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唐鸥儿与柏斌再次偶遇,柏斌神色丰朗气清,唐鸥儿也没有丝毫凌乱。仿佛刚刚教唆杀人的那个不是自己一样,唐鸥儿淡淡一笑,对着柏斌不露丝毫怯懦。
“柏大人刚刚听到我们姐妹的谈话了?”
“柏某不才,都听见了。”
“一句不落?”
“一句不落。”
唐鸥儿甜甜一笑,自有一种少女风情,看着柏斌心池一荡:这就是所谓的蛇蝎美人吗,美得炽烈,毒得毫无愧疚。
她们刚才说的是杀人,不是绣花,被人偷听到,唐鸥儿竟然丝毫不慌张。
“柏大人,怎么藏在这假山后头了?”
柏斌如实道:“家母惦念亡姐,求了道灵符,说要送到亡姐生前住所北面的山丘上烧了,家母就可以与亡姐梦中相见,”他虽然不信,可也心疼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母亲,只好照做,“宫中哪来的北山呢,只有这一处假山……幸好皇上同意了,不然柏某还真是为难呢。”
果然是个妥帖人,在宫中行巫蛊之事,知道藏起来做,而且还记得报备到皇上那里,以免被人告发时哑口无言,这个柏斌,做事倒是谨慎稳妥,年纪轻轻果然不简单呢。
唐鸥儿对巫蛊不感兴趣,可对拴住柏斌这个人,十分有兴趣,于是,便想到欲拒还迎的一手。
“柏大人是孝悌之人,既然大人在做正经事,本宫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唐鸥儿转身,嘴角一扬。
柏斌冲口而出:“唐嫔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他连巫蛊这种事都如实告诉她了,怎么她对自己竟没有什么要说的?她刚刚说要杀人的话,自己可全都听见了啊!连保密都不需要吗?
唐鸥儿脚下一停,没有转身,只侧了侧脸,表情迷茫又天真。
“本宫并没有什么话要说呀。”
柏斌轻轻叹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痴迷于她,唐鸥儿这个人就是蛇蝎美人了,他也愿意一头栽进去。
“娘娘不必担忧,刚刚的话,柏某会为娘娘保密,不告诉一个人的。”
唐鸥儿笑着转身,眉眼弯弯,“柏大人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倒不知道要怎么道谢了。”
两人今生无缘,柏斌心里隐痛,可面上还是十分端重的,“娘娘不必客气,宫中生活不易,柏某不愿娘娘像先皇后一样,活得那么艰难、难堪。”所以,她要打要杀都是情有可原。
“当然,娘娘比先皇后聪慧,一定比先皇后过得好。”说得柏斌一阵唏嘘,他对先皇后的姐弟情还是很深的。
唐鸥儿神色凝滞,说起先皇后的死,她也是出力的,现在又要猫哭耗子,她略微不太自然,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
“先皇后娘娘已经薨逝,柏大人还是收拾心情,重振家门的好,嘉嫔娘娘也是柏氏族人,还需要家门守护,柏大人与家族不如多看顾嘉嫔娘娘。”
“帮助嘉嫔?”柏斌苦笑,“恐怕难了。”
皇后之死,嘉嫔脱不了干系,柏鸣、柏斌并不愿意嘉嫔踩着先皇后的尸体上位,所以,前些日子,嘉嫔要求家族写折子求皇长子的抚养权的事,他们家并没参与。
这样一来,柏鸣与柏啼这两房就算彻底离心了。
唐鸥儿从柏斌神色中试探出这个信息,心头大喜,自己的努力终于见成效了,怎能不高兴,接下来拉拢柏斌就是容易事了。
“大人,既然进宫了,不如就去披芳阁坐坐,还可以见一见二皇子。”
柏斌眉头一跳,喜欢唐鸥儿是一回事,可投身到二皇子阵营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摆着,她是在用未来储君引诱他、引诱他的家族。要知道二皇子可是皇上目前最喜欢的儿子。
唐鸥儿明知道柏鸣一支没了后宫的靠山,气短了许多,这个时候送来橄榄枝,分寸拿捏得一丝不错,这手段,确实比先皇后高了太多。
唐鸥儿也知道,依靠感情结盟柏斌不牢固,他们之间最重要的纽带必须是利益,她在朝堂无援手,柏斌在后宫没靠山,他们就应该是天造地设,不对,是天打雷劈的一对好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