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还是小产……
纵看一生,以则面临过很多选项,他都不曾怕过,可是今日,府医说唐鹤儿也许是有孕,也许是已经小产,这样的选项摆在面前,他怕得很,怕得手脚冰凉,怕得他……想要掉下眼泪来。
交待好请付大夫的事,以则轻手轻脚进入寝室帐内,唐雀儿已经昏睡,因为背部受伤,她不能平躺,也因为有孕的疑虑,葫芦不敢让她俯卧,此刻,唐鹤儿只好侧着身子,胸口靠在一个大枕上做支撑,让人看着就睡得不舒服。
侍女退下,唯独留下葫芦,以则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葫芦一五一十地叙述,以则面色深沉如水,“传我的令下去,把刚才柏府送礼物的人,给扣住。”
葫芦疑问:“这会想必人已经出府了,恐怕王爷拿不到人了。”
“那就传令给齐统领,带人去柏府把人找出来。”
葫芦双手接过兵符将信将疑地把命令传到前院那个齐统领处。
这个鎏金兵符是调动襄王府死士的兵符,虽然死士只有五十人,但各个身怀绝技,轻易只做护卫使用,并不会整体集结而出,不然阵仗太大,倒叫皇帝疑心。
此时齐统领接了兵符,再次确认是否是王爷之意,葫芦懵懂点头,又说了一遍。
齐统领一拱手,转身就四下传令召集人手。
他也听说了刚刚府里发生的事。柏府冷不丁派人送礼,那人分明不怀好意,王妃世子叫人算计不说,差点害了唐夫人性命。
要说这府内的事,再乱也是府内家事,可襄王这把火烧起来大有燎原之势。去柏府拿人,柏府为了一府尊严也不可能把人随便交出来,所以襄王算准了要有一场争夺,连兵都派出来了,这场干戈怕是要往大里闹了。
夜晚,柏府被一群刀甲铠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柏府里才惊觉,以为是谁要造反,府里的府役举着棍棒扫帚,抵在门上,柏鸣披着袍子,怒问门外何人。
齐统领道:“大人请开门,我等奉襄王之命,向贵府求一个人。”
求一个人用这么大的阵仗,柏府两个正门六个角门全被围死,连有树的墙根下都站着武士,求一个什么人这么重要,生怕走脱了。
柏鸣将信将疑打开门缝,上下打量,果然见是襄王府的人,知道不是造反,便又强硬起来,和齐统领交涉。
刚刚送礼那个下人,原本是个没头脸的,奉了柏夫人的命去襄王府兜一圈,自以为看个戏而已,回来后大肆跟人吹嘘办了件大事,又跟柏夫人回禀襄王世子又是如何如何差点掐死唐氏的,学得柏夫人一阵得意。
可这会听说襄王府来拿人,那下人一听就觉得不妙,忙忙又去正堂求柏夫人,柏夫人只知道府邸被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急得团团转。
柏鸣不知道柏夫人所为,听齐统领说要什么送礼的人,一头雾水,返回正堂还想理清思路,就看见那个下人颤巍巍跪在地上,柏夫人一脸愁容。
“这,这是怎么回事?!”柏鸣问柏夫人的时候,柏斌也从自己的院子里过来。
“我们不是和襄王府和解了嘛,怎么他们又打杀上门了?”这是柏斌的疑问。
柏夫人一阵支吾,见柏鸣真的生气了,这才把皇后计谋说了出来,柏鸣扬手就给了柏夫人一记耳光,恨得骂道:“无知妇孺!你与娘娘是想要害死柏氏一族啊!”
丈夫公然赏她耳光已经是丢人至极,又听引来襄王府的兵马,柏夫人吓得肝胆俱裂,扑到儿子怀里,鼻涕眼泪横流。
“那襄王是什么人?你以为他没争到皇位,当一个挂衔的兵马大元帅,就觉得他是庸碌、甘受摆布之辈吗?!战场之上,他提刀杀人的时候,你们,你们还在拿针绣花呢,敢惹上他,今晚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柏夫人不服:“咱们,去御前告他!”
“放屁!咱们连人都出不去,怎么进宫?!”
柏斌道:“这样也不是办法……一会街道上会有巡夜的京畿戍卫,他们见咱们府外这么多兵士火把的,应该会来过问吧。”
柏鸣摇头,“你还是不知道襄王的关系网,当初东省叛乱,襄王和京畿戍卫一起有过守城战斗的情谊,如果京畿戍卫知道围死咱们的是襄王,恐怕也不会管呢。”
“难道他还只手遮天了?!老爷你也是东省大元帅,手握重兵怎会怕他!”
柏鸣也是带兵回来的,可他不如襄王,私兵没有入城资格,这会都驻扎在城外,如何来救,襄王的兵马把柏府围得跟铁桶一样,府里恐怕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