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用过后,郕王夫妇就让众人都退下了,卫世子倒是找了个理由马不停蹄地去找养在京郊庄子上的相好,卫长言回自己院子处理当天剩下的事务,而卫于桑则是去帮卫南乔打下手去了,剩下的郎君姑娘被各自的奶娘抱回了住处,只除了三姑娘卫榛苓硬生生地黏着文氏回了西院的主院。
“阿娘,二叔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卫榛苓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世子妃问道。
“想来你定是知道了的,又何必来多此一举的来问我。”文氏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的德行,自小与“老狐狸”们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了许多,行事已经有了点自家公公的影子了,这难不成以后要与自己未来夫君以兄弟相称不成,世子妃每每想到这里就头疼。
卫榛苓倒是一点都不心虚,毕竟自己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全府的人都是知晓的:“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看看您这边得到消息了没有嘛!祖母是肯定知道了的,只是不说罢了,毕竟二叔回来就意味侧妃娘娘也要回来了。”
“你倒是没辜负你祖母对你的疼爱啊,这事咱们就装作不知罢,这往日怎么过的就怎么过,你二叔他们回来定是会被你祖父继续安排在府里住着,其他人我均是不担心,唯独你,这两年性子越发野起来了,近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养养性子,我叫人从你外祖母那儿要了个教养妈妈过来,可得好好管管你。”本来卫榛苓听到文氏前段话还要为祖母抱不平,谁知道后半段直接让她泄了气,赶快向文氏请安退下了,逃跑时还不忘回头再嘱咐几句:“阿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姐知道啊!”主屋内丫鬟婆子均是低头抿嘴笑着,文氏倒是侧卧在贵妃榻上,故作不解:“何事不能让你阿姐知道?你二叔他们要回来这事?这有何不能让她知道的?”“阿娘!你明知道!请了教养妈妈这事万万不能让大姐姐知道,不然她又要抽空来训我了,我可是希望她能多在屋里歇歇呢!”卫榛苓可不管这些,说完后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跑出院子了,一众下人们赶紧跟了上去。
文氏看着小女儿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邢妈妈说道:“榛苓这孩子就是过于聪明了些,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最是细腻,妈妈你说这以后可如何是好?”都说过慧易夭,在大家都说卫榛苓聪明机敏时,唯有文氏担心这孩子一生是否能顺遂......
“世子妃您就是操心过了头,三姑娘打小就聪明,这虽是总所周知,可是姑娘还是知道避锋芒的,您瞧瞧今儿这事,姑娘虽是心里有了主意不还是来找您了吗?可见姑娘是有分寸的。”邢妈妈就事论事的对文氏开解道。
“希望如此罢。对了,妈妈,你待会拿着对牌去府中库房一趟,让他们去清点一下侧妃的院中是否有需要更换的物件,尽快将院子打扫出来,顺便将二爷一家的院子也安排出来吧,切记,二房姑娘的院子尽量离苓儿的远一点,但是也不要落人口实。”文氏说完便举起拿着丝帕的纤纤玉手摁了摁额角。邢妈妈担忧的看了一眼,淡淡的叹了口气便领命离去了。
要说这文氏是有多厌弃二房的小娘子们倒也不是,只不过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每每与卫榛苓碰面,也不论是在何种场合,就直接闹了起来,有次更是殃及到了旁人:两年前竟是将当时尚未婚嫁的三姑奶奶推进了花园的水池中,若不是水池挖的不深,怕是被人发现时早已性命不保了。这也就是为何郕王师母、公孙侧妃生母病重时,公孙氏带着二房姑娘赶往泰阳的原因,均是为了躲避郕王的怒火,毕竟谁能在一个病重的老人面前训斥自己的重外孙女呢!
现在泰阳侯府的太夫人去世已有一年多,王府的三姑奶奶慈文县主更是即将在自己的封地临盆,其生母何氏向王妃求了恩典得以带人前去看护。公孙侧妃这一看感觉事情应该差不多可以翻篇。可不就是赶忙启程回府了,不过这次文氏不会让二房一家在王府久住了,为母则刚,她最是厌恶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的小人了,尤其是害人,她已是想了一个十分周全的法子,只希望届时能按她所想的进行下去。
四月中旬,一队马车正慢慢驶进京都城内。彼时,卫榛苓已是苦哈哈的被新进府的教养妈妈和长姐卫南乔管制了一月有余了,今日正是她被允许出府放风的日子。
“姑娘,姑娘,快把帘子放下吧,金妈妈已经在外边儿瞪眼了,你可怜一下婢子行不行?”生花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主子,眼睛还时不时扫一眼帘子外的老妇人,实感自个儿的小命危矣,为了避过骇人的眼刀子,生花还是决定再劝劝自家姑娘。
“哎呀,行了,我这不放下了嘛?伺候我的人里就属你胆子最小,以后可别在外面给你姑娘我丢脸面,到时候看我不揪你的小脸蛋儿!”卫榛苓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带着一丝威胁,把一旁伺候的小姑娘吓得愣是从心的点了点头。看得卫榛苓心里那是哭笑不得,只觉得比起自己似乎这个小姑娘才更应该再多训练一下,免得哪天被别人卖了还在傻傻地替别人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