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句话总结得好。”神父拍了一下手。
“咳，那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德国人讲的。”格莱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没关系，道理是对的，那些生意的利益已经让蝎子和蜘蛛们彻底疯狂了。”
“两个帮派不是会形成制衡吗？这样子应该对城镇的居民有好处吧。”格莱恩不解的问道。
“两头鸟谁也不会听谁的，只会把身体扯成两半。斯德哥这两年只有血泪和死人。每个人都被逼要站队，想要保持中立，就会被两家打击，但只要归附某一家，另一家也容不下你。所以只要不是两家的生意，没有任何独立的商人可以存活。”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哎，很难离开。”神父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城镇里的男人都被逼加入了两个帮派，这些年来，两个帮派彼此明争暗斗，死伤很多。死的人大多数是城镇里或者外来的男人，两个帮派的核心力量却一直没有收到大的伤害。城镇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妇孺，你让他们怎么离开？离开后又能去哪里生活呢？”
“就没有政府或官方可以管一管吗？”
“他们有着警察和军队的庇护，普通贫民百姓拿他们没办法，有身份地位的人，也都参与到这两帮派的生意里去了，怎么可能为我们大众出头呢。”神父摇了摇头，黯然的回答。
“孤儿们就是因此出现的吗？”
“嗯，一部分是械斗中父母双亡，一部分是母亲独自跑了，抛弃了孩子，但更多的是因为人口买卖留下的孩子。”神父看了一眼艾玛修女，然后说道，“他们强迫那些被贩卖的女人们做那种事情，怀孕生产后的母亲陆续被卖给各地的买家，小孩们不值钱没人要，最后只能由我们教会接收，因此教堂就成了孤儿院。”
“神父，你们也是不容易啊。”格莱恩佩服的感叹了一句。
“只要能坚持，也没什么，看到那些小孩子的笑脸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可惜……”神父话说了一半，狠狠的拍在自己大腿上，叹了一口气。
“可惜什么？”格莱恩问道。
“哎！”神父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艾玛修女接过话说道：“可惜我们经费不足，已经无力接受更多的小孩了。但因两个帮派被遗弃的小孩还有很多，神父和教堂已经超负荷承担了太多小孩的开支。如果不是加西亚女士和其他好心人的资助，就连这些孩子我们都养不下去了。”
格莱恩听完没有说话。他这时候也理解了为啥艾玛修女对他那么大的意见，因为之后神父代替加西亚小姐支付的钱，原本是可以用在孤儿院里的。
“哦，已经可以看到教堂顶的十字架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格莱恩先生，谢谢您这一路的照顾。”神父对着格莱恩微微弯腰脱帽致谢。
艾玛修女接过话说道，“不需要谢他。这一路他也没干什么！哼！”
“艾玛，格莱恩先生帮我们赶走了尾随的狼群，刚才如果不是他在，蜘蛛帮的那几个人，也不会那么容易走掉。”神父对着艾玛瞪了瞪眼睛，然后转头对格莱恩说道，“您别在意，艾玛修女还是个孩子。”
“神父！我不是孩子了！”艾玛修女嘟起了嘴。
“呵呵，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神父笑道。
这么一闹，刚才那种沉重的氛围也消失了一些。马车与小怪马，载着三人进入了城镇。
斯德哥整个城镇看起来比卡鲁基利镇还要大很多，但街道上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格莱恩注意观察了一下，外围的房屋看来已经废弃多时，很多还有被子弹打穿过的痕迹，多数房子的窗户和房梁都塌了，显然没有人住。城镇中心是一条T字型的商业街道，两边还挂着很多商店的招牌，但只有一家酒吧的门还开着，应该就是神父提过的老路易的店吧。
城镇最让人瞩目的，就是T字竖线街道顶端的教堂，有着哥特式尖耸的顶部，顶部的钟楼上还立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是城镇最高的标志。除此之外，T字横线街道两端，分别有两栋格外巨大的建筑物，显得鹤立鸡群。
虽然两栋巨大建筑顶部的高度不如教堂，但论层数，教堂也不过是一个两层房子，只是钟楼比较高而已。可那两栋巨大建筑物却足有四层楼高，更遑论每一栋都有独立的庭院和围墙，说是堡垒也不为过。
看到格莱恩来回盯着那两栋建筑物，神父介绍道：“那就是蜘蛛帮和蝎子帮的营地了。白色石头搭建的属于蜘蛛帮，红色砖木搭建的属于蝎子帮。每个帮派都有不下三十来号人。格莱恩你在镇子上的时候，小心一点。”
“嗯，我明白。”格莱恩用手挡住着眼睛，迎着夕阳看着远处远高于其他房屋的两栋建筑物。
夕阳将落，两栋建筑物都被披上了鲜艳的血红色，宛如两把从地狱刺出的血刀。白色石屋的阴影下，格莱恩看到之前在路上遇到的三人，正在石屋前提着酒瓶抽着香烟，远远的观望他们。
突然，一个身影从格莱恩等人和车马旁跑过，拦在了格莱恩的马前。那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白袍中年人，略微发胖的身躯，顶着一颗巨大无比的脑袋，穿着的衣物与其说是外套倒更像是内衣，看起来格外滑稽和疯癫。格莱恩手摸着枪套，不做声色的看着这个人。
“外来人，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来做生意的吗？”白袍人紧盯着格莱恩，见没有回应，他接着问道，“不是吗？那你是来杀人的吗？”
格莱恩没有回话，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子。刚才因为白袍人的话语，吸引了周围房屋里呆着的人的注意力，有几间房屋的门窗都打开了一条缝，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打量室外的动静。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屋子里面果然都是些妇女。
“我们这里只有寡妇、老人和小孩，在这里，你要不然会发财，要不然就会死。你不做选择，你也得面对选择！嘿嘿嘿嘿！”白袍人见格莱恩不搭理他，拦着马笑着说完这一切，转头就像着教堂跑去，然后转到了教堂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