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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儿子,伊诺这个小姑娘长得不错。”路浩博母亲坐在只够坐两个人的沙发上倒着水,喝了一大口水,父亲坐在一旁看着儿子。

三口人回来的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路浩博一直摆弄手机,并没有注意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儿,进了门后,妈妈的一句话,才开始聊起关于伊诺的种种。

“那是,你儿子喜欢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路浩博坐在沙发对面和茶几一边高的木凳上,刷着朋友圈。

“她家也是独生子女?”母亲问道。

“对啊,和我一样。”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啊?”母亲继续问道。

“结婚啊,越快越好。”聊到了路浩博感兴趣的话题,他放下了手机,看着母亲。

“你了解她嘛?别不了解就盲目结婚,”母亲看一眼父亲继续说,“你说是吧,老路。”父亲点了点头,看向儿子。

“了解啊,算是知根知底,她特别优秀,从上学的时候就是,喜欢她的男孩子排队可以站满学校整个走廊,我那时候就是个小喽喽,没人认识,人家就不一样了……”路浩博一提到伊诺就喋喋不休起来。

他父母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夸奖一个人,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儿子的真心喜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就是没有一家人的感觉,甚至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也或许是想多了。

“妈,你喜欢伊诺吗?”说了大半天的路浩博终于停下来,问道。

“喜欢,我儿子喜欢,妈妈就喜欢!我儿子高兴,妈妈就高兴。”母亲微笑着说。

“哈哈,我说啥来着?我就说我妈一定支持我,”路浩博眉飞色舞地冲父亲说。

“好啦,儿子,洗洗睡吧,我们也该休息了,今天累坏了。”

“好,老规矩,你们睡屋里,我睡客厅。”

母亲起身走到儿子身后,双臂搂着儿子的脖子左右摇了两下,说:“我的好儿子,娶谁谁有福气啊。”

路浩博傻笑扭头看向母亲,“那是那是,关键是有个好婆婆!”母子两相视而笑。

路浩博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想给伊诺发信息,但又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此刻心里涟漪不断,拿着手机看着伊诺的头像,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不大敢相信,这个优秀的女孩子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媳妇儿了,一切好像进展的出奇顺利,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就求婚,没有彩礼,就连仪式都没有要求的伊诺就怎么容易地要嫁给自己了,越想越兴奋,先结婚后恋爱的浪漫情节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画面满是粉红色的气球和伊诺幸福的笑脸,还有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路浩博仰天大笑。

卧室里,陆浩博的父亲刚躺下呼噜声儿就开始了,唯有母亲辗转反侧,身为过来人,她回忆着和伊诺吃饭时,她的表现和看儿子的眼神,没有一丝丝自己儿子看她的那种喜欢,两个孩子甚至连好朋友好像都算不上,伊诺看自己儿子的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陌生感和距离感,还忍不住让人怀疑。这时听见了儿子在客厅笑出了声儿,层出不穷地担心开始涌上心头。

儿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加以阻止,从小到大都听话懂事的儿子,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女孩子,听他念叨这个女孩子就很多年了,现在终于又近了一步,这样的心情当母亲的能够感同身受,不想因为此事让儿子以后记恨,自从浩博来到北京上班,贴心地他就每天给母亲打两遍以上的电话,上大学的时候,浩博怕自己突然离开家里,母亲孤单伤心,母子办了亲情号,只要浩博没有课,就一直挂着耳机陪母亲聊天,就算一整个下午,路浩博和同学一起打游戏,只是偶尔冲着电话问一句,“妈,你干啥呢”,等母亲回答后,又各干各的,也不会挂掉电话,想到这里,陆浩博母亲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在枕套上,难以启齿地感受不知如何说出口。

伊诺路过超市进去买了一瓶红酒回家,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毛绒地毯上,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和酒水从瓶中滑落到酒杯时的嘀嗒声,充斥着整个空气中的孤独,逃离不了,挣脱不掉,任由它放肆地吞噬着自己。

从此以后,自己的婚姻不再与爱情相关,幸福不再与自己相关,只有莫名其妙的狗屁自由和梦想陪伴着自己。

仰天大笑地伊诺嘲笑着自己的任性,而又似乎只能这样做才能追逐梦想的无能的自己,直到看着空酒瓶从床边滚到窗前,才舍得闭眼睡着。

清晨刺眼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伊诺的脸上,强烈的阳光让躺在床边地毯上的伊诺无法睁开眼睛,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挡在脸上才绕过光线坐起来,环视四周才发现,昨天晚上自己竟喝光了一整瓶红酒。

伊诺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着床边,整个头都重重的,好像没有醒酒一般,突然胃里如翻江倒海,口中涌出一股酸水,赶紧跑向卫生间的她,吐的一塌糊涂,肠子好像都跟着一起出来了一样。

铃铃铃,伊诺回到卧室,从床上拿出包里一宿没有充电的手机——梁娇娇。

“喂?梁总。”

“伊诺,你什么情况,说了今天早上全体销售部开会,你人呐?”梁娇娇在电话另一头喊道。

“对不起领导,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业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别忘了,你还不是公司老板,不是想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来!”

“对不起对不起”

“光道歉什么用?你是不是不懂什么是全员大会?伊诺,你在挑战我的威信吗?”梁娇娇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伊诺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梁总,我马上就到。”话音还未落,电话另一头已经传来嘟嘟嘟的盲音。伊诺耷拉着眼睛,收拾完,马上赶往公司。

公司销售部要在今天下午之前,腾出大职场,搬到楼下小职场办公,所以大家都在忙着搬办公用品,伊诺赶到公司的时候,楼上职场已经被搬得乱码七糟了,伊诺的高跟鞋踩到了掉在地板上的订书器盒,差点儿扭到腰,站在门口的梁娇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掐在腰上,吼道:“伊诺,就差你的了,还不快点儿的!”严厉地语气让伊诺顾不得鞋跟了,赶紧不吭声儿地收拾起来。

一条条微信提示音从包内手机里传来,伊诺扭头看了一眼梁娇娇,她在指挥其他同事搬职场打印机,才小心背对着人群拿出手机,信息来自于路浩博。

第一条:伊诺,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妈要做几个拿手好菜给你吃。

第二条:伊诺,你喜欢吃什么?

第三条: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晚上下班之后也可以。

第四条:要是有时间,提前告诉我,我好让我妈准备。

伊诺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包里,回到工位放下背包,收拾办公桌上的办公用品。头还昏昏沉沉的她认为,上班时间,不想被这种事儿打扰,即便今天没有安排客户,只是搬家这么一件事儿而已。或许此刻,只有对待不愿面对的事儿或人才会这样吧,也许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包括自己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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