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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其实,良媛和素素分手后,并没有如她所说去修什么时髦的指甲,兜了好几个圈后,良媛开着车去了健身房。她心里憋闷得慌,需要到跑步机上多排点汗,好解解心头的闷气。

从内心来讲,良媛是不想同意优优的请辞。但碍于素素的面子,她也不便强留他。这也是最让良媛气不过的一点。自己对优优那么好,可优优对她总是客气中带着点生分,就连他自己想请辞小菲的钢琴课,都还要请素素出面来说情。

即使面对素素审视的目光,良媛也不否认,她对优优的确存有私心。

每次只要一见到优优,她都如沐春风,感到心旷神怡。

尤其是优优坐在钢琴前弹琴时的迷人姿态,更会让她怦然心动。面对优优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花样美男,良媛就像着了魔似的无法做到对他泰然处之。

优优每次给小菲授课完毕,良媛都会要求优优即兴为她弹上一小段优美的曲子。她知道她这样要求优优是有点过分,但她就是喜欢那种半梦半幻的感觉。

在优优行云流水般的钢琴乐声中,良媛确信又找回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在许多年前就已丢失掉的那个最本真的自己。

在良媛深藏的记忆里,她也曾有过那么一段如花季、雨季般的美好时光——如诗如梦的初恋时节。

在中学时代,良媛曾在心里偷偷喜欢过邻桌的一位男生。那个男生是他们班上的体育课代表,他阳光、健硕、英俊,就像现在的优优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自然青春的气息。

良媛是如此的迷恋他,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放了学以后,她就会偷偷在后面跟踪他。

跟过一段时间以后,良媛就基本掌握了他的全部情况。住在哪,家里有几口人,她甚至还从别的知情同学口里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她知道他的父亲是位下岗工人,母亲每天清晨都会在他家附近的弄堂口卖早点,晚上他还会帮着他母亲在弄堂口摆摊,卖些日常用品以补贴家用。另外,他家里还有一个长年生病卧床不起的老奶奶。

良媛知道他的困难情形后,不但没嫌弃他,反而在心里更加同情、怜惜他。那时的她,整天满脑子都盘算着如何才能从暗中帮助到他却又不会让他轻易察觉。

最后,她采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就是乘人不注意时,把自己省下来的零用钱偷偷塞到他的书包或夹在他的书本里。当然,那些钱最后又悉数全被他交回到了班主任老师手中。

那段时间,良媛精明的母亲通过对女儿的细心观察,及时发现了这一苗头,并及时地将这苗头残忍地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一个月后,良媛的母亲就强行给良媛转了学,任她怎么哭闹也不行。最后,还特意为此搬了两次家。

再后来,那个男生正如良媛母亲所预言的那样,受家庭拖累,并未考上名牌大学,只是考上了本地一所极普通的二本类大学,校址还偏得要死。

于是,良媛如梦初醒,适时并彻底地终止了对他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各种幻想。

良媛的决定是对的。果不其然,那个男生毕业后也只是找了一份极普通的工作,过上了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那段初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可当良媛遇到优优后,又再次唤醒了曾深埋在她心中的那份初恋情怀,以及她对那份美好记忆的心动感觉。而且,优优是那么阳光,那么有才华,所有的这一切,都与她当年妄加在初恋情人身上的诸多幻想相吻合。看见优优,良媛以为她又回到了她的初恋时光。

小菲学钢琴没什么进展,良媛却已在暗中跟着优优学会了好几首简单的钢琴练习曲。她早先学过两年古筝,毕竟还是有些音乐基础的。

良媛偷学钢琴的目的,就是幻想着某天优优会和她并肩共弹一曲。随着叮咚的钢琴声如溪流般潺潺流过她的心房,良媛就会尽情想象着优优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间轻轻触碰自己手指的感觉,以及优优侧目朝她明眸一笑时的醉人画面。

但这些美轮美奂、曼妙无比的画面,也只是停留在良媛的幻想层面。

此时的良媛理智尚存,只是适时地发挥些她的想象而已。即使对优优有那么一点点非分之想,但还没让她痴狂、心动到失去理智并为之冒险的地步。充其量只能算作是良媛对她以前那段失落的初恋情结,给予一点点心理补偿而已。

良媛,毕竟是那种特现实加理智的人。

当初在大学时,许多人还在为毕业后的生计打拼,为理想而奋斗,为柴米油盐所困扰之时,她已经理所当然地拥有了别人纵然打拼一生也未必能得到的一切。

她住的是别墅,开的是跑车,吃的是鱼翅燕窝,拎的是LV、爱玛仕,戴的是卡地亚、宝格丽、Dior等工艺一流的名贵珠宝,穿的是CHANEL、GUCCI、阿玛尼,还有些服饰品牌是常人连名都叫不上的,欧洲的顶级服装设计师手工制作的昂贵服饰。

良媛早已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妇式生活,她又怎有胆量冒险。为了一段虚幻的初恋情结,甘愿放弃这种荣华富贵的享乐生活。

虽然在婚后,良媛渐渐发现,她的婚姻生活并不完美。久而久之,她还从她老公身上总结出了这样一条规律,他的老公越有钱,身形就越胖,生意做得越大,他晚上的应酬就越多,回家的时间就越晚。良媛还时常会发现他老公的衣服上、身上除了夹杂着不同的酒味、香水味,有时还会留有各种不同颜色的口红。

对于这一点,良媛在她老公面前虽难免有些微词,但她同时还得学会把握好分寸,不能有太多抱怨,更不能有太多猜忌。不论真假,这是一个成功男人在名利场上司空见惯的事,也是作为他身后的女人必须为之付出的忍耐、涵养和包容。如果,在某些方面她过于斤斤计较,越早捅破那一层纸,或许也就意味着她越早跌入万丈深渊。

所以,在常人眼里她是拥有了物质的一切,但这些和爱情无关。因为,她所拥有的这一切里,唯独不包括随心所欲。

良媛清楚,当初她老公之所以选择和她结婚,仅仅是她老公眼里一项公平的等价交换。她老公需要的是她的名牌大学学历、良好的家庭背景以及她的美貌。而她所需要的,就是他所能给予的与她的美貌相匹配的优越生活和物质享受。

而今,以她丈夫现在的地位和身价,觊觎她位置的青春貌美的女人何其多,她想独享和确保这份尊贵,是多么的不易。这就更需要她时时从各方面权衡利弊,适时把握好一个度。

所以,良媛在对待她老公夜生活的态度上,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老公不对外面的女人动真情,任凭外面那些女人怎么兴风作浪,充其量也只能充当她老公的临时玩物。她的位置岂是任人撼动、危及的?

即便哪天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撼动到她的位置了,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乖乖让位的主。到时谁比谁先死,谁比谁死得更难看,都还说不准。

所以,这也是良媛对素素的戒备之处。虽然她表面上和素素不咸不淡地交往着,还时常唠几句知心话。有时,对于素素和程心亮的事,她表面上也附和着说上几句,但其实她心底里对素素还是有所防备的。良媛心想,要是让她老公结识了素素此类的小狐狸精,也难保他的心不会被掠了去。像素素这样的清高女子,或许她不在乎金钱和地位。但是,这类女子要动起真情来,那是会要了人的命的。她会跟你玩真情,玩生死相许。她不但会把男人的心偷走,还会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会让那个惦记着她的男人,最后只剩下一个空躯壳、一具臭皮囊在自己老婆面前晃荡着。这类女子,比外面那些只看重男人腰包的靠青春吃饭的轻浮女子的杀伤力要强大许多倍。

不过,让良媛稍感欣慰的是,他老公平素对女儿小菲一向疼爱有加,视如珍宝,还时常会带着她出入一些重要场合。所以,小菲小小年纪,却已不知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多长了多少见识。

为了小菲,良媛更有理由忍着。这也是一种公平法则。

所以,对于良媛来说,就算她已经过腻了这种表面化的贵妇生活,她也不敢轻易去渴望、尝试另一种所谓新鲜刺激的爱情,更不会轻易去玩火。

她没忘记,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表面光鲜都是她老公所给予她的。一旦让她老公察觉到她的不轨行为甚或不轨之心,毫无疑问她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这也就意味着她以后再也别指望能过上以往那种如鱼得水般的优越生活了。而她失去了这层表面光鲜,对她来说也就意味着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可清醒归清醒,良媛的脑海里还是会时常浮现出优优的身影、相貌。如鬼魅般,她无法停止自己内心的一种原始欲望和渴念。尤其到了深夜,只要一想到优优那张让她欲醉欲仙的脸,一想到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时而欢快时而舒缓的弹奏,她就会情难自禁,她就会尽情幻想着优优那双充满灵动的手,不是弹奏在琴键上,而是弹奏在她如饥似渴的肌肤上……

那弹奏出的乐曲定是比肖邦的《夜曲》更动人、更销魂的音符。

良媛不得不承认,优优的出现让她的心灵得到了全部想象的满足。她不敢轻易靠近优优,却又无法遏止地时常沉浸在对优优幻想的陶醉中。

这种矛盾感,更让她滋生出一种濒临在绝望和渴望之间的魔幻感。以至于,良媛在和她老公做爱时,紧闭着双眼时,能唤起她无限激情的竟是优优那张无与伦比、绝色无双青春的脸庞。

那是怎样一张充满了青春魅惑的脸?竟能让人产生如此强烈的重生和幻灭的双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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