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怜意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对着唐鹤儿喝道:“世子叫你跪,你没听到吗,还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吗?!”
这一对母子把身份拿起来,唐鹤儿丝毫没有反抗余地,尽量放平气息,双腿并跪在地。
人总是愿意相信他本身想相信的。
凌郡主是徐怜意和斯远的至亲,他们的至亲当然不至于差到让人退婚,所以,一旦有个疑影,他们也愿意把退婚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拒不相信是凌郡主不好。
柏府下人心知肚明,这会唯恐天下不乱道:“哎呀,王妃息怒,唐夫人是做了一件好事呢,我们公子和郡主强捏到一起,也是相互耽误,不如散了好呢。”
“这礼我们收不起,你拿回去罢!”徐怜意想赶人走。
斯远却叫慢着,“这礼还是要留下,不叫父王看看,他就不会信唐氏能做出此等吃里爬外,陷害妹妹的事!”
一听自己女儿被退婚,颜面尽失,是唐氏从中搞鬼,徐怜意就怒从中来,连分辨都不想分辨,听了柏氏下人和儿子的话,便留下礼物,叫人拿鞭子上来。
徐怜意到底是武官家世出身,打不得仗,可用鞭子抽人还是十分熟练的。那鞭子是策马用的,一臂长度,甩起来啪啪作响。
因为胞妹的事,斯远在学堂受尽羞辱,满腔恨意可算找到了出口。
今天给不她点厉害,以后看她还能不能欺负母亲和妹妹,如果不拿住她,叫她生下一儿半女,这王府最后世子是谁还真不好说!
“母亲不要手软,咱们一府的尊荣都叫这女人给败坏了,定要她知道知道母亲的厉害!”
斯远火上浇油,徐怜意怒不可遏,扬起手就甩了一鞭,顿时,唐鹤儿就觉得自己后背上一紧,然后火辣辣得疼。
柏府下人哪还敢跪在原地,赶紧趁人不注意,放下礼物,就溜到柱子后头躲着去了。
他心里暗叹,这襄王府闹起来也不是盖的,一点不比自己府里消停,人家主母罚人都是叫奴才打,这位徐氏,真是,啧啧,自己倒动起手来了。
“你这贱人,当真不识好歹,倒和外人联起手来害郡主,害王府,你真以为我们倒了,这王府就由你当家了吗?!没门!”
啪的一声,又一鞭落下。唐鹤儿疼得脸都白成了一张纸,头上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这样寒凉的天,她只觉得燥热难耐,身上像要被打穿了一样,浑身疼起来,根本连开口喊冤的力气都没有。
唐鹤儿的贴身侍女这会也着急了,最近夫人也不知道怎么,不思饮食,身子弱了很多,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扑通一声跪地,哭求道:“娘娘手下留情,王爷还在府中,如果唐夫人真有错,请了王爷再罚过也不迟啊!”
斯远更是怒上加怒,大步走过来,一脚就踹倒葫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搬出我父王来压人,你们主仆都是一路妖精货色!”
徐怜意扬手挥起鞭子连抽三下,啪啪啪的声音尖锐得几乎掩盖了唐鹤儿的微弱的气息,葫芦爬过去直唤夫人,只看唐鹤儿后背道道血痕,透过单薄衣裳触目惊心的洇了出来,里面不知道要怎样皮开肉绽呢!
葫芦遍寻堂下,不知道还要找谁求助,只能扶着唐鹤儿娇弱身体,一声一声哭喊夫人坚持住。
唐鹤儿身子如风中一张白纸,忽忽悠悠地靠在葫芦身上,眼里看着徐怜意,无悲无喜,“王妃打也打了,要是出了气,就放过,放过妾身……不然,闹大了……惊动里头……咱们府里又要不安稳了……”
徐怜意一怔,想不到这个时候,唐鹤儿还能这么冷静,她既没有恨,也没有悔,想得全是息事宁人的主意……徐怜意稍微动摇,这次……抬手就把人给打了……是不是鲁莽了……
斯远见母亲露了力不从心的神色,更加生气:这府里,母亲要是往后退,谁还能替自己守护这个世子位?!
“母亲不可心软!这女人害得儿子在国子监受尽屈辱,母亲身为主母不约束妾侍,我襄王府在外面就要被人笑掉大牙!”
说到面子,襄王面子、王府面子,徐怜意可以不在意,可听到儿子颜面扫地,她万万不能忍,儿子前途还未开始,怎么可以受人指点。
想到这里,徐怜意狠下心来,一把扔掉鞭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唐氏当真是个祸患,她拼了十几年夫妻恩情,也不能再放任她作乱了!
“来人,赐唐氏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