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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命之树

当苏莫掉进冰沟中时,他便察觉到这个沟壑存在一个进口,而这个崩裂引起的进口,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他不想让火灵冒这个险,因而想把火灵骂上去,让她躲到山下安全地方!可不想火灵并没有一个人离开。

此刻间,雪崩引起的山体震动越来越猛烈,再与火灵上去,也不一定能够避的开那崩山之雪。

“你的肩!”火灵一惊,她看不到苏莫肩上的一点儿伤。

“你的幻觉而矣。”苏莫道:“危难中的人是很难辩事非的。”

“现在怕真是离不开了。”火灵苦笑。

“其实我们早就进入了雪地,但魔法结界隐蔽掉了外界的视线,这也使得我们几天都无法辩出具体的位置。”苏莫借着火灵的绳网,审察起那沟底下冰椎。

“我想还有一个办法了。”火灵根本没有理会苏莫的话,却道。

“什么办法?”苏莫不解。

“用土咒唤出‘吞天之土’把这沟壑填住,撑过雪崩。”火灵道,她的手挨在崖壁上,也感觉到雪崩就要到来。

“然后了?”苏莫道:“躺在几十米的冰雪土地之下?”

“先挨过了这一步再说。”火灵道,已开始结咒,可是苏莫伸出手狠狠拉了她一把,她重心失却,便把苏莫挽着,一同坠了去。

也不知道滚了几许,两人站定时,已进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可惜,他们已经无法花出时间去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异。雪崩一样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它同样在震动摇摆,仿佛间就要塌崩掉了一样。火灵试探性的动了一下脚,可是刚一动脚,两人又被旋了起来,待再次定下来时,他们看到一颗大的可怕的大树!以他们的身形,在这颗树下,如一只蚂蚁。

参天大树正在援摆,一片片树叶正在掉落!苏莫看着面前的一块树叶,也有几分惊讶,那树叶竟大若一座屋顶,若放到水里,定似一艘大船。苏莫伸出脚去想踩上一踩,可是一种无形的力量限制着他,让他碰不到那片树叶,仿佛亦只是个幻觉而矣,可以看却无法触及。

“这便是生命之树,整座山都不过是它的伪装。”苏莫道,可是他却感受不到永生的感觉,反而感受到一种死亡!那树在扭曲,它的叶在掉,它的根在抽动!

两人又翻滚了起来,一阵晕天暗地后,两人被悬在空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液状体浮着两人,只坠不下。

“那是!”火灵惊讶了,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血人儿。

“是曾可!”苏莫道。他们看到浑身是血的曾可正在树的下面用擎天杖猛砸,那树似乎痛的厉害,竟然张开了洞口,向曾可喷出了红色的如血一般的汁体,曾可也不回头,持杖走了进去,那洞口也随之合上了。

苏莫正在疑惑曾可到底在做什么,却不想那树的树干倒了一截下来,他本要避开,可是树干如此之大,哪里避的开了。

但是,树干倒下来了,他们却并没有受伤,那无形的力量包裹着他们,让他丝毫无损,不过令人遗罕的是,整个视野都被巨大的树杆盖住了,瞬间如同黑夜。

“火灵?”苏莫叫了一下火灵。

“我在。”火灵回答。

“没事吧?”苏莫又问。

“没!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握不住自己。”火灵问。

“这就是我们要在的地方,永生之地。”苏莫道,一边在寻找着出口。

“可是!”火灵道:“这颗树要死了。”

“什么?死——这是永生之树?”苏莫暗惊,虽然他也这么想,可是理智却不容许。

“一个名字而矣!”火灵道:“它扎根于大地,它有它的自然属性,我便能感受它的死亡和痛苦。”

“莫不真是如此!”苏莫暗想,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树要死亡,所以才会引发山崩、山裂!那个沟坎!它在死亡中释放魔法能力,我们碰巧被外涌的魔法气息卷了进来!可是是什么让这颗树死亡了!”

苏莫和火灵一样都想到了曾可,曾可愤怒而来,又带着一身血腥而走,似乎极难逃脱的掉这分关系。可是此地到底是一个魔法之地,奇人断不会少,纵然曾可算的上出类拨萃,可一个人把此处毁灭下来,又似乎太过儿戏了。

苏莫手中的魔法锁忽然间一亮,仿佛探索到某种通道一样,但同时也照开了苏莫的心思,他想,这里的恩与怨,杀与乱又与自己何干,他不过是要带火灵来这里来为蝴蝶沈渝寻找生命的契机,既然寻之不得,那便该考虑新的去处。

魔法锁虽然在指引着通路,可苏莫又隐隐察觉的它的逆反,那种感觉跟那天夜晚的感觉相似,仿佛魔法锁本身是一种生命体,有着自己的思维一样。

两人终从那飘浮的空间中掉落到室内,火灵对此处很是好奇,无论是参天的大树,还是这个山中世界,又或者既将而来的死亡。

两人挨到树脚下,像两只蚂蚁一样。

火灵伸出手摸着那颗树,静静的感受着那颗树的痛苦。

苏莫苦笑着,他可不认为现在掉落进来是什么好事情。生命之树在死亡之际,散发出了大量的魔法物质,魔法物质涌兑出间隙,正好把他和火灵卷了进了一种甬道之中。但此刻,两人却从中破了出来,这说明生命之树的魔法之能已经衰竭至无法支持那魔法甬道!生命之树若彻底死亡,这座山也将彻底崩塌,那他与火灵也将葬身于此。

苏莫走到曾可避开的树干处,伸出手去,按在上面,竟若石头一样结实尘硬,没有任何可寻的通道痕迹。

“能不能让它开出一条路。”苏莫向火灵问。他想她既能感受到它的痛苦,定然能与它有交流的语言,至于方式,那巫语性质的东西,他并不懂。

“不能!”火灵摇头道:“它在保全自己,你要知道,当一个人要痛的厉害时,一般会咬紧牙关——它在苦苦技撑生命最后的时间。”

“我们必须找到别的出路。”苏莫道:“如果没错的话,应当还有一条路,这里的人都已逃了出去。”要知道,两人在空间中置换若干地方,并未见的别的人,按理来说,此地为魔法之地,不该见不得人,所以苏莫如是判断。

苏莫和死灵默合了念头,便圆着大树跑了起来。此树太过庞大,两人沿树而跑,都觉的跑在一条直线之上。苏莫暗想,若把这颗盖天的大树去掉,便着着实实是一座宫殿。一路小跑,目睹着大量的掉落或已掉落的树枝与路牌,到是心惊不矣。

“阅人之院!”火灵看到倒下的牌子对面,有一排树根盘起的树凳,而树凳的四面却倒着好几具尸体。苏莫挨近,翻动了一具尸体,一声不做,继续引着往前跑,一片树叶掉落下来,正好把数具尸体盖了个严实。

苏莫又想到了曾可,火灵也一样。

苏莫不知道这颗树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出口会在哪里!而且,阅人之院的死尸打破了他的想法!

两人先后又过了博弈之亭,清修之院,老者之房,便见到一个生命之院的房间,那房门闭合着,没有锁孔,没有门把。

“应该就在这里。”苏莫道,他把手贴在那道门上,然后闭上眼睛。他听到了树的咆哮,听到了老者们的哭泣,一道道被困索着的灵魂在那里哀怨!苏莫睁开了眼,仰头看到头上的树冠上隐约有道天外之光,于是,那房门便打开了。

房间里的事情更让苏莫心惊,那里面是若干颗小树,可是,那些小树均已经死亡,若单是这个,苏莫或许并不值的心惊。让他心惊的是,每颗小树下面都有一件长袍,而长袍之中!是一具白骨。

火灵观察着那些白骨,又在白骨身后的树上找到字,她默默的说道:“这个人活了两百多年!”

“都是瞬间变成白骨的!”苏莫道:“生命早已经透支,完全是靠生命之树来提供生命,而今生命之树衰竭,他们的生命瞬间消失!”

“这种所谓的永生未免太牵强了吧。”火灵苦笑。

“如果永生算是一种状态的话!那可能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生状态。”苏莫默然道,似乎是一种嘲讽。他说完那话,竟听的到魔法锁传来一种呼啸之声,他忙拉着火灵,往里面跑去。果然,一声巨响,一根大枝砸破房顶,把两人方才所站之地炸出了一个大坑,那地方的白骨也不知砸飞到哪去了。

“生命之树马上就要受不住了,没有擎天杖!肯定还有别的出口!”苏莫道,他巡视着整间房子,可是房子里除了各排列整齐的枯树白骨以外,并无其它。

房子的尽头仍是一扇门,与进来的门别无二样。而房子的中间则顶出了一个巨大的树槽,那树槽边上枯萎了数种奇怪的魔法植物,似乎是为了保护什么的。苏莫伸出手摸着那个槽,发现上面有些水性。

“这是放生命之眼的嵌槽吧!这些老者,这些老魔法师便是在此地守护它。”火灵看着嵌槽下的字道,她对刚才的大坑仍心有余悸,看着这个槽,不觉大是紧张。

“是的,生命之眼没了,所以生命之树会死!没有出路。”苏莫道,一种失望布在了脸上。

“那边还有个后门。”火灵指着前方的门道。

“根本没什么后门前门。”苏莫苦笑道:“树是圆形,这里是核心,无论哪边来,都会到里,我们走的只是一边而矣。”

“可是,可是,这里的人全是些枯骨,难道就不曾有过活着的人。”火灵惶恐道。

“按理来说,能活着的只有年轻人,比如我们!那么!”苏莫想解释火灵的话,但他也觉的这是一种可能,因而他拉着火灵继续往前方跑去。走到这跟前门一样的门面边,他再次把手摁上去,借助魔法锁寻找破门的痕迹。

一道青色的光照射着苏莫,他看到一些顷大的蚂蚁,这些蚂蚁在吞食着那顷大的树叶,而某些树叶又包裹着一些惊恐的人,他们大叫着,只到蚂蚁咬掉他们的头。

“啊!”苏莫看到了一只眼睛上,有六个棱镜,因而也看到了六个自己的头,那一惊吓中,他睁开了眼,而那道门也打开了。

门外全是血,整个地面全是尸体,尸体均残缺不全,而一个共同特性便是这些尸体都没有头颅!

“全死了!”火灵看着那些惨状,由不得的惊叹。

树上的枝条仍然扎实,树臂上挂着“魔法试验”的牌子,而边上的小字上则写着“自然科”。

“为什么这处的树没有任何异样。”火灵问。

“不知道。”苏莫回道,已感受到了一种重重的魔法气流。

两人没有回头路,只跨着各具无头之尸,往前走着,一路经过了“元素科”、“平衡科”、“奥义科”,直到了“心术科”,苏莫看到两个老者,方才顿了下来,这两者皮肤以如枯藤,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老树根雕塑而成,纵然苏莫见识多广,对此也不由好奇为罕。

这两老者隔桌而站,均怒睁着大眼看着对方,那眼里不乏痛苦。其中一个老者一身紫袍,手中拿着一条树枝,那树枝在手中刷着一片片树叶,仿佛极大的风一样。火灵看着那树叶,竟记起不隐不离的树叶。另一个老者则拿着一本书,书上面浮出一些奇异的图形,那些图形旋转出莫名的形状,那些空有的形状就像星相一样奇妙,但是,它们发出一阵阵啸声。中间的桌上,燃着一根蜡烛,许是风的缘故,那烛火也是颤动不矣,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前辈!”苏莫看定这两者为活人后,心中多少有几分安妥,便向两人施礼问话。可是两人都只转了眼翻了他一下,仍旧对视而不理他。

“他们好像在比斗!”火灵提醒道。

“是。”苏莫点头,他亦看出来了。

“怎么办。”火灵轻声问。

“估计在那烛火。”苏莫道,一边向两老者大声道:“此时此刻已大过危急,两人若无法说法,那就做做表情,我现在拿开烛火,平息两人相持,若有什么不妥,还请转眼相示。”苏莫把话说完,他见两老者都闭上了眼,心中暗喜,于是伸出手去拿那烛火,可是那烛火不知被什么东西禀在中间,根本拿开不得。

“怎么了!“火灵看到苏莫额上冒汗,不由问道。

“这火!”苏莫支吾着,亦说不清楚事情。他本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一种强大的吸力把自己盘旋在上面,哪里动弹不得,于是间,他血气上涌,仿佛间就要造起一种可怕之势,而与这两种能力相争相抗。

两个老者似乎觉察到什么,均睁开眼,奇怪的看着苏莫,不一会之间,左边的老者的嫩枝上的叶子枯萎掉了,而右边的老者则眼角浸出了血!这时,火灵伸出了手,轻轻的一下,便把蜡烛取了出来,很是轻巧。她尚在奇怪苏莫为何如此费力,却发现两老人和苏莫都崩散在了地面之上。

苏莫但觉头晕目眩,仿佛整个生命之树已经毁掉了,自己正往死亡之渊坠落。他刚镇静过来,那拿树枝的老者却一把抓过他,掀开他的袖口,盯着那魔法锁凄然笑道:“原来如此,这魔物竟然在此人手上!如此的完美!也算是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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