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郡主打小就见过不少好东西,一串冰葡萄珠子手串,她本来也没看在眼里,又因为姓唐的女人她都不喜欢,自然也不喜欢唐贵嫔送的东西。
可她见柏斌竟然把那串珠子率先戴上了,心里就是另一种情绪了:他应该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吧,同心同臂,他主外,自己主内,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凌郡主觉得自己实在太鲁钝了。
柏斌昨晚与她做了那事,早起又戴上了手串,这不都是暗示吗,凌郡主欢欢喜喜地回到妆台,挑出那串珠子戴在腕子上,欣喜了好几天。
给柏鸣送行那天,还故意给公公看到,她也戴了珠子,决心做一个好妻子。
柏鸣上马,特意对凌郡主点点头,这才放心赴任东省。
柏鸣一走,家里刚办完喜事的热闹也就散了。柏斌不爱在府中对着凌郡主,一会是哪个庶母说话不恭敬,惹她难过了;一会又是哪个奴才懒得很让她生气,东一出西一出的柏斌真是不喜欢,凌郡主的小性子,和她多坐一刻钟都觉得难捱得很。
所以,柏斌便提前销假,回衙门办公去了。
新郎官回衙门第一天,同僚们都围上来调侃,“什么新婚燕尔怎么舍得这么早就销假了?”还有,“下了差事不能走,喜宴那天有圣上在,喝得拘谨,一会还要再去喝,柏大人可不能吝惜银子。”
还有眼尖的下属前来奉承,“柏大人手上戴得可是娘娘赐的珠子?这样的好体面,可把我们羡慕坏了,您前途无量,和郡主夫人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啊!”
柏斌面对如浪的打探,丝毫不乱,仍旧十分有礼地谦虚谦让。一时间,柏斌与郡主同心同臂的佳话就传了出来。
人人都道柏大人是个温柔夫婿。
这话传入后宫,叫唐鸥儿默然半晌。
虽然知道柏斌戴着那手串绝不是对另外一个女人动情,可她人生第一回,觉得嫉妒了,她想亲眼看看柏斌戴着手串的样子,哪怕只是看看,哪怕私下传召有违宫规,可唐鸥儿还是控制不住地好奇。
柏斌递了牌子,以看望嘉嫔为名直奔唐鸥儿的披芳阁。
他又何尝不想见到唐鸥儿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见自己,她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她有什么麻烦?这些念头扰得柏斌几乎不能成眠。
第二天一早就叩在了唐鸥儿脚下。
“唐贵嫔娘娘安好。”
“柏大人请起。”
唐鸥儿上下打量柏斌,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袖子处,柏斌宠溺一笑,便微微露出一截腕子,果然,那里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可不是就是自己送她的。外面的传言确实不虚。
他戴着呢,至于他是不是个好丈夫,呵呵。
“本宫见柏大人戴着便欢喜了。”
唐鸥儿是由衷地欢喜,她的小算盘得逞了,那珠子就是她送给柏斌的,至于凌郡主嘛,自然还有别的安排等着她。
柏斌也是聪明人,自然能领会唐鸥儿的意思,私相授受有什么趣,还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赠送信物,手段才更高杆。
柏斌喜欢的就是唐鸥儿把小算盘包装在大聪明里的个性。
“臣,不负娘娘美意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甜,各自品着的那杯茶也跟糖水一样。
可,好景不长,没一会,外头团丫进来禀告:“娘娘,洗碧宫有动静了。”
唐鸥儿微微皱眉,神色一黯,洗碧宫能有什么动静,还用明说吗,自然是萧贵嫔发动了,孩子要降生了。
“你下去继续叫人盯着,及时回禀。”
团丫告退,刚刚唐鸥儿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柏斌忧心的是唐鸥儿,“娘娘不必自苦,您也是有皇子的人,萧贵嫔这一胎,不一定是儿子呢。”
唐鸥儿面露忧伤,在柏斌面前,她没必要硬装坚强,相反,她要激起他的怜爱。
“柏大人说得轻松,嘉嫔有柏氏、萧贵嫔有樊正,这是根基,谁也抢不走的。至于皇子,她们有根基早晚都会有皇子。而本宫呢,只是有一个斯麟,我们母子俩根基不稳,往后的日子,怕是被后宫这些有家世的女人给围死呢。”
这话半真半假,逻辑却很通顺,唐鸥儿看着风光,确实少了后援。柏斌明白唐鸥儿的意思,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他也不避讳。
“娘娘……还有微臣。”
“有柏大人这话,本宫就放心了。”
唐鸥儿柔弱地看着柏斌,看似依赖安慰,其实,她觉得柏斌还不够强大。
柏氏一族分两股,柏啼自然帮衬亲闺女,她争取不来;可柏鸣柏斌这房,势力声望虽大,可做主的到底是柏鸣,不是柏斌,她想靠柏斌还得等他真能当家才行。
可柏鸣不死,柏斌怎么当家?这事有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