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唐雀儿摔倒,唐鹤儿倒没什么担忧,不过就是小女孩贪玩摔了一跤吗,不至于这也叫人回禀吧,哪知道光武帝听见后,眼神都变了,有恼怒,也有担忧,他转头对唐鹤儿哼道:“朕就说这丫头是个磨人的!”
然后光武帝又对不远处的葫芦说,好好扶着你主子出宫。
一转身,以敖大步流星就往后院去。
唐鹤儿笑着摇摇头,由着葫芦搀扶,在小太监带领下,沿着游廊往外走。
路上,葫芦一言不发,满脸的担忧,心里想的全是刚刚唐鹤儿和皇上暧昧的动作,生怕皇帝又干出夺兄弟之妻的事,王爷和侧妃是一对多恩爱的璧人,要是被皇上拆散了得多可惜啊!
唐鹤儿仿佛知道葫芦心里的念头一般,小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
葫芦是个忠仆,怎么会不信主子,认真地点点头。只求刚刚那一幕别传到外面去就好。
山溪堂的游廊走到尽头,穿过一片竹林就是正门,主仆一心想着赶紧出宫回马车上暖暖身子的,哪知道,刚过游廊,迎面就看见端王以奔和礼部尚书樊正,也在游廊外等着皇帝召见。
唐鹤儿对两人微微点头,然后擦身而过。
樊正看着唐鹤儿离去,又看着端王,老练一笑:“这位如今也走到御前了。”
端王以奔越来越不爱笑,也没什么应承的意思,仍旧垂手等在原地。
唐鹤儿怎么样他不关心,她和皇帝抱在一起干什么好事,他也不在意。只是,刚刚好像听见雀儿摔倒了的话,让他忍不住神思凌乱起来。
她过得好吗,摔得疼不疼,这样的冬日,这样冷的天,他多想把那个小东西焐在自己怀里,使劲疼宠,怎么可能还去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光武帝真的不配拥有雀儿!
光武帝从后廊穿过后院时,见着两个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的雪人,一下拱起了火:就为了个破雪人,要是摔坏了孩儿怎么办?!
这个唐雀儿太不懂事!
一进门,穿过花厅,进了东厢,本以为唐雀儿已经乖乖在寝室躺着休养,哪知道,她竟然站在屋子中央的熏笼前,吃烧栗子,全然跟没事人一般。
玉沉、玉福见光武帝气势汹汹回来,赶紧跪地请罪,叫姑娘摔了一跤,罪该万死。
以敖想要冷脸发落奴才,给唐雀儿一个记性的,可她偏偏磨人劲上了,腆着肚子拱在光武帝腿侧,磨蹭又磨蹭,“这不是没事吗,雀儿觉得这个孩儿特别硬实,生下来一定十分健康,长大必然弓马娴熟的。”
光武帝挥退奴才,说到孩儿,他的心情又复杂起来,心不在焉地问:“弓马娴熟?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孩,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健康硬实。”
“孩儿托梦给我了。”能把托梦说得煞有其事,也只有唐雀儿这个胡搅蛮缠的能做到,光武帝拉着唐雀儿脱了鞋,一同坐到窗下榻子上,揽着她入怀,此时入鼻的又是另一种让人温暖欲睡的香味。
“皇上刚刚是不是去见了女人,身上是香的。”雌性对雄性身上外来的味道,同样敏感。
“雀儿吃醋了?”
“雀儿不敢。”唐雀儿乖乖巧巧地,让以敖觉得纳罕,这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突然就做出了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了?
“皇上富有四海,为国事操劳,偶尔宠幸几个女子也是应该的,嫉妒不好,雀儿以后不会嫉妒了。”唐雀儿认真的说,虽然心里有些不大情愿,可还是把迎春姑姑私底下教那些女训里的正经话给背了出来。
因为,迎春姑姑还对她说过,以后有了孩儿,她这个娘就是榜样,理应心态平和,不然娘痛苦,孩儿就痛苦,娘愤怒,孩儿就愤怒。
唐雀儿觉得自己活得就够苦了,她愿意强装平和,不计较什么宠爱,什么尊卑,什么家族身世,只为了给孩儿一个快乐宁静的童年。
可光武帝并不这么想,床底之间,哪个女人不是爱他痴狂,缠得他紧,求而不得便神思颓废,唐雀儿说她不嫉妒,这让以敖小小不快。
“既然雀儿大度,今晚朕就叫荣贤妃侍寝。”说着,以敖就叫小江传话下去,她推他去睡别人,他硬着一颗心也不能让她失望。
以敖目光冷淡下来,怀里拍着唐雀儿的小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他等着唐雀儿反悔,等着她像从前一样,哭着问是不是不喜欢她了,然后以敖就要趁机压制住她,叫她别想跟老子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拙劣手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唐雀儿伏在以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起来,以敖挺了挺胸口看她,这个丫头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