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安排的那样，柏鸢出现在了狼妖族的试炼队伍里。
其他妖族显得很惊愕，尤其是跟柏鸢梁子结得最深的蛇妖族。
柏鸢可不管那些诡异的眼神和喧哗的争议，闲闲站在狼妖族的队伍里，像妖们瞪的说的不是她一般。
倒是墨琅臭着脸挡在她身前，目光泛寒地回睨着好事者们。一袭浅紫色的长袍将他衬得格外挺拔，却怎么也遮不去他略嫌凶戾的气息。
试炼向来是由最谦和的木妖族主持的。那位闺名唤作槿淑的女妖王在瞥见柏鸢后，意味深长地一笑，很快把试炼者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淑王交代的，无非是各妖族要通力合作，相互帮扶。需采集的花蕴砂和玉蝉枝固然重要，但确保各自的安全才是最必要的。
柏鸢听了一阵，小脑袋转得飞快。
对那些只长在晶妖窟的天材地宝没多大兴趣，她比较期待的是这群对她怒目相向的妖会怎么跟她度过为期不短的时光。
“各位，我们等待着你们凯旋而归。”
小半个时辰的引导结束，淑王以无比温和的一句话开启了这次试炼之门。
参加试炼的妖们一水儿的，都是小年轻。热血沸腾地吼了几嗓子，他们倒也忘了此行还有个外人夹在他们中间。
柏鸢还在玩味着淑王没有说点儿什么善待像她这样的珍稀物种之类的话，小手突然被一只略凉的大手包裹。
“走吧。”
稍稍歪头示意同行的四个族人先走，墨琅牵着柏鸢也缓缓跟在了颇为壮观的队伍之后。
狐疑地瞅瞅那只牵住自己的大手，柏鸢顺着那修长的手臂，一路仰望着他的后脑勺，实在不想吐槽他莫名其妙的举动。
虽然她现在真心算不上高，但好歹还是手脚健全的大好青年吧？这样幼儿园阿姨带小朋友去郊游的架势是闹哪样啊？
柏鸢呼了口气，低声问着：“那个什么砂什么枝的，有什么用么？”
“花蕴砂是极好的炼制妖器的原料。玉蝉枝的功用更多，可服食，可炼器，对晶兽修为增长也有很大帮助。”
没回头，墨琅很快就回答了，就是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我听淑王说，每队至少要收集花蕴砂八钱，玉蝉枝十株，否则就算试炼失败。为了所谓的族群荣誉，你们会拼命吧？”很意外他会有问必答，柏鸢又把视线移到了他们相牵的手，继续发问。
“这点破玩意儿都值得以命相搏，也太没见识了。”墨琅忍不住侧脸瞟了她一眼，见她垂头望着他的手，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个惬意的弧度。
抬头，柏鸢正好逮着了某少王脸上柔和的一瞬。秀眉轻挑，她笑眯眯地说着：“敢情你对狼妖族的试炼充满了信心啊。那正好，我跟小面……诶，小面呢？！”
话说到半截，柏鸢赫然发现，她的小吃货没跟在她身边。
被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只契约兽的举动弄得哈哈大笑，墨琅禁不住揉了揉她的头，见她瞪他，更是乐不可支。
墨琅爽朗的笑声引得众妖纷纷侧目。
狼妖族的少王参加此次试炼本就是个稀奇事儿，带着个人类也实属新鲜。最让各妖惊讶的是，一向以坚毅形象示人的狼妖族硬汉，此刻竟全身都散着如邻家男孩般的亲切感。可惜，这种亲切仅仅针对那个被他牵得好好的人类女子。
说起来，这个名字怪怪的女人，长得还真是精雕细琢的。那份在任何妖族身上都找不到的清澈感，或许就是让狼妖族少王有所转变的关键。
被仇恨人类的情绪蒙蔽，妖们自然欣赏不到柏鸢的美好。但一旦撇开这些负面情绪，审美水平很高的妖，也会发现她的特别。
留意到其他妖的视线所在，墨琅笑容一敛，有些不高兴。
反观柏鸢，还在腹诽着小吃货饭饱酒足躲在哪儿呼呼大睡的，压根没注意近百人的队伍盘旋着怎样的古怪气旋。
“墨琅，我这种情况真的不正常么？难道从来没有修行者的契约兽是放养在外面的咩？”
趁着某妖心情好，柏鸢直截了当问了一直挺疑惑的问题。那什么契约空间在哪儿呢？她真心没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还有什么别的存在啊……
墨琅正寻思着那群男妖很讨厌的眼神，听她这么问，闷声答着：“所以说你不能用寻常套路来衡量了。契约空间自打签订契约后就会自动出现，你和银焰兽这样的，闻所未闻。”
“少王，请恕臣下多嘴。兴许是柏姑娘的体质与妖族相异，才出现了我妖族无法理解的情况。”
走在他们前面的狼妖甲实在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他这一开口，也让乙丙丁都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少王，银焰兽本是万中无一的晶兽。自古无人驯服不说，连在其手下存活都实属难得。臣下猜想，或许是因为银焰兽的不凡，造成了无法收容体内的局面。”
“两位兄长说的都有可能。少王，柏姑娘，臣下以为，如若无碍柏姑娘修行，此事无须多费心神的。”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狼妖“小年轻”们冒死加入了两人的对谈，惹得柏鸢轮流打量着那几张紧张的脸，扑哧笑出了声。
墨琅对族人还算亲和，也没介意他们插话。思索着他们的话语，他微微点了点头，“也是。就那小球的样子，估计也对你的修行起不了什么作用。”
“墨琅，不能背着我家小面说它坏话啊。”柏鸢戏谑着，美眸生光地看向叫不出名字的甲乙丙丁，“几位的修为都是三品地妖师以上吧？有没有兴趣跟我比划一二呀？”
不等少王发飙，狼妖们神色一肃，连声说着“柏姑娘说笑了”之类的客套话，瞬间离得两人几丈远。
柏鸢一愣，撇嘴嘟囔着：“还怕我会伤了他们么？”
不消片刻，她耳边就传来了个混杂着牙齿咯吱打架的声音：“你给我安分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