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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父亲,姐姐呢?”卫方坐在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发现卫敏好并不在这里,便问起了卫仉。卫仉本来对之前卫敏好在芫静斋所做的事情略感失望,好不容易暂抛一边了,被提起了自然是感到十分不喜,但到底是在王府里,总不好当着母亲和下人的面去训斥他,只好敷衍道:“你姐姐刚到京城,身体有些不适,就让她在院子里休养着呢,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为什么我、爹爹还有姨娘都没事呢?就连妹妹这么小都没事呢!”卫方显然感觉不到自己父亲语气中的敷衍,于是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对华氏的称呼由“娘亲”改成了“姨娘”,但对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兄弟姐妹并未深入了解,主要原因还是华氏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王府中其他的几个孩子有交集,特别是文氏膝下的嫡出子女,所以对于卫敏好卫奉好仍旧称“姐姐”、“妹妹”。

“三哥儿莫要担心,四姐儿不过是受了些风寒,你爹爹也是担心的,毕竟这虽然还是夏天,但是也离入秋不远了,太阳落下后,外面还是带着凉气的,若是你四姐姐这么走一趟反倒又是让寒气入体,越发严重可就更折腾你四姐姐的身子了。你说是不是这样的呢,三哥儿?”文氏作为嫡母,自然不能同卫世子对庶子那般敷衍,否则就是她不慈、善妒了,所以只能想了个合适的由头把那孩子继续追问的心思打发了。

卫方听了这几话,皱着他的包子脸,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心想:为了姐姐的身体着想,姨娘交给我传的话还是不同爹爹说了。这么一想完,卫方就奔向亲爹卫世子的方向,钻进其怀里使劲撒娇,毕竟自从小妹妹卫奉好出生以来,这个位置就成了小姑娘专属了,如今当事人正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在爹爹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像郕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就连孩子都是很有眼色的,哪怕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身周围的气场变化,卫方显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姨娘,还有周围伺候的人的变化,不管是姨娘的院子还是他自己的居所,气氛都完全不一样了,姨娘的焦躁、下人们的小心翼翼,就连姐姐卫敏好的院子都因为卫世子担心他被传染而不让他进去,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他知道如今真正能依赖的就只有自己的父亲卫世子了,所以本能让他紧紧的靠向卫世子,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刷好感度是他目前所能做的了。

“好了,你知道长辈的一片用心便好。”见着儿子过来撒娇,卫仉自然心里是十分熨帖的,他是高门嫡子,又是一个极有大男子主义的人,自是十分喜欢他人在自己面前示弱的,这也是卫奉好得他的青眼以及华氏之前能够一直受宠的原因了,归根结底他也不是个好夫君也不会是一名好父亲,只不过是感受着从别人那里了解到自己的强大的强烈满足感罢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男声,“给王妃、世子、世子妃,各位少爷小姐请安。”

“起吧,既然福庆都来这儿请安了,看来是王爷回来了。”郕王妃一脸笑意地说道,顺便让厉妈妈给了那个年轻小厮一点赏钱,那个叫福庆的小厮也腆着脸收下了。“你们几个想必还未见过你们祖父吧,不过四姐儿风寒未好,只得等下次王爷休沐了……”其实大家除了卫方心里都清楚若是卫敏好没有抄完她的“作业”亦或是又是闯了什么祸的话,“风寒”只怕是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呢!所以对于郕王妃的话大家都只是笑笑也算是默认了。

又是陪着郕王妃说说笑笑了一阵,厉妈妈从厨房回来答话可以开膳了,正厅里的人便开始挪步了,卫仉夫妇二人搀着郕王妃,奶娘又是带着小主子……等到了偏厅,众人都坐下了,一家之主竟是仍未现身,郕王府向来主张的是男主外女主内,所以郕王妃当即心中不愉,面上倒是不显,挥手让个下人去前院书房催催看。

待到一刻钟后,正主终于是出现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郕王妃看了又是一阵无话,郕王只是乐呵呵地说道:“本王刚才有个急件只好先处理了再来。”

“王爷这话说的,既是有急事又为何不命人来通报一声,让着一大家子人来候着你,就怕人不知道您啊金贵得很。”郕王妃半天便憋出了这一句话。

“呵呵,我是个武夫,做事如何周全的了,还不是身边有你这样一位明事理的夫人吗,就算是嫌弃我,不也担待了那么多年了吗?夫人辛苦辛苦。欸,还不快给王妃端一杯凉茶来降降火,愣着干什么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郕王假装虎着一张脸,果然是唬得下人们一愣一愣的,还真就端上了一杯凉茶,郕王妃看着这场面只觉得心里好笑的紧,这心中的郁气果然纾解了不少。就连小辈们也是觉得十分的逗乐,便也是掩着面笑了笑,其中却除却一人:卫方。他当真是被自己祖父的那一张肃脸的吓得心肝儿颤的不行了,心道:姨娘竟是瞎说,这哪里是什么亲祖父,分明就是个要吃人的妖怪,那一张黑红黑红的脸,愣是让他想起了那个关公庙里的关老爷,感觉亲近什么的瞬间都不想了,只觉得自己活像那被摆在关公庙供桌上的猪头一样。于是乎,家里的第一次名义上的团圆饭就这么结束了,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当然了,除却华姨娘几人罢了。

郕王对于卫仉回京述职一事并未有什么看法,毕竟自己的长子在立业上从未出过差错,倒是这成家嘛……那就是另说了的。别的不说,就单说那几个新得的孙儿,竟是没有一个入得他的眼的,除了卫民尚是婴孩未看得出底子,另外几个或多或少都了解到了些许,包括自己竟是得了个痴憨的小孙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愧对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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