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雀儿的病床旁离开,光武帝心里烦躁,也不怎么想看折子见大臣,反而有几日没见二皇子斯麟,大概是念其母忧其子的缘故,他想孩儿,便传了龙撵去了披芳阁。
因为唐鸥儿协理后宫,披芳阁可比从前风光热闹很多。
光武帝到的时候,正赶上两拨人在正殿回禀事情,众人一看皇上驾到,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起罢,你们办你们的,朕来看看斯麟。”
众人垂手起身,梁掌赞极会看时候,抱着斯麟就从后面屏风赶了过来。唐鸥儿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书卷对牌,拦在前头,就把襁褓接了过来,亲自抱到光武帝跟前。
她笑眯眯地逗了逗斯麟,斯麟咕哝着小嘴,也跟着笑了一笑。
“皇上快看,皇儿知道是父皇来了,也高兴呢。”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话是这么说,可光武帝刚刚的不快顿时散了,接过孩子掂了掂。“怎么像是又胖了。”
“越是小的孩儿长得越快,一天奶八次,两个奶娘轮流吃,您说他不胖谁胖呢。”
唐鸥儿眉眼俱开,说起孩子经头头是道,光武帝对她这个娘当的十分满意,把斯麟交给梁掌赞,他轻轻揽着唐鸥儿的肩膀,温柔一笑,“跟朕说说,你这后宫的家当的如何?”
唐鸥儿掩口轻笑,想着,这男人还真是英俊,要不是自己六根清净,光武帝柔情款款这招还真容易把女人给攥在手里,玩死算。
“皇上说笑,臣妾不过是给贤妃娘娘打个下手,可不敢说当家两个字呢。”
“怎么不敢当,朕说你行你就行。”光武帝轻佻唐鸥儿的下巴,一副浪子相。
唐鸥儿打心里想翻白眼:皇上您,真能装啊!
果然,旁边的奴才看在眼里,都暗自诧异,唐嫔这宠果然不是假的,以前没听说她侍寝有多频繁,可这大白日就见皇上来,来了说话举止又这么亲昵,难怪她的皇子一出生就被另眼相待,连名字用了上古神兽来添尊贵。
看来后宫眼瞅着就是唐嫔当家了。
这不,来回事的其中一拨就是贤妃派来问唐嫔意思的,贤妃不爱做主,有事没事都把决定权推到披芳阁,明面看,贤妃盖印,实际上,做主的都是唐嫔。
“下个月,阖宫女人们游幸消夏,不如就把戏台搭在鸡心湖边上,接着游廊,到时下雨也碍事,皇上说可好?”
光武帝当着众人面,自然说不出一个不好的,他落座喝茶,悠闲地很:“爱妃考虑周到。”
接下来一群婆子太监,也跟着奉承唐鸥儿,有说娘娘能决断的,也有说娘娘聪慧的,一大把的奉承话听一轮,唐鸥儿觉得心里被什么给腻到了,越听越堵,挥了挥手,便叫人退下,
人潮散去,唐鸥儿坐在光武帝旁边的太师圈椅上,“皇上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再有冲撞。”
“什么冲撞不冲撞的,人多有人多的好处,朕帮你稳稳地位,你还不高兴?”
唐鸥儿与光武帝相视一笑,同谋者的默契,“那就谢皇上了。”
光武帝也不兜圈子,撂下刚刚温柔的面具,冷道:“带好了二皇子,朕能给你的比现在还多,你懂么,唐鸥儿?”
这回唐鸥儿也不敢再玩笑,起身垂手:“臣妾明白。”也不敢不明白。
光武帝放下茶盏,敲打完了人,本来准备回去的,可刚抬腿,突然回头问道:“唐雀儿最怕什么、最喜欢什么?”
看来刚刚皇帝老爷的阴沉脸色是从雀儿那来的……
唐鸥儿想了想,“雀儿嘴馋,最喜欢吃好吃的。至于,最怕什么?她天不怕地不怕惯了,一般没什么能吓到她——”
突然唐鸥儿想起一见小时候微不足道的事:“一次,她掉到大水缸里,差点淹死,寒冬腊月可让她吃了回苦头,打那以后她最怕在凉水里干活。”
原来还有这段,那,共浴那一晚,她最后的臣服,是向着那桶冷水,还是自己这个人呢?
光武帝的疑惑,就等着唐雀儿醒来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