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一点一点往上移动,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李奶奶本就是村里有名的泼辣性子,一大早吃好了早饭,就坐在门前打发时间。
等瞅着这太阳上了好几竿,她这才往秦家走去。
山里人打小都会撑筏子。李奶奶虽然年岁大了一点点,但一个人撑着筏子到河对岸的秦家去,还是非常容易的。
只不过村里这河对岸,她还真没怎么来过。撑着筏子上了岸,李奶奶望着这巍巍连绵的森森山林,即便是这大暑天里艳阳高照,她还是觉得背脊发凉。
这么密的林子,野兽是扎了堆的。这秦家居然就住在这山脚下,就和她当年想的一样,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否则怎么会落难到这四面都是山的幽峰村来,还偏偏选了那人迹罕至的大山脚下。
再者那秦家老爹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又有那么高的箭法,即便是无知如李奶奶,也总觉得这秦家不是什么善茬。
最好还是少亲近。要不是为了那几口荤腥,她才不乐意来呢。可是秦家父母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奇怪之处。
李奶奶上了个小坡,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小院落。要知道河对岸就秦家这一户人家,李奶奶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的小院走去。
小院的门是大开着的,李奶奶抬着头,很是嚣张地走了进去。
董花花事先看见了她,只是随便转了几下眼珠子,就又低着头捣鼓自己的活了。一旁的常夏和隐川锯木头一来锯得太过专注,二来声音也过大,实在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进了小院。
满月倒是瞥见了李奶奶,不过也不打算开口。
李奶奶看着满屋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想要搭理她的意思,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她不仅是院里这些年轻人的长辈、还是一些人的奶奶。
“怎么,没人认得我吗?”李奶奶看了一遍小院里忙活的众人,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好驯服的人,“常夏,你爹没教你看见他七亲娘,要怎么做吗?”
常夏这才察觉到是李奶奶来了,忙不迭地跑过去给她搬了把凳子,还给她倒了一碗水,这才恭恭敬敬地说:“奶奶,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因着常夏的爹常德顺时常会去县里面做工,家底算不上不好也算不上好,时不时还会孝敬李奶奶,因此李奶奶对常夏倒不像以前对常满月那样。
李奶奶确实是有些口渴了,咕噜咕噜喝完了那碗水,享受够了被人捧着的优越感,这才挤眉弄眼地说:“昨天你四叔到秦家来做帮工,我本来也是好意让他来帮忙的,没想到他一回去就累倒在床上,到现在都还没起来呢。”
李奶奶的视线转到满月身上,继续说道,“知道孙女婿家有野鸡野兔,我这不就赶来拿点好给你四叔补补身子嘛!”
这话虽然看起来是在回答常夏,实则是对满月夫妻俩说的。
李奶奶心里好一番盘算,才想了这么圆溜的话出来。既不显得她是来拿白食的,还让一般人都拒绝不了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