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妇人慈祥的拍着贞冉的手,似随口的问道:“冉儿啊,听说你带回来个标志的姑娘?呵呵,藏哪里了?让母妃看看,怎样的绝色美人能迷住我的冉儿常年往外跑。”
贞冉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绝色?怎样的绝色到最后,还不都是死在儿臣的床榻之上。”
贞冉话锋一转,转头看向妇人后面的宫人们:“哪个奴才看到本殿下带回来了美人?恩?本殿下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宫人们闻声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妇人美眸闪过一丝不悦:“冉儿。这么大火气干嘛,母妃也就随口一问。”
“呵呵呵。母妃说的是,儿臣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贞冉眼中阴霾散去:“也不知道怎么,儿臣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想见点红,才能安静下来。”
“是吗?来人。”
宫女端着托盘走上前,将一碗汤药放在桌上退下。
妇人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温柔的将药汤吹凉:“温度刚好,冉儿趁热喝,母妃今日特地让太医院的张太医熬得,清心净火,而且有助于睡眠。你不是前几日说失眠吗?”
失眠?
贞冉冷笑。他几时失眠了?
“哎呦。”小柯拍了一下大腿,惊喜的看向贞冉,天真的问道:“殿下。刚好小柯这几日老是夜不能寐,这药可能赏给奴才?”
贞冉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等妇人说话,直接端住汤药递给小柯,小柯嘿嘿一笑,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谢殿下。”小柯打个嗝,笑嘿嘿看向妇人:“谢杨贵妃。”
杨贵妃不悦的拧紧眉头,复又笑着说道:“既然小柯喝了,那待会母妃再让太医院煎一碗拿来。小柯既然也失眠,那以后就一起端来两碗吧。”
“哎哎!谢谢杨贵妃。”
杨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她走到门口时,忽然笑着拍拍贞冉的手:“对了。丰儿经商回来了。昨儿个在宫里留宿一宿,今天在宫里等了你一天了。估摸着待会他就来找你玩了。他啊,最喜欢腻在你身边了。”
目送杨贵妃大部队离去,慕华心中虽然满是疑问,但聪明的选择沉默。
贞冉见慕华温润含笑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他脸上的阴沉才好了点,烦躁的挥手让宫人们退下。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这宫里每天不都是这样。哪有合适的时候。”贞冉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难得认真的看向慕华:“竟然有人知道我带人回来了。只怕待会元丰来了,没见到人铁定又得一番折腾。不过幸好他最喜欢娇媚的少年。你不合他的胃口。”
“噗……”慕华毫无保留的把嘴里的茶水喷了贞冉一脸。
“噗咳咳!”这一声则是一旁小柯被口水呛到的。
贞冉阴狠的瞪了一眼小柯,慕华尴笑的揪住袖子给他擦脸:“抱歉抱歉。你说的太……突然。我没愣过来。”
“哼!”贞冉接住小柯递来的手帕,胡乱的擦擦脸,后嫌恶的手帕丢在小柯的脸上,小柯立马拿住脸上的手帕,跟在贞冉后面去沐浴更衣。
等二人离开,慕华忍不住嗤笑出声。
难得难得。贞冉也有憋气的时候。不过……那个妇人难道就是掌握大权的杨贵妃?三殿下的生母?
贞元说她不是个善主,只怕除此之外,她还不是个善母。看着贞冉的反应就知道了。贞冉就算再不好,他的反应却是最直接的。谁发出的气息具有攻击性,贞冉下意识的就会敬而远之,亦或是处之而后快。
按照鳴说的,杨贵妃手握大权,一心想让贞冉登基。若非一半兵权握在莫风的手里,只怕靠着贞冉手里另一半的兵权,她早就逼宫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了。
只可惜,经过这几月的相处,慕华发现,贞冉虽狠,但他对美人的热忱比对皇位的渴望更甚。
御风偏靠贞冉这边,他和贞冉一样有自己的傲骨,有同样的阴狠。御风手握小部分的兵权,虽不足为惧,但不能不防。一年内,御风成不了大器,但五年之后,只怕御风这只幼崽冲破云霄之日,杨贵妃再只手遮天,也不能再把御风轻易的掌控在手心。
还有贞元,再这么装病痛缠身也不是个办法,得民心者的天下。他这样“病怏怏”的麻痹敌人还行,得民心……远啊……
慕华连连叹气。
这时,人未到挑逗声先飘了进来。
“呦?这是哪个美人的叹息声?让本公子听了心痒痒的很啊?”
来者一袭上好的青袍,袍上刺绣着苍劲的竹子,只可惜,再多的竹子也挡不住他那满身的流里流气。
“咦?”待看清桌边坐着的人摸样,元丰叹息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气韵。这脸若再娇媚些就好了。冉什么时候爱上你这口了?”
元丰欲挑慕华的下巴,慕华温笑着快速闪身到一边坐下:“抱歉。在下不喜与人靠得太近。”
元丰微愣,忽然大声道:“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怜人在冉的床上滚了多少次?还能这么有趣?虽然你的脸不尽人意,倒也引起了公子我的兴趣。”
元丰倏地一掌朝慕华击去,慕华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起,茶水宛如注入灵气,射向元丰的脸。同一刻,元丰“唰”的一声打开手上玉扇,茶水被弹向慕华。
慕华不紧不慢的扬起杯子,茶水乖顺的回到杯中。
“有趣有趣。”元丰拍打着折扇,眼角忽然闪过戾气,扇柄扫向桌上的茶杯,慕华掌心凝注一成的内力,稳稳的吸住茶杯,用力一推,茶杯转眼间射向元丰,元丰握紧扇子愤怒的一甩,茶杯朝门口射去。
“嘭——”茶杯撞在门槛上,应声破碎。
同一刻,贞冉抬脚斜睨一眼脚下的茶杯碎片。慕华朝门口看去,分心刹那间,元丰扇柄已抵在她的脖颈上。
小柯眼角抽了一下,立马脱下外袍,用内力快速卷起地上的残渣,贞冉这才面色不悦的走了进去。
“一年不见,怎么,一来就这么大火气?”
“哪成啊。”元丰脸上的阴狠散去,笑嘻嘻的说着话,用扇子拍打一下慕华的下巴:“只是你这个怜人有点意思,功夫也了得。就是不知道……呵呵……床上功夫如何?”
“元丰。”贞冉脸色不悦:“慕华是我朋友。”
“慕华?朋友?”元丰微微一愣,打趣道:“难得啊,你不打算让我分享你的美人也就罢了,框我干什么,你除了我,还哪来的朋友。”
元丰用扇子挑起慕华的下巴,笑的不怀好意:“这人你哪里寻来的?火爆的很,我喜欢。给我如何?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共享一个美人。你不知道,我刚进来看到这美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个绝色来。前年我去吴国经商,偶遇一个美人,那性子又冷又傲,浑身都是嗜血的味道。可惜啊,木经年就这么死了。”
元丰舔了舔唇角:“不知道她木经年的滋味如何?”
“元丰。我只说第二次,慕华是我朋友。”
贞冉的阴狠和认真让元丰一阵惊讶。以往再美的美人,只要他元丰一句话,贞冉都二话不说就直接将人扛到他床上,想不到这次却……
难道真是他朋友?
元丰狐疑的看了看贞冉,再看看慕华。尽管诧异,他还是放开慕华,赔罪的倒了一杯酒嬉笑着递给贞冉:“好好,兄弟我错了。来来,喝杯莫生气了。”
贞冉接住酒一饮而尽。慕华方才听元丰那么说,她唇角的笑就更温柔了。
世人都说她木经年冰冷傲骨。谁会想到如今温润含笑的她会是传闻中的大将军。
因此,她现在越是温和,就越是安全。
贞冉是懂得享受生活的。慕华席地坐在温泉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端着酒杯,轻笑着看向温泉池中。
贞冉只穿着一件稠衣靠在慕华的腿边,他的怀里抱着一位美人衣衫不整的喂他喝着热酒。方才还在这里泡温泉的元丰早不知去了哪里。
方面几里,到处弥漫着温暖的雾气,每个人的脸都看的那么不真切,那么神秘。
慕华不自觉的放下防备,轻笑着躺下来看着夜空的繁星。
不知道颜华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已经回去?是否和桑灼在一起?他们是否再次举办了婚事?
“慕公子?慕公子?你睡着了吗?”小柯半跪下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熬制一个时辰的鸡汤,这是三殿下刚刚让御膳房做的。
慕华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披风。
见慕华看向池中,小柯解释道:“三殿下稍后回来。”
稍后?柔香窃玉在侧,贞冉现在会去哪里,可想而知。只怕是刚才见她不知不觉睡着,不想惊扰醒她,贞冉才带着美人离开寻乐去了。
慕华接过鸡汤,也不站起来,她随性的依靠着石凳,舀了一勺。
小柯见她没有别的吩咐起身走了出去。正巧看到站在紫藤花架下面站着的元丰少爷,他正欲上去,却听到元丰对着一旁的太监问道:“那药放进去了?”
“元爷的吩咐,小的哪敢违抗。那药厉害着囊,饶是她是贞洁烈女,沾上一点,还不立马成了荡妇。”
小柯忽然想起元丰的癖好,眉角抽了抽,立马悄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