不成紧张地竟出现幻觉了?
前方平坦拐弯处,果然杀来一只拦路虎。这只虎的体型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刚成年的老虎,一边嚎叫一边摆尾走近的张狂模样,凭何人看到,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反而是这样,越是动静大,越容易引起老虎的注意与征服捕食欲。
满月在远处坡上看得都大气不敢喘,差点就窒息了。
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隐川,倒是没怎么吸引这只老虎的注意力,它自顾自地继续张狂摇摆着尾巴,时不时嗅嗅野花的芬芳。
这简直就是猛虎嗅野花的既视感嘛!
隐川趁还有几丈远的老虎不注意,取了三支箭同时搭在弓上。弦被拉成月弧形,三箭离弦而发,皆中老虎的要害。
嗅野花的老虎是个硬骨头,硬是拖着受伤的虎体打着圈狂跑了一阵,才倒地而亡。
满月赶紧跳下高坡,死命往前跑去,抓住隐川的手,有些后怕地说:“先别过去再等等,万一它还没死断气呢?”
隐川想果然还是小媳妇更细心些,于是又往倒地的老虎身上射了一箭,不见它有任何反应,满月这才放心让他过去。
所幸老虎中的箭并未被拔出来,虎血不曾染地。隐川扛起老虎,让自家小媳妇走在他前面。两人迅速地下了山。
隐川爹娘还在世的时候,曾打到过老虎,不过是小老虎。这么些年,山中老虎极少见,这样的成年老虎更是难见。
今日被他们遇上了,虽说十分惊险,但好在有惊无险。满月下了山后,确认后面没有跟来的老虎,这才把心放回嗓子眼,回了自家院子。
此时离正午还有一个半时辰,两人看着新鲜的老虎,决定现在就把它弄到县里去卖了。
简单收拾后,把老虎放到垫了茅草的手推车上,然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厚厚的茅草,最后铺上两个麻布袋。
满月带了一些玉米馍馍做干粮,隐川则背上弓箭,又把镰刀放到手推车上,两人这才关好院门,走到河边撑了竹筏子,上岸后推着手推车往村口走去。
老虎的体积其实不大,这样盖着倒看不出来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一车茅草呢。
原本经过村子的时候,即便是没有那些恼人的拦路精们,有些和善淳朴的村民看到他们还是会热情地打个招呼的。
怎么今日,这些人见了他们,有点避之不及呢?
满月还觉得,村民们时不时看她的目光,极为怪异呢?
由于没有任何人的搭话和拦路,两人很快地到了村口,推着手推车翻山越岭。期间还碰到了一只野狍子,被隐川一箭射中,也盖在茅草堆下,一起推去了石坛县。
满月到现在才坚信自家相公是个猎中高手,连老虎都能被中箭而亡,这小小的野狍子,实在算不了什么。
两人先在石坛县找了一家最大的药馆,济世堂。只是这济世堂,现在似乎有点冷清,堂里一个病人也没有。
济世堂的伙计看见外面来了两人不像是来看病的,还推了一辆满是茅草堆的手推车进来,谁知道那辆手推车了里是不是装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伙计刘二生有点气急败坏地挡在两人面前:“不看病就别来捣乱!”
隐川见他居然敢拦自己和小媳妇的去路,正想抬手把面前这个瘦猴一样的人给扔到房梁上去,满月打着哈哈阻止:“伙计大哥,大家素未谋面,你怎知我们是来捣乱的?”
刘二生见面前容貌清秀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有恶意的人,可是她身旁那个剑拔弩张的大块头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善类。
“姑娘你可以进去,他不行。”
满月正想问为什么,里间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样子倒是这济世堂的大夫。
“二生,不得无礼。”柳大夫捋着下巴处的小胡子,面容和善却不失刚硬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我是济世堂的柳大夫,两位请。”
刘二生还想阻止,被柳大夫一声喝止:“你看不出来这两位跟知县家的小妾没有关系吗?你心虽好,但是处事太过急躁了些。还不好好跟过来。”
刘二生全身竖起的毛这才顺了下来,挠着头笑道:“没有关系就好,没有关系就好。”
“柳大夫,你方才说的知县家小妾,是来济世堂闹过事吗?”满月揣测道,否则这伙计也不会见到生人就怒目相视。
“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看着柳大夫没开口的心思,刘二生倒是一股脑说了出来:“那知县家的小妾,姓常,早先是大山里村子一户人家的女儿,后来送到这县里给刘知县做了小,一直无所出。她常到我们济世堂来诊脉拿药。这两天更是疯了似的,老来济世堂找麻烦,说什么我们柳大夫没能给她诊出喜脉,拿了这么多药都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