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儿被人带往了前厅,所有人的眼光,全然的都集聚到了她的身上。依例,凌若儿向周振山与杨氏行礼。
站定了以后,周振山怒目看向了凌若儿。
“你说,你药里面的红花,是从哪儿来的?”周振山到底是朝廷大臣,做事还是相当的有分寸的,他并没有因为药渣里面有红花,就将所有的脏水全部的泼到凌若儿的身上。
凌若儿扫视了一圈,她坚定的回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红花是在你的药渣中发现的,而这抱着药渣的人,也正是你的丫头,你说你不知道?你这是骗鬼呢?”杨氏再也忍不住了,她急语,直接的就定了凌若儿的罪:“我看,你分明就是来者不善,看老爷子嗣绵延,心生歹意,便对白氏下手,生生的要了那个男胎的性命。”
这杨氏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随口一道,便给凌若儿扣上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
“毒害我自己的兄弟姐妹,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凌若儿回语,直接的反问起了杨氏。
杨氏也没有想到,凌若儿会这样的问他。
因为她未想好措词,所以,不由自主的吞吐而语了起来。
“这……你……你就是为了争老爷的家产,不想让老爷的家产落到这些姓周的孩子手上。”
这编排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凌若儿冷笑了一声。她再反问杨氏:“我外公的家底有多厚,你们不清楚,我爹定然是清楚的。周府的这点儿钱财,我还真看不眼里,夫人,想要栽赃,你得把故事的逻辑缕通了,再来栽赃才是。”
杨氏登时楞神,她想也未想,直接的说道:“谁会嫌自己的钱多烧手啊?”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是就怕是人揪话把子。
“是啊,没有人会嫌钱多了烧手,夫人,怕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吧?”凌若儿话锋一转,随意的就将话题引到了杨氏的身上。
的确,相较于害白氏小产之事来说,杨氏似乎是比凌若儿更有嫌疑才是。
凌若儿到底是周振山的亲生孩子,又是一个姑娘,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周府的钱多钱少,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杨氏,一心为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们谋划,想要把所有对她有所敌对的人,全部的压在自己的脚下。
听了凌若儿的这话,杨氏一时气急,她颤抖着自己的手,指着凌若儿,对周振山说道:“老爷,您看看您的好女儿,这是说她的事儿呢,她怎么就歪到了我的身上?您若是不好好的责问于她,她指不定还能翻了天呢?”
“你说,你药渣中的红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周振山转脸,看向了凌若儿,再一次的质问了起来。
凌若儿抬起她的脸孔,依然是那样的一句话:“我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可能?那红花,可是在你的药渣中发现的,你毒害老爷子嗣,分明就是别有用心。”杨氏指着凌若儿,再说了起来。
这会儿的她,着急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凌若儿的身上,以至于,竟然再也不顾得掩饰自己在众人面前的慈母身份了,直接怒怼起了凌若儿。
“我这药,乃是治心病的药,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夫楚药楚大夫所开。根本与什么红花毫无关系,父亲如果不信,可以亲自请楚大夫来咱们家中,好好的问上一番。楚大夫在京中的为人,父亲自然是相信的吧?现如今,在药渣中发现了红花,必然是有人有意栽赃女儿,所以,这个罪,我凌若儿是不能认的。”凌若儿腰杆挺直的看着杨氏,语气冰冷。
“夫人说我别有用心,说我觊觎周家的家产?这事儿,更是子虚乌有。别人不明白,爹难道也不明白吗?”
“今天晚上,白姨娘小产,爹让人急查全府,找出来下手之人。原本,府中所有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只是,为什么一查,就查到了女儿的院子里?更巧的是,李管家一入院子,便发现了这个叫秋霜的丫头抱着药渣要埋,秋霜一开口,便是我凌若儿指使的。父亲在朝中为官多外,替皇上办了多少的事情,什么栽赃之事,能逃脱了父亲的法眼?还请父亲明查,不要放过一个害人之人,也不要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凌若儿的这一席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自己将来以后能从凌国公的手中继承多少的钱财,想必周振山是明白的。所以,她没有为了钱财而去害白氏的心思。
再有就是,所有的巧合,集合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栽赃。
凌若儿在话尾,又把周振山给抬高了一把,你是朝廷官员,为皇上办事儿的,这点儿小事,怎么可能查不清楚?
果然,在听到了凌若儿的这一席话以后,周振山的眼睛,扫向了杨氏与李管家。
杨氏尴尬的站在那儿,一时间也无应对之策了。原本是计算好的事情,不料想,竟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凌若儿的话,适时的将怒火中烧的周振山给点醒了。
“李管家?”周振山看向了李管家。
李管家拱手,忙不迭的跪倒在了地上。
“老爷……”
“我让你整个周府都给查上一遍,你怎么就只查了小姐的院子?别的院子呢?可有发现什么情况?”周振山质问起了李管家。
李管家急切而回:“老爷,只到了小姐的院子里,就查到了药渣中的红花,所以,老奴便没有再查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孙如柳领着几个丫头,匆匆而来,她一见到周振山,便大声呼叫:“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